女裝后我掰彎了老板 第42節(jié)
江鶴指尖微顫地接過晉遠遞過來的筷子,他感覺吃進嘴里的不是面條,而是被人遺忘了三十年的關(guān)懷。 晉遠不知道,江鶴從來沒有認真的過過一天生日,他知道有生日這個概念的時候,還是從戶口本上的身份證號得知的自己出生年月。 嚴格意義上來說,今天還是他正兒八經(jīng)的第一次認認真真的過生日,他從來沒有奢望過會有人給他過生日,但是這種突然被人注意到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的,美好得讓他感覺今天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并不存在的夢一樣。 一頓午飯江鶴慢條斯理地吃得特別認真,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都快兩點了。晉遠有點困倦地在收拾餐盤,卻突然被江鶴打斷:“媛媛,別弄了,過來一下?!?/br> “哦,好。”晉遠放下手中的餐盤,在水龍下沖洗干凈手,朝江鶴的聲音來源處而去。 江鶴站在客廳旋轉(zhuǎn)樓梯處,哪里擺放著一架鋼琴,江鶴一看見他便朝他招了招手:“過來?!?/br> 晉遠走過去,江鶴替他解開身上的圍裙,拉著他走到鋼琴邊坐下。 晉遠心有所動地問:“你要彈琴嗎?” 江鶴沒有回答他,伸出食指在他唇上輕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晉遠很知趣地抿緊了唇線。 江鶴這才轉(zhuǎn)過身,十指放在鋼琴鍵上,神情倏爾變得專注而認真,不多時,優(yōu)美的琴聲漸漸從那被手指一個又一個按下的琴鍵里流瀉而出。 晉遠看著江鶴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黑白琴鍵上流暢的游走,聽到那一個又一個從琴鍵里飄出來的琴音,纖長的睫毛往上一揚,剛剛還有些懶散的神情霎時一頓,那張絕美明艷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因為江鶴彈得是一首婚禮進行曲。 他不太明白江鶴為什么要在今天這個時間點彈奏這首曲子,想問,但又想到剛剛江鶴讓他不要說話的示意,又默默把話吞回了肚中。 下午兩點的太陽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即使屋里有空調(diào)制冷,也依然擋不住屋外的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落在晉遠的紅裙和江鶴華麗的西服上,配合著從鋼琴里緩緩流出的婚禮進行曲,照耀著兩個坐在鋼琴面前的人真的猶如一對走進婚禮現(xiàn)場的璧人一般幸福美滿。 一首不長也不短的婚禮進行曲彈完,晉遠剛要開口說話,江鶴卻先他一步開口說道:“你累一上午了,困了吧,樓上有房間,上去休息會兒吧。” 晉遠還想說廚房還沒有收拾,江鶴緊接著又道:“廚房我來收拾就好,總不能什么都讓你做了?!?/br> 晉遠見江鶴沒有要跟他解釋的意思,而且他本來就很困了,現(xiàn)在聽了一首輕緩的鋼琴曲更是困倦得厲害,聞言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困頓地站起身朝一旁的樓梯上走去:“那我就先去睡一會兒了?!?/br> 江鶴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樓梯。 樓上有四五個房間,但只有兩個房間里放著床,一間設(shè)施健全,電視電腦什么都有配備,另外一間除了床柜上放著兩本書以外其余地方什么設(shè)施都沒有配備,晉遠自動認為這就是客房,推開門走進去,拉開被子,爬上床,睡了進去。 “怎么全是江鶴身上的味道?!币惶蛇M床里,晉遠拉過被子嗅了嗅,聞到他熟悉的清新淡雅的味道,迷糊中也沒有想明白客房的房間里怎么會有江鶴身上的味道,閉上眼睛抱著被子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他有點意識的時候,是房門再次被人打開的時候,他聽見一陣朝他走來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道驚訝聲響起。 周圍可能安靜了有幾分鐘。 腳步聲再次響起,沒多久,晉遠就聽見一陣拉窗簾的聲音,然后床頭柜上傳來一道很輕的放盒子的聲音。 剛開始晉遠還沒有在意,但是下一瞬,他瞬間想起江鶴在超市買的那兩個盒子,再一聽見解扣子脫衣服的聲音,整個人立馬就被嚇醒了,后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來。 第48章 回家 晉遠正準(zhǔn)備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下一刻,床邊向下深深一陷,他整個人落入一個充滿了清新淡雅的懷抱之中,僵硬的后背上覆上一雙手,溫柔地幫他順了順背,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別怕,我什么都不做,就抱一下你?!?/br> 晉遠睜開眼,感受到后背之人胸腔里跳動的心臟,顫了顫嗓:“你……” “嚇到你了?”江鶴聽見晉遠出聲,低笑著問了一句。 “也沒有。”晉遠垂了垂眼,說被嚇到倒也沒有,他就是現(xiàn)在摸不清江鶴究竟想做什么,心里忐忑得厲害。 “繼續(xù)睡吧,”江鶴拍拍晉遠的后背,尾音也帶著點兒困倦,“正好我也睡會兒。” “就真的只是抱一下?”晉遠抬眼看著床邊那被江鶴放在柜子旁的兩個小盒子,東西他都買了,他就沒想過做點別的么? 江鶴半闔上的眼眸又睜開了來,向來溫潤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點欲念,但這點火焰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眼眸里面還升騰起一點惱怒,他又閉了閉眼,強行把那點慍怒壓了下去,再睜開眼時,眼睛又恢復(fù)了平日溫和的模樣,指尖摟緊了點兒晉遠的腰線,嗓音暗啞地笑道:“抱一下已經(jīng)是在對你隨便上別人床的懲罰了?!?/br> 這會兒晉遠的腦袋清醒了過來:“這是你的房間?” 江鶴的眼睛又閉了下去,臉龐靠在晉遠的肩線里,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br> 晉遠抬眸,視線再次在這間沒有任何設(shè)備的房間里轉(zhuǎn)了圈,哪有人會把自己的房間布置得跟個客房一樣。 但進錯房間的那個人是他,他也無法對江鶴指責(zé)著什么,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我去隔壁客房睡吧?!?/br> “就在這兒,”江鶴摟著他的腰不放,“陪我一會兒?!?/br> 晉遠沒能掙開江鶴的懷抱,而且他也不想掙開,聽江鶴這樣一說,又順勢躺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順從道:“好,我聽我男朋友的。” 江鶴懇求他今天做他一天女朋友,其實又何嘗不是在給他做一天男朋友的機會呢。 要是他們之間沒有那一層性別的阻隔,想必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對璧人了吧。 可惜事與愿違,天地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老天給他一副美得雌雄難辨的容貌卻不會給他一個健全的身體的一樣,他和江鶴之間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而已。 晉遠朦朦朧朧地睡了過去,意識不太清醒的時候,他感覺有人牽起了他的手,有什么很柔軟的東西在他手背上輕輕撩撥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串熟悉的電流感從指尖傳來,還沒等他仔細回味那是什么,那人又撥了撥他臉上的發(fā)絲,捏了捏他帶著耳釘?shù)亩?,聲音繾綣低沉:“以后不可以隨便上別的男人床了?!?/br> 晉遠正想回答,那道繾綣的聲音又瞬間變得冰冷了下來:“算了,反正你以后也不會再上別人的床了?!?/br> 晉遠聽到這個回復(fù)才覺得正確,翻了個身繼續(xù)睡,等他醒來的時候,整個臥室昏暗不已,只有半扇窗簾拉開,窗外有一點夕陽的余暉灑落進來,躺在他身旁的人此刻正站在那半拉開的窗簾前看著屋外的景色默默出神,夕陽把他的影子倒映得長長的,看上去有點孤寂。 晉遠從床上撐起來,感覺右手無名指上套著一個東西,伸手一看,是一枚璀璨奪目的女式鉆戒。 江鶴聽見床上的動靜,朝他看了過來:“醒了?” “嗯,”晉遠回應(yīng)了一聲,抬起右手上的鉆戒問他:“這個是?” 江鶴掃了眼那套上鉆戒更加漂亮的手,笑了一下:“是送給女朋友的禮物?!?/br> “這有點貴重了,我不能收。”晉遠一看這鉆戒就感覺價格不菲,而且他收這東西也不合適。 “戴著吧,今天一天還沒有過,你現(xiàn)在還是我女朋友,女朋友是不能拒絕男朋友送的東西的,”江鶴無所謂地說道,“而且,你戴過的戒指再給別人也不合適了?!?/br> 晉遠聞言動作頓了頓:“那我走的時候再還給你。” 江鶴敷衍地頷首:“隨便?!?/br> 晉遠沉默了一會兒,問他道:“洗漱間在哪兒,我想洗個臉?!?/br> 江鶴指了指一旁的暗門。 晉遠從床上起身,拉開洗漱間的暗門,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洗了把臉,渾渾噩噩的腦袋才漸漸有所清醒,他抬起右手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反復(fù)記下它的樣式,這才緩緩摘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洗漱池上。 正要抬腳出去的時候,晉遠抬眸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下一刻,他的表情就皸裂開來。 剛剛洗臉洗得太用力,把臉上的妝都給洗花了,現(xiàn)在正東一塊西一塊的攪和在一起,難看死了。 而且他現(xiàn)在在江鶴家,卸妝和化妝都沒有辦法做到,難道要他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出去和江鶴度過剩下的時間么? 可能是他在洗漱間待的時間有點兒長了,門外的江鶴突然敲了敲門問道:“怎么了?” 晉遠試著用水洗了洗,想把其余的妝給洗掉,奈何這東西還具有防水性,弄花容易清洗干凈難,聽見江鶴的問話,泄氣般地說道:“你家有卸妝棉嗎,我把臉上的妝給洗花了?!?/br> “有,”江鶴立馬說道,“我可以進來么?” “可以?!?/br> 江鶴推門走進來,一抬眼就看見站在洗漱臺前,臉上亂成一團還掛著水珠的晉遠,無端地抿唇笑了一下。 “想笑就笑吧,不用憋著?!睍x遠也是睡迷糊了一時犯了蠢,這會兒被江鶴看笑話,也無所謂了,反正也沒有比在電梯里放說他壞話的語音更尷尬的事了。 “沒有笑,”江鶴將唇線拉回正?;《?,打開洗漱臺旁的一個壁柜,從里面取出一瓶卸妝水和卸妝棉遞給晉遠,忍了忍又說道,“其實你這樣也還挺可愛的?!?/br> 晉遠:“……” “謝謝?!泵鎸λ目洫?,晉遠可不敢茍同,但也不敢反駁,只得道謝接過他遞給他的東西,沉默地在鏡子前卸起妝來。 剛剛江鶴打開壁柜的時候,他看見滿滿一柜子都是女人用的護膚品,各式各樣,各種牌子的都有。 而且現(xiàn)在他靜下心來一打量,發(fā)現(xiàn)整個洗漱間里的東西都是雙份的。 一白一粉的牙刷,一白一粉的毛巾,甚至連沐浴露和洗發(fā)水這些東西都有女款的,再結(jié)合他進門時,江鶴隨手拿出的那雙女式拖鞋,晉遠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其實也不奇怪,江鶴怎么說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有過幾個前任也不稀奇。 晉遠卸干凈臉上的妝,又用清水狠狠地洗了洗臉,整張臉這才清爽下來。 江鶴順手取下搭在一旁架子上的一條粉色毛巾給晉遠,晉遠接過見毛巾還是嶄新沒有使用過的,這才放心地往臉上擦拭。 待他離開洗漱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枚被他放在洗漱臺上的戒指已經(jīng)不見了,無端地松了一口氣。 “要補妝嗎?” 晉遠從洗漱間里出來,見江鶴又打開一道暗門,透過門縫看進去,正對著門的是一張超大的化妝臺,上面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化妝品以及各式各樣的化妝工具。 “不用了?!睍x遠這輩子總共就化了兩次妝還都是晉靜幫他弄得,這會兒讓他擺弄這些,他可不會。 江鶴點點頭,抬眸在晉遠身上掃了一眼,又問道:“那需要換衣服么?” 晉遠剛想說也不用,一低頭就看見身前的裙子沾染上了不少水漬,估計是剛剛洗臉的時候弄的,他又默默地把話吞回去,問江鶴道:“有衣服么?” “有?!苯Q頓了頓,從門口讓開位置。晉遠走進去,第一眼就愣住了,這是一間面積格外寬廣的衣帽間,除了正對著門的豪華化妝臺以外,其余地方掛滿了衣裳,按照男左女右的方式,左邊是江鶴平日里穿的西服、領(lǐng)帶,皮鞋,右邊則是形形色色的裙子、高跟鞋、包包,琳瑯滿目的看著比左邊的眼花繚亂多了。 “衣服都在這里了,要穿什么你自己看著挑。”江鶴朝晉遠說了一聲,便關(guān)上了衣帽間的門。 晉遠看著這半間屋子的女裝,不太開心地緊抿了一下唇,隨手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扣子能夠系在脖頸上,恰好能遮住他喉結(jié)的長袖連衣裙試著穿了一下。 竟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跟他的身材很貼和,肩線的比例,腰圍的曲線,就連裙子的長度都是剛剛好。 要知道因為他天生低血糖的緣故,體重一直處于偏瘦狀態(tài),可他畢竟身高處于這兒,尋常女孩的衣服他能穿是能穿,但總會有不合適的地方,只有跟晉靜那樣身高比例的人的衣服他穿起來才不會有違和感。 晉遠微微顰眉,難不成江鶴找的前任也是跟晉靜差不多身高比例的模特? 晉遠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身高比江鶴高出那么一點他不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對,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晉遠換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候他的江鶴聽見動靜,轉(zhuǎn)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換好了?” “嗯,”晉遠挽了挽手上有點礙事的蕾絲邊衣袖,問他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 “晚上就不用你動手了,”江鶴笑著搖搖頭,“我已經(jīng)讓人做了餐送過來,現(xiàn)在時間還有點早,你先吃個蘋果墊墊肚子怎樣?” 今天他生日,他想怎么安排都行,晉遠沒有任何異議地點了點頭。 坐在客廳等餐的時候,晉遠一邊看電視啃蘋果,一邊偷偷摸摸地打量在一旁看書的江鶴。 他發(fā)現(xiàn)江鶴這個人真的悶得可以,房間里沒有任何電子產(chǎn)品的痕跡,不工作的時候,私底下也不怎么玩手機,這讓晉遠不禁好奇,以前在微信上天天晚上跟他聊天的那個江鶴還是面前這個江鶴嗎? 晉遠想歸想,但卻沒有膽量問。 江鶴不是那種喜歡擺譜的人,即使是生日也沒有選擇鋪張浪費,讓人做的菜也是簡單的三菜一湯,和晉遠兩個人吃,剛好好。 但可能是晉遠看電視的時候太過于頻繁的切換電視頻道的聲音驚動了江鶴,晚上吃過晚飯,江鶴送晉遠回家的時候,主動問道:“我有時候是不是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