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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第18節(jié)

    “還有你那個小徒弟?!痹魄遛o道:“日后你若不便,讓他來與我交接也可以?!?/br>
    “君后,不是嫌他年紀(jì)小?”

    那徒弟是云清辭從街頭撿來的小乞丐,回來便直接丟給了令主,兩年多來不聞不問,此前對方曾來負(fù)責(zé)交接,被云清辭質(zhì)疑青司是否無人,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如果不是后來他成為新的令主,云清辭可能永遠(yuǎn)不會記得,自己撿回來的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現(xiàn)在他記得,對方叫甘黎。

    云清辭翻著情報,神情柔和了一些,道:“總得給小少年一些鍛煉的機(jī)會。”

    令主離開,云清辭才想起忘記與他說更換信物之事,不過也罷,他還未想到合適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絲’之意,是他為助李瀛鞏固大權(quán)之用,也是他對李瀛的綿綿情意。

    若要更換令牌,說不定還得換名字。

    怪叫人頭大。

    再想想吧。

    云清辭翻閱的差不多,又打著哈欠趴在了桌子上。他其實不愛這些東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揚一樣做個紈绔子弟,每天看看美人,賞賞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個狗皇帝。

    云清辭趴了一會兒,短暫收拾一番,命人去與李瀛報備,道:“我要去窯廠?!?/br>
    消息傳到李瀛耳中,憶起云清辭前世確實學(xué)過不少東西,其中便包括燒瓷一事,他沒有阻攔:“隨他去吧?!?/br>
    接下來幾日,云清辭早出晚歸,偶爾一夜不歸,李瀛日日去他宮里,人都不在。空無一人的殿內(nèi),他先查看了云清辭留給他的情報,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關(guān)于云秦蕭三家的消息。

    之后,他從美人榻上來到窗前,又從窗前行到花房,再從花房來到院子里,又從院子里來到朝陽宮門前。

    柳自如給他披了大氅,道:“聽說昨天晚上君后直接宿在了窯內(nèi),與里頭的老師傅相聊甚歡?!?/br>
    “嗯?!崩铄浪麜鲆粋€漂亮的釉采,等過這幾日,云清辭就會清閑下來了。

    何況,那個釉采,是送給他的。

    雖說那都是前世了,可,萬一呢?

    “快要過年了?!绷匀绲溃骸斑@又下起雪來,想必明年會大豐收?!?/br>
    “嗯?!?/br>
    “……”柳自如抬頭看著天上飄起的黑點,道:“要不,咱們先回江山殿?”

    “他說何時回來?”

    “好像說要近子時。”

    李瀛踱了兩步,重新回了宮內(nèi),命人去取了些折子,一邊批閱,一邊去看一側(cè)的漏刻。

    亥時一刻,他重新披上了大氅,走出了朝陽宮。

    雪還在下,柳自如撐著傘跟上他的腳步,問:“陛下去哪兒?可要備駕?”

    “從此處走到東門,需要多久?”

    “約半柱香?!?/br>
    “那便走罷?!?/br>
    柳自如若有所悟。半柱香,也就是說,君后如果按時歸來,不及陛下行到東門,兩人便會遇到。

    柳自如悄悄看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兩個人突然之間一起變了,倘若只是陛下轉(zhuǎn)變,或者君后轉(zhuǎn)變那該多好。

    要么一拍即合琴瑟和鳴,要么就此分道揚鑣互不相干,底下的人也不至于跟著折騰了。

    雪絲打在紙傘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李瀛走的很慢,似乎僅僅只是為了消磨時間。

    兩刻鐘后,他們來到了東門前。

    紙傘上結(jié)了一層銀霜,守門的侍衛(wèi)試探地請求:“陛下,可要進(jìn)去坐坐?”

    “不必?!?/br>
    守衛(wèi)悄悄退開,望著他的身影,心頭古怪。

    以前君后時常過來等陛下,陛下怎么……難道他在等君后?

    不不不,這可是陛下,大概只是突發(fā)奇想,為了賞雪……

    守衛(wèi)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吧?

    不久后。

    “什么時辰了?”

    “子時了?!?/br>
    又不久后。

    “現(xiàn)在什么時辰?”

    “子時剛過?!?/br>
    “現(xiàn)在呢?”

    “……子時剛過?!?/br>
    接下來,李瀛看了他一眼,柳自如硬著頭皮繼續(xù)道:“子時剛過。”

    李瀛的臉冷了下去。

    他久久地佇立著,哪怕?lián)沃鴤悖€是有雪花飄到了他的肩頭,很快留下一層薄薄的白。

    柳自如道:“雪大了,要不要派人去問問?”

    “嗯。”

    柳自如隨便喊了個人,剛要吩咐,就聽他道:“去備一匹快馬?!?/br>
    云清辭這個時候已經(jīng)睡下。官窯雖然條件簡陋,可他畢竟是君后,既然有心在此歇息,宮人們自然會盡心準(zhǔn)備。

    床不夠大,窗戶有些破了,但經(jīng)歷過冷宮的待遇,云清辭對于這個能夠遮風(fēng)擋雨的短暫棲息地還是比較滿意。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枕前的木盒,想到父親收到禮物時驚喜的模樣,止不住地一陣樂。

    其實釉采下午便燒出來了,但老師傅不讓他走,苦口婆心一定要讓他多留一夜,晚上的時候還找了幾個老朋友過來品鑒此等極品,云清辭被恭維的幾乎上天,成就感十足。

    迷迷瞪瞪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囻R蹄聲,不是一匹,而是數(shù)匹。

    云清辭被吵醒,隱約聽到動靜。

    “參見陛下!”

    李瀛,是的,如果是他這個時候出行,身邊定然會跟著一干護(hù)衛(wèi),難怪這么吵。

    云清辭又摸了摸身邊的木盒,忽然憶起什么。

    李瀛此前便命他多學(xué)習(xí)少黏人,終于松口放他回宮之后,云清辭確有一段時間沒有黏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直到他學(xué)習(xí)出了成就,這才終于尋到理由,迫不及待跑過去找他獻(xiàn)寶。

    他抱著一個木盒子,眉目生輝,眸色發(fā)光,疾步行入江山殿,被人攔下:“君后。”

    柳自如告訴他:“陛下正在談事。”

    云清辭知道李瀛談事不喜歡被打擾,便識趣地停下腳步,老老實實抱著盒子等在外廳。

    但他太久未見李瀛,想念得很,心急如焚,頻頻探頭,柳自如忍不住,開口問他:“君后尋陛下可有要事?若等的著急便先回去,臣來幫您轉(zhuǎn)告?”

    云清辭聽罷,橫他一眼,眉間冷色乍現(xiàn)。

    他那時不喜歡所有人,只愛李瀛,除了李瀛,誰都不放在眼里,心中再多亢奮也不愿與除了李瀛之外的人分享。

    何況,李瀛向來不把他的事當(dāng)事,若知道他僅僅只是為了獻(xiàn)寶,定然不會在乎。

    可是,他想李瀛,他很怕再不找機(jī)會跟他說話,李瀛會把他忘了。

    柳自如便嘆了口氣,不再多問。

    當(dāng)李瀛終于出來,云清辭立即挺直身體,眉間冷色融成綿綿春意,他矜持又殷切地喚:“阿瀛……”

    他渴望李瀛問他最近如何,來有何事,多少,也能看他一眼。李瀛卻陰沉著臉,如風(fēng)般略過他的身側(cè),一個眼神都未停留。

    云清辭心臟發(fā)緊,不受控制地慌亂起來,急忙從木盒子里面把釉采抱出,盒蓋墜地來不及拾,他匆匆跟上:“阿瀛,阿瀛我出去學(xué)了燒瓷,你看看……”

    “我現(xiàn)在很忙?!?/br>
    “你就看一眼,師傅都說我很有天賦,也很有運氣,他們想留著多看幾眼我都不給。”他拉住對方的衣角,并不安地將懷里的東西遞過去,小心翼翼又飽含期待:“阿瀛,我的運氣都給你,你不要不高興……”

    李瀛煩不勝煩,豁然拂袖。

    云清辭猝不及防手中一滑,毫不猶豫地?fù)渖先ソ印?/br>
    釉采率先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清辭跟著撲了上去。

    柳自如驚聲:“君后!”

    云清辭猝然張開了眼睛。

    李瀛正蹲在他面前,手指放在他枕前的木盒上,云清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的手一眼,然后臉色一寒,直接拎起袖子,將他的手丟了出去。

    李瀛手背撞到后方墻柱,疼的指尖一抽。

    云清辭已經(jīng)坐起來,很寶貝地把木盒子從外面抱到了里面,神色狐疑:“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看看你……燒的東西?!崩铄鹕恚诎〉闹翊采?,竹床頓時嘎吱一響,云清辭跟著一晃,目露警惕:“你看我的東西做什么?”

    李瀛的目光去追蹤木盒,云清辭直接掀開被子蒙了進(jìn)去。

    李瀛:“……只是看一眼?!?/br>
    “不給你看。”

    “我又不碰?!?/br>
    “那也不給你看?!?/br>
    李瀛擰眉,繼續(xù)去看蒙著盒子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