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答應了豪門聯(lián)姻 第6節(jié)
周安妮這兩天胸口堵著一股子悶氣、沒處發(fā)泄,只能拿陸呦來撒火:“陸呦,你上學期拿的誠德企業(yè)獎學金,還是我們家捐助的呢!” “我拿獎學金靠的是成績績點,不是你們的施舍。” 周安妮仗著寵愛自己的mama也在這兒,越發(fā)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反正你必須道歉,不道歉的話,我們家就再也不資助學校獎學金了!” 教務主任知道周安妮的大小姐脾氣,頗為無奈,只能勸道:“多大的事呢,不至于。” “主任,你這是什么意思?!敝躮ama拔高了調子:“我女兒在學校受到這么大的傷害,你居然說這是小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反正學校這邊必須給出個說法?!敝躮ama給主任施壓道:“誰負責,我可不管,反正總要有人負責?!?/br>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事...陸呦背鍋、背定了。 教務主任只能回頭對陸呦道:“陸呦同學,這件事的確因你而起,你給周安妮同學道個歉吧。這學期獎學金已經(jīng)申報到學校了,如果節(jié)外生枝,對你...也不太好?!?/br> 這話雖然是勸告,但多多少少也含了點威脅的意味。 事關獎學金,是和她最切身相連的利益。 陸呦咬了咬牙,屈辱地看著周安妮。 周安妮嘴角掛著笑,眼底有得意的光芒。 世事就是如此,誰有錢有勢,誰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按著頭道歉又算什么,即便把你踩進泥里,你也別哼哼一聲。 自從家里發(fā)生變故之后,陸呦一下子就從天真無邪的象牙塔跌落到了最世態(tài)炎涼的人間。 沒有家里的庇護,粗糙的生活...就是鐵一般的真實。 陸呦想著學期末的獎學金,終究是服了軟、低了頭—— “不管真相如何,你只是想聽我說一句‘對不起’的話,那我說給你聽就是了?!?/br> 她正要開口道歉,“砰”的一聲巨響,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震了震。 教務處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沒錯,直接用踹的。 門外,男人仍舊一身黑色肅冷的衛(wèi)衣,褲子勾勒著修長的腿,挺拔的身形逆著一圈光暈,刺目逼人。 “道他娘的歉?!?/br> 他的語調也格外囂張。 陸呦眼睜睜看著男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忽然想到高中有一次,他也是在她班主任的課堂上,這般張揚地走進來,拉著她的手,直接把她從教室里劫走了。 只是...為了請她吃一盤十七歲生日蛋糕,他背上一個被警告退學的處分。 蔣鐸坐在了教務主任的辦公椅上,椅子轉了個圈,望向周安妮—— “你再嘴賤,老子把你剩下一半的頭發(fā)也剪了?!?/br> 他嘴角勾著冷淡的笑,嚇得周安妮直哆嗦,連忙躲到了母親身后。 教務主任看到蔣家這位二世祖,變了臉色:“蔣鐸,你...我們正要找你,周安妮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笔Y鐸大大方方承認:“這不,來給她道歉來了?!?/br> “你是來道歉的?” 教務主任頓時松了口氣。 蔣鐸扯了扯陸呦白色裙子花邊,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后:“有什么沖我來,別欺負小孩啊。” 陸呦扯過了自己的裙子,心說你才小孩,你全家小孩。 教務主任立刻打圓場道:“既然你來了,也愿意承擔責任,那你和周安妮道個歉吧,請求她原諒?!?/br> 蔣鐸眉眼彎著,沒搭理周安妮,而是直接望向了周mama:“我道歉,沒問題,不過你們...敢要嗎。” 周mama臉色變了變。 這件事,按道理來說,本來就該直接拿著照片去找蔣鐸。 但是她哪有這個膽子上蔣家找人啊。 蔣氏的生意遍及全國,即便蔣鐸是蔣家最不受重視的私生子,好歹他姓蔣,又是個無所顧忌的性子,她哪里敢輕易開罪這位小閻王。 這不,只能柿子撿軟的捏, 周mama微笑著,緩和道:“不至于不至于,我這丫頭,我早就看不慣她這一頭花里胡哨的雞毛了,你給我收拾了她,倒是省了我的心?!?/br> 周安妮跺著腳,氣急敗壞:“mama,你怎么這樣...” 周mama威脅地橫了她一眼:“走了!” 說完揪著女兒,推搡著便要離開教務處。 “誰讓你們走了?!?/br> 蔣鐸眉眼冷淡,掃望向門邊的母女:“你家小孩受了委屈要來討公道,我家小孩平白受了冤枉,不需要道歉嗎?” “你家?” 蔣鐸推了推陸呦,將這忍氣吞聲小包子推到她們面前,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介紹一下,我陸家meimei,就是差點訂婚那個?!?/br> 陸呦瞪了蔣鐸一眼,他眉眼含笑,輕佻風流。 周mama知道蔣陸兩家素來情厚,但是陸家早就倒臺了,這些年,蔣家似乎也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而且據(jù)說聯(lián)姻早就取消了,還是陸家主動悔婚的。 卻沒想到,蔣鐸竟還會這般護著陸呦。 她咬咬牙,推搡著周安妮:“給陸呦道歉?!?/br> 周安妮不是小孩了,知道家里和蔣家有利益牽扯,她不敢不聽mama的話,正要道歉,陸呦卻道:“不用了,沒事。” 周安妮暗暗地松了口氣。 蔣鐸略有幾分不解地望向陸呦。 小姑娘背著書包,回身對教務主任淺淺鞠了一躬:“老師,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教務主任對陸呦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也知道這丫頭周全了周家的面子,不至于鬧得太崩。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尤其她家里這種情況。 “好好好,麻煩你了,這次獎學金評選,還是老規(guī)矩,按照成績績點評,你不用擔心?!?/br> “嗯?!?/br> 陸呦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暮冬的寒意還沒有消散,校園林蔭步道旁的雪松,還掛著未曾消融的薄晶,置身其中,鼻息被青草和白霧的氣息填滿了,清涼涼的。 蔣鐸遠遠跟在陸呦身后,看著她。 女孩走在林蔭道上,白裙子勾勒著她纖細的腰肢,弧線流暢優(yōu)美,周圍的雪松都成了她的背景,宛如遺落凡間的神女。 他的女孩,長大了。 記憶中是什么樣子呢? 蔣鐸腦子里最深刻的畫面,是青扶高中雨后初晴的香樟樹下,女孩抱著厚厚的一沓書,走在大片大片濃密的翠蔭間...... 白裙子也沾染了雨后的陽光,躁動了他整個盛夏。 他一直都知道,這女孩本應該是他的。 但她卻喜歡上了別人,聽說是學生會的,所有女生眼中的男神學長。 這不算什么,蔣鐸也不覺得什么破男神,有多牛逼。 真正刺痛他的......是陸呦看向許沉舟時,眼底的光。 嫉妒得...發(fā)瘋。 后來,蔣鐸拿到了馬里蘭大學的錄取通知,知道這一走,沒個三五年回不來了。 蔣鐸在候機廳給她發(fā)了最后一條信息,編輯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堆剖心挖肝的表白情話,告訴她,真的是好喜歡啊。 喜歡到,每天晚上去cao場逆跑,只為了和她有一次次擦肩而過的瞬間。 喜歡到搜集她用過的所有東西,筆芯、橡皮筋...奉若珍寶。 喜歡到...想要成全她所有夢想。 終究,蔣鐸還是讓他刪掉了所有表白文字,只發(fā)了一行屁話—— “結婚請老子喝喜酒,走了?!?/br> 一直到他登機前,扔掉那張電話卡,陸呦都沒回他。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蔣鐸用指尖用力揉掉了眼角的一絲溫熱。 他憑借無與倫比的天賦,只花了很短的時間,拿下學位,回國,成為了青扶市罪案科特聘高級顧問。 就連過去素不待見這個私生子的蔣家叔伯們,都因為他此時的身份,不得不對他客客氣氣。 他以為時間可以沉淀對她的感情。 結果發(fā)現(xiàn),時間就像流沙,他陷得更深了。 ...... 蔣鐸陷入了回憶,沒注意到女孩已經(jīng)停下了腳步。 他直接撞她背上,連帶著她差點摔倒。 不過好在他及時穩(wěn)住身形,同時也扶住了她。 陸呦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收入懷中,額頭撞到了他硬梆梆的胸膛,鼻息間充溢了薄荷與沉香木的味道。 她的身高,堪堪也只到蔣鐸胸口的位置,所以撞進這男人懷里,便是鋪天蓋地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