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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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所有人都不再閑聊,紛紛站到窗邊去向遠處探望,初時還什么都沒見到,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終于瞧見騎馬緩緩而來的列隊。 最前頭那匹駿馬上,那個威武不凡的女子,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劍一般,她一走近,喧鬧的人們霎時便安靜,直到她與百姓們錯身而過,人們依舊崇敬地望著她,不敢打擾。 檀雅招呼眾人準備扔花,一側(cè)頭卻見柔太妃滿臉的淚,癡癡地望著額樂的方向。檀雅連忙握住柔太妃的手腕,指腹感受著她的脈搏跳動,見她情緒還算平靜,這才握著她拿花的手,在額樂走近時,用力扔下去。 馬上的額樂察覺到破風聲,一抬頭便見到飛來的絹花以及樓上的人,伸手抓住花的同時,沖她們露出一個笑容,如同春日雪融一般,帶著暖意。 皇貴太妃、定太妃等人也連忙扔花下來,一一被額樂接住,而百姓們也像是醒過神一般,紛紛向榮樂長公主擲花,其間還伴隨著姑娘們激動的聲音。 檀雅的手始終握著柔太妃的手腕,看著額樂漸行漸遠,驕傲道:“蘇jiejie,咱們額樂衣錦還鄉(xiāng)了?!?/br> 第159章 檀雅太久沒見到額樂了, 自從她撫蒙之后,所有的印象都只來自于想象和偶爾送過來的畫像,所以她看著額樂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還在腦海里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樣子。 街兩旁的百姓們漸漸散去,所有人都在興奮地談?wù)摌s樂長公主和她的衛(wèi)隊們,可以想見,很長時間之內(nèi),這都將是眾人口中談?wù)摬恍莸脑掝}。 檀雅靠在窗邊, 聽著他們對額樂的夸贊,心里歡喜, 面上滿是笑容。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情,坐回到座位上, 話題從額樂的變化談及到塔娜近在眼前的婚事,雖說不能親自參與,不過能夠親眼見證到下一代大婚,心里也都滿足。 中午眾人在這家酒樓一塊兒用了一頓飯,然后便乘馬車回去,定太妃跟檀雅一起到了胤祜府上,今晚準備在這兒留宿, 興許晚上就能見到額樂。 可惜她們等到傍晚,胤祜親自回來通知,皇上和皇后留榮樂長公主一家在宮中用膳, 不能過來了。 定太妃當即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氣, 十分失落, 但又不忘安慰檀雅:“沒事兒, 都回來了, 早晚能見著?!?/br> 檀雅好笑, 卻也沒拆穿,招呼人準備晚膳,和胤祜、茉雅奇還有孩子們一起用,不等額樂了。 第二日一早,檀雅起床,一問方知定太妃早就醒了,收拾好后過去跟她說了會兒話,柔太妃才醒。 茉雅奇過來請安,告訴額娘們:“長公主昨夜留宿宮中,還不知何時能出宮?!?/br> 越是想見人想說說話,越是見不著,檀雅和定太妃這心情難免焦躁,這跟活了多少歲數(shù)無關(guān),除非她們都跟柔太妃一個樣兒,否則下次還這般。 她們也無心做事,只能在等人時看柔太妃心無旁騖地作畫。 柔太妃這兩年多還是有些好轉(zhuǎn)的,其一是晚上可以一個人安穩(wěn)地睡下,其二是重新拿起畫筆,不過她的畫風變了很多,擱檀雅的話說,就是“十分抽象”,而且一次比一次天馬行空。 定太妃先前看見過她現(xiàn)在的畫,可也很久沒更新了,乍一看見她這畫上無法分辨的東西,還有些云里霧里,再一細看,發(fā)現(xiàn)畫中雖然凌亂,可絲毫沒有壓抑,反倒從色彩上看出她內(nèi)心的明亮無憂。 以畫見人,柔太妃心中定是極安然。 “其實她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倍ㄌD(zhuǎn)向檀雅,“她向來心思頗重,額樂遠嫁,宣太妃去世,她心里都極難過,我也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忽然離開,與其她再傷懷,不如全不放在心上?!?/br> “娘娘,您怎么忽然說這話……” 定太妃平靜地搖頭,“我如今身體還算硬朗,能多陪你們幾年,可有些事是早早晚晚都要發(fā)生的,我坦然些,也希望你們真到那一天時,不必太難過?!?/br> 檀雅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定太妃目光轉(zhuǎn)向心疼,“只是苦了你……” 堅強的人也不是所有的時候都堅不可摧,檀雅很幸運,宣太妃、定太妃,乃至于從前到現(xiàn)在的柔太妃,從來都用最柔軟的內(nèi)心包容她,所以她才能如此的快樂。 此時定太妃一句話,檀雅感動地眼睛一紅,立即拿起帕子掩飾地擦了擦眼角,虛張聲勢地嗔道:“娘娘,您說這些作甚,額樂回來,這是大好的日子,咱們說些高興的。” “好,都聽你的。” 左右無他事,檀雅便提議去瞧瞧弘昽的新房,那個小院子前些日子剛翻修過,弘昽還未搬進去,她們?nèi)タ纯匆矡o妨。 定太妃全沒有意見,起身邊隨她去,而柔太妃畫畫時全身心投入,除非完成,否則輕易不會注意旁人,因此她們兩人便沒打擾她。 檀雅和柔太妃住的西院,是府上最寬敞的一處院子,弘昽新房所在的小院子只占了西院的四分之一大小,只有正房一間,耳房兩間,再有兩間偏房。 “這院子太小,大片種花顯得逼仄,所以我跟茉雅奇和弘昽說,只在圍墻邊種些藤蔓,添些綠意便可,以后弘昽媳婦進門,喜歡什么再由她自個兒決定。” “一間偏房做書房,聽說弘昽未來媳婦也是個愛讀書的,只不知她喜歡什么,不過不管喜歡什么,我那兒都有,她想看什么皆可去我那兒取?!?/br> “我先前雕了一對兒著喜服的新人,到時送給倆人,這可是我的巔峰之作。” “還有……” 檀雅對著定太妃,一張嘴叭叭叭說個不停,也就是定太妃好性兒,檀雅說她就聽著,若是換個沒耐性兒的,興許早就跑了。 兩人在這兒耗費了不少時間,幾乎挨個屋都轉(zhuǎn)了一遍,轉(zhuǎn)無可轉(zhuǎn),就準備回西院兒去,才出了院門,一個小廝匆匆趕過來,興高采烈地報道:“兩位娘娘,榮樂長公主來了!到前院兒了,王爺讓奴才來稟報?!?/br> 兩人霎時一喜,紛紛加快步子,檀雅擔心定太妃走太快扭腳什么的,忙走到老人家身邊兒扶著她,正和往后院來的額樂一家撞上。 額樂一見到兩人,話都還沒說,便跪了下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幾個頭。 定太妃急的不行,一邊兒走得更快一邊兒喊道:“快起來快起來?!?/br> “定額娘,色赫圖額娘。”額樂順著定太妃的手站起,眼中含淚道,“額樂回來了……” 定太妃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周圍人也全都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茉雅奇亦是邊擦淚邊勸慰定太妃。 檀雅平穩(wěn)好情緒,扶著定太妃,道:“柔太妃還在西院兒呢,娘娘,咱們帶額樂一起過去吧?!?/br> “我激動地都忘了。”定太妃拭了拭淚,握著額樂的手,“走,咱們這就去見見你額娘。” 額樂雖一直未能回來,其實已經(jīng)收到信,知道額娘如今正病著,不過她昨天在酒樓二樓見到了人,瞧她額娘面色紅潤,便知她被色赫圖額娘照顧的極好,因而也沒有急著問,先關(guān)心兩位額娘的身體。 檀雅和額樂一左一右扶著定太妃,茉雅奇走在檀雅身邊,孩子們和隨從則是跟在后面,一行人到達西院,柔太妃依舊還在畫畫,她們過來也根本沒抬頭。 額樂停在門外,低低地喊了一聲“額娘”卻并未走進去。 “昨日你額娘見到你,還流了眼淚,她現(xiàn)在雖然病得不認人,可你這個女兒,在她心里,不是其他人,她是絕不會忘了你的?!?/br> 額樂扯起嘴角,輕聲詢問:“色赫圖額娘,額娘的病,不能太過激動吧?” “太醫(yī)是這般交代的,情緒平穩(wěn)更有利于她養(yǎng)病。” “那我便不打擾額娘了,只如此看看她也好?!?/br> 檀雅拉她進去,“沒那么嚴重,咱們先進去坐,你額娘才不會理會咱們?!?/br> 額樂本就掛念,順勢便跟著色赫圖額娘踏進去,隨便坐下,見額娘果然絲毫不關(guān)注周遭來人,一時間還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兒。 隨即便是失笑,為她這么大的歲數(shù),竟然還為得不到額娘關(guān)注而吃味。 檀雅的習慣,為了自在些,自家人說話時便讓侍從們?nèi)枷氯?,她一吩咐下去,很快這間書房便只剩下她們自家人。 額樂主動說了她進宮后發(fā)生的事,伽珞相關(guān)的內(nèi)容較多些,畢竟她高齡產(chǎn)下幼子沒多久,不過還提到皇上見到她便直接稱呼“姑姑”,態(tài)度親近隨和,教人受寵若驚。 但其實也并不意外,額樂的功勛和如今在蒙古的地位,皇上想要拉攏她,才是正常的。 不過檀雅聽著,還有別的擔憂,“如今還好,會不會有朝一日,皇上忌憚你?” 額樂瞥了眼手上的繭子,從容地笑道:“我并無忤逆之心,一心發(fā)展內(nèi)務(wù),大清也不會愿意再起戰(zhàn)事,起碼數(shù)年內(nèi)會相安無事?!?/br> “至于往后……”一是她有信心讓準噶爾部壯大,無人敢小覷,二嘛,“后代的事,女兒作為母親已盡心教養(yǎng),百年后只是一抔黃土,如何管得了?!?/br> 這話,檀雅聽得頗熟悉,忍不住便笑起來,“是這個理,那額娘們也不用cao心了?!?/br> 額樂微笑,側(cè)頭望了一眼她額娘正在畫的畫,也是摸不清路子,不過女不嫌母,而且還十分期待道:“色赫圖額娘,待我走時,取一幅額娘的畫送予我吧?!?/br> 檀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沒有答應(yīng):“你準備待多久?不如嘗試親自從你額娘手中接過來?!?/br> 額樂聞言,愧疚道:“兩位額娘,額樂不孝,實在放不下準噶爾部,塔娜大婚后便會帶著孩子們離開……” 檀雅等人面面相覷,皆無言,只是她們也不是不通俗物之人,知道準噶爾部剛安定下來,百廢待興,確實離不得首領(lǐng),便只能裝作豁達地表示理解。 隨后的日子,額樂除了時不時要入宮和乾隆商議日后大清和蒙古之間的貿(mào)易往來以及各種通好的協(xié)定,常常會來與額娘們相處,定太妃便一直沒急著回去。 柔太妃對額樂的態(tài)度,第一次近距離時確實有些激動,被檀雅握住手安撫,之后便視若尋常,不過她不抗拒女兒,誰都看得出來,她們便也樂得讓母女倆好好相處,興許有利于柔太妃的病情。 額樂還抽空去暢春園拜見了兩位太后,然后見了皇祖太妃們,太妃們見到她,全都歡喜極了,也感動于榮樂長公主如今居高位,依舊記掛著她們。 檀雅和柔太妃陪額樂一塊兒去的暢春園,她見這些老太妃并未因為她們的離開而得過且過,心里仿佛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下,終于能夠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榮養(yǎng)生活。 很快便是塔娜和劉堰的大婚之日,婚禮由乾隆親自主持,盛大而津津樂道。 至于劉堰的稱呼,乾隆親自封了他一個伯爵,雖說空有爵位之名和相應(yīng)的俸祿,但在大清并無一官半職,也無人關(guān)心他到蒙古會處于何種境地。 人們私底下調(diào)侃他靠女子得到爵位,無用至極,可其中有多少隱含羨慕的,大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畢竟很多人這一生注定庸碌無為,夫憑妻貴的運氣也決計落不到他們身上。 而劉堰相當可觀的聘禮,引得不少人嘖嘖稱奇,也為劉家爭得不少顏面,起碼表面上,這是對長公主和少城主的重視,也是對皇上指婚的重視。 兩人婚禮后,劉堰正式隨塔娜來到信親王府拜見外祖母們,他是檀雅和定太妃,還有雍正親自選的,自然對他頗有好感,因此眾人對他皆自然又不失親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對他“入贅”進準噶爾部的鄙夷不屑。 劉堰年少時見過頗多偽善,如今見無論是少城主、長公主還是教養(yǎng)長公主的幾位太妃,對他的態(tài)度都直率非常,心里對這個婚事真是升不起一絲一毫的抗拒。 而他這人,不愧是紈绔,是真的會玩兒,且下了功夫討好,比塔娜可圓滑多了,一時間檀雅對他頗有相見恨晚之感,連連感嘆:“我這些兒孫,一個都不如你與我相投?!?/br> 就連柔太妃的鬼畫符,劉堰也能頭頭是道的夸贊,大家都知道他是吹捧,偏偏又覺得有道理,實在奇哉。 額樂對這個女婿沒什么看法,知道是額娘們親選,也沒有偏見,此時見他能哄得額娘們開心,也不覺得他油嘴滑舌,反倒讓他們夫妻閑來無事便多過來陪陪太妃們。 塔娜和劉堰一同應(yīng)了,一雙小兒女站在一起,十分賞心悅目。 塔娜大婚之后,沒多久便是弘昽大婚之期,額樂便是對準噶爾部多有放心不下,也不急于這幾日,留下來參加了弘昽的婚禮,見了外甥媳婦,這才準備回程。 檀雅她們都極為不舍,可也不能阻撓她離開,每次見面全都撐著笑臉,歡聲笑語不斷。 臨到額樂走前的一日,她特地來到柔太妃面前,柔聲求一幅畫,說完便滿目期待地看著額娘,生怕額娘真的無視她。 柔太妃依舊呆怔,就在額樂要放棄之時,她緩緩伸出手,抓起書案上的畫,遞給額樂。 額樂接過畫,一把抱住額娘,忽然大哭起來,“額娘,額樂不孝,不知今日一別,此生是否還能再見您……” 柔太妃神情慌張極了,目光尋找檀雅,在見到她之后,方才鎮(zhèn)靜些許。 檀雅站在兩人身后,作出環(huán)抱輕拍的動作,示意她跟著做。 柔太妃乖巧地學著她的動作,一下一下拍著額樂的背,雖然動作滯澀,額樂依舊感受到了生母的愛。 這便是人生了,不圓滿又圓滿,總要走下去。 第160章 “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頭沉的動不了, 檀雅聽到有人耳邊說話,又感覺到有人在扒拉她,費力地睜開眼, 就被光刺激地流眼淚, 趕緊又閉上。 “要關(guān)大門了, 你怎么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