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三朝太妃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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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 劉知府怒拍桌子,力氣大的震起茶盞,周圍下人們?nèi)疾桓抑ㄌь^,劉堰卻是不受一絲影響,對大伯語氣還是不甚正經(jīng)地說:“大伯,父親如此震怒,侄兒實在不懂,娶妻聘禮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更何況少城主這樣的身份。” 如今榮樂長公主率軍與準(zhǔn)格爾遺部作戰(zhàn),有望徹底打下西準(zhǔn)噶爾,那將來擁有整個準(zhǔn)噶爾部為封地的榮樂長公主便會成為準(zhǔn)噶爾部的新汗王,少城主自然就是下一任汗王,劉堰就是王夫。 劉堰一副妻榮夫貴的驕傲神情,無所謂道:“若父親不喜歡聘禮二字,嫁妝兒子也不介意,只是不豐厚難免讓人懷疑劉家對皇上和長公主不敬……” 伯父立即道:“堰兒,謹(jǐn)言?!?/br> 劉堰對大伯還是比父親要多積分敬重的,微微收斂些,依舊玩世不恭道:“雖說京中不乏人說兒子入贅,兒子是不在意的,劉家若也不在意,不愿出這個聘禮,將來兒子和少城主的女兒,便只能隨母姓了?!?/br> 因先帝的旨意,只有女兒才能成為榮樂長公主的繼承人,是以大家潛移默化之下便認(rèn)為,以后準(zhǔn)噶爾部的汗王必定都得是女子,起碼在準(zhǔn)噶爾部女兒肯定要更加貴重,劉堰說出來也無人質(zhì)疑。 而不論是中原一以貫之的男嗣繼承,還是準(zhǔn)噶爾部的女城主,劉家的子弟既然已經(jīng)被指婚去漠西蒙古,劉家自然還是希望下一任城主姓劉,于是就連偏心的劉知府,也全無話說了。 劉堰悠然自得地晃腿,嘖了一口茶,看起來又不要臉又氣人。 這時,小廝來報,說是信親王世子設(shè)宴邀請三少爺。 在劉家這一輩兒行三的三少爺劉堰聞言起身,扇子一轉(zhuǎn),握在手心,沖長輩們一拱手,告辭,獨留其父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弘昽從前與劉堰并不熟識,乃是從指婚旨意之后,才在父親的授意之下與劉堰親近起來,已經(jīng)邀請了他好幾次。 弘昽社交圈層的朋友,因為弘昽本人的態(tài)度,無論心里如何想,表面上絕對不會對劉堰說任何譏諷言語,弘昽和劉堰的交往于是能夠平穩(wěn)走近。 但今日不同,劉堰到達(dá)約定地點之后,并無其他調(diào)節(jié)氣氛之人,只有弘昽和……少城主塔娜。 塔娜并不穿大清女子常穿的服飾,而是更加利落,可她又并非衣著打扮舉止皆男子化,反倒透著異域風(fēng)情和可愛。 劉堰其實是個頗不羈任性的性子,見到未婚妻的一瞬間,也有些拘謹(jǐn)起來,再不復(fù)尋常應(yīng)弘昽約時的隨性,落座后坐姿端方。 弘昽還沒有劉堰年紀(jì)大呢,卻擔(dān)了這么個任務(wù),咳了一聲,頗尷尬地開口緩和氣氛:“你們二人想必?zé)o需我介紹了,借著今日好生聊一聊,聊一聊……” 塔娜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大方地注視劉堰,認(rèn)真地說:“劉公子相貌之英俊,出乎我意料?!?/br> 劉堰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不是少城主親選我嗎?” 塔娜撥了撥耳邊的小辮子,誠實道:“你不要與旁人說,其實是我?guī)孜煌庾婺赶嘀心悖噬喜胖富榈?。?/br> 劉堰恍然,很快便想起她的外祖母便是幾位皇祖太妃,然而這般說,他越發(fā)不明白選中他的原因,難道就是京中說的,他長得好看? 弘昽縮在一邊存在感低弱,左右看兩人,吹捧起祖母們來,最后總結(jié):“我祖母們睿智非凡,選中你,自然便有她們的原因,你肯定有過人之處。” 塔娜跟著連連點頭,信任極了幾位長輩們。 劉堰看看兩人,無言以對地同時又有些復(fù)雜,該是多睿智慈祥的長輩,才能這般得晚輩們信賴…… 而就在他們窗外,雍正靠在窗口聽著內(nèi)里幾人的交談,眼中興味十足,與瑾太妃傳音轉(zhuǎn)播,這場轉(zhuǎn)播從劉家商量聘禮開始,現(xiàn)在的重中之重便是塔娜和劉堰這對兒未婚夫妻的互動。 雍正文采尚可,不過表述略顯干巴,檀雅全憑想象幻想一對小兒女正式見面的場景,嘴角泛起笑意,惹得柔太妃奇奇怪怪地看她,還拿筆桿戳了戳她的嘴角。 檀雅回過神,收了收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對她說:“沒事兒,你繼續(xù)畫,我就是心情好?!?/br> 柔太妃見她眼睛都在笑,也跟著笑起來,然后繼續(xù)低頭畫她尖下巴高鼻梁的畫像。 檀雅掃了一眼那畫紙上的人,不忍直視地撇開眼,安慰自個兒,別跟她一般見識,她最近才拿起畫筆,得寬容,寬容…… 默念數(shù)遍之后,檀雅方才繼續(xù)關(guān)注起小孩子們的會面,然而雍正已經(jīng)離開,還甩給她一句:“為人長輩,不可如此輕浮?!?/br> 檀雅瞬間冷呵,可不是她先偷聽的,要不是雍正偷聽轉(zhuǎn)達(dá)給她,她一個深居皇家園林的太妃,怎么可能有這個機(jī)會。 不要臉。 然而無論她如何心癢難耐,雍正都明確表示不肯再繼續(xù)傳話,她只能放棄。 檀雅保持著動作,手指輕點,算計著時間,等她去胤祜府上榮養(yǎng),兩個年輕人應(yīng)該還沒成婚,到時她想見,直接將孩子們請回府,還不是隨便看嗎。 抱持著種種期待,漠西蒙古的捷報一次次傳來,終于在兩年后,徹底取得了勝利,額樂成功收復(fù)整個準(zhǔn)噶爾部。 這兩年,弘昽有了未婚妻,塔娜和阿古達(dá)木在京城中成長,各自都交到了朋友,而檀雅,也終于快要挨到出宮榮養(yǎng)的年歲。 暢春園幾乎每年都會有太妃去世,有時還不止一兩個,檀雅便是大半心神都在生病的柔太妃身上,每每送別熟識的人,心里依舊會難過。 待到榮樂長公主戰(zhàn)勝后料理好準(zhǔn)噶爾部,準(zhǔn)備回大清覲見,順便為女兒主婚之時,胤祜已經(jīng)向乾隆請旨接兩位額娘出宮榮養(yǎng),并且又重新收拾了一遍。 檀雅和柔太妃不日便將離開暢春園,暢春園中還有十位太妃,檀雅心中還是有些舍不得的,可她從未想過為了她們留下,說的無情些,她實在沒有義務(wù)負(fù)責(zé)她們所有人全部的人生,剩下的日子,太妃們只能自己過。 到了要離開那日,胤祜和弘昽早早便趕到暢春園外迎接,檀雅先前已經(jīng)跟所有人告別過,特意囑咐她們今日不必出現(xiàn),免得傷感。 箱籠一件件抬出去,長龍一般,全都是她們這十來年積攢下來的物件兒,而且不止檀雅和柔太妃的,還有當(dāng)年佟佳皇貴太妃、宣太妃以及其余太妃們?nèi)ナ狼傲艚o她們的物件兒,日后不會再回來,檀雅一樣不留全都帶走。 最后一個箱子離開院子,檀雅沖柔太妃招招手,“蘇jiejie,走吧?!?/br> 柔太妃懵懂不知要去往何處,但她神情中絲毫沒有不安,乖乖地走在檀雅身邊兒,跟著她一步步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 她們的身影漸漸走遠(yuǎn),假山后才走出一群人,淚眼婆娑地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人。 檀雅若有所感,腳下一頓,卻并未回頭,牽著柔太妃堅定地繼續(xù)向前。 第158章 胤祜一家五口, 長子弘昽剛指婚,次子弘旼八歲正在讀書習(xí)武,最小的幼子還是個奶娃娃, 在迎接祖母們回來這件事兒上,根本出不上力。 他們許是盼著接檀雅和柔太妃出來榮養(yǎng), 盼的太久了, 終于到了這一日,面面俱到,事事關(guān)心,晨昏定省都要問候一下她們住得舒服與否, 熱情的反倒讓人無法自在。 檀雅對親人, 向來不藏著掖著, 他們教她不舒服, 她便直接說出來, “我們是外來的客人嗎?還講究個賓至如歸。要是往后再這般, 我這就帶著你們蘇額娘住到郊外的莊子上去,省得看你們煩?!?/br> 胤祜連忙道歉, “額娘,是我們的不是, 您千萬別生氣?!?/br> 茉雅奇也道:“是啊額娘,我和王爺太想彌補(bǔ)這些年少盡的孝心了,這才失了分寸, 惹得兩位額娘不舒服, 以后斷不會了?!?/br> 檀雅側(cè)頭看向柔太妃, 事實上不舒服的只有她一人, 柔太妃根本毫無感覺。 “我是有什么說什么, 不是埋怨你們夫妻, 以后且隨意些,也不用晨昏定省,你們從前如何,日后還如何便是。” 胤祜和茉雅奇對視一眼,茉雅奇先急急地開口:“我和王爺不敢打擾兩位額娘睡覺,日后晨間便不來請安,只是這晚膳還請別攆了我們,我們就盼著一家團(tuán)圓呢,額娘~” 她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忽然撒嬌似的語調(diào),引得弘昽和弘旼驚奇地看向額娘,被額娘惱羞成怒地一瞪,連忙擺正姿態(tài),目不斜視,一起勸說祖母。 檀雅無語,“我也沒說不一起用晚膳,不過我們剛過來,最近有些客人要見,興許顧不上?!?/br> 茉雅奇頓時露出笑來,“兒媳早就收到拜帖了,兩位舅舅家要一起來,一定請他們留下用膳?!?/br> 檀雅點頭,轉(zhuǎn)頭看向柔太妃,也不在意她能不能聽進(jìn)去,說道:“聞柳和柯冬后日要來拜見,你身邊那個的聞榭出宮后便沒留在京中,這才不能來的?!?/br> 柔太妃看看她,很快又低下頭,神情毫無變化。 檀雅自然地轉(zhuǎn)向茉雅奇,“你都安排便是,記得再給定太妃和皇貴太妃府上遞拜帖,我和柔太妃得去拜見?!?/br> 茉雅奇應(yīng)下來,“額娘放心,定會安排妥當(dāng)?!?/br> 第二日,色赫圖家兩大家子一同來到信親王府,另外還有兩家嫁出去的女兒一家,都是色赫圖家遞上來的拜帖上有寫的,沒有其他外人。 他們進(jìn)來拜見要行禮,檀雅在哥哥嫂嫂一動,便出言阻止,倒是孩子們的禮,坦然受了。 先前茉雅奇已經(jīng)替檀雅和柔太妃準(zhǔn)備好了見面禮,檀雅雖說對晚輩們?nèi)寄吧暮埽投Y的時候認(rèn)過一遍人之后就再沒有叫錯,而且她說話風(fēng)趣,也沒有老人家的架子,沒多久這些孩子們便自在起來。 檀雅這才轉(zhuǎn)向哥哥嫂子們,“這一眨眼三十幾年沒見了,咱們都老了,阿瑪額娘去世,我都未能親自相送,實在遺憾。” 大哥色赫圖·佳琿安慰她:“知道娘娘過得好,阿瑪額娘便再無牽掛,而且他們?nèi)r,有外甥和外甥媳婦在,也算是代娘娘盡孝了。” 兩位嫂子和二哥也勸慰她,檀雅便作出收拾好心情之狀,笑道:“我如今還能見到娘家人,也算是幸事,知道娘家諸位過得都好,心里也寬慰?!?/br> 她也不愁找不到話題,關(guān)于色赫圖家的事兒,這兒問問那兒問問,哥哥嫂嫂們便極樂意回答她,檀雅也不擔(dān)心他們會察覺出異樣來,實在是三十幾年,太長了…… 與色赫圖家人相比,檀雅更期待見到的,是聞枝和柯冬,她們過來時,她更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憶起她們都還年輕的那些年,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聞枝也當(dāng)了祖母,早就沒了年少時的活潑,倒是柯冬,據(jù)她說她出宮后嫁的人曾經(jīng)在咸福宮有過一面之緣,是圣祖身邊的侍衛(wèi)。 據(jù)說因為種種原因,那位侍衛(wèi)一直未能成婚,柯冬出宮后,輾轉(zhuǎn)之間,就與他訂了婚,成婚后柯冬與夫君一聊才知道,之所以會成就夫妻,也是因為那一面之緣。 這事兒瞬間引起檀雅的興趣,她印象里,康熙統(tǒng)共也沒去過咸福宮幾次,而且每次去她都倒霉極了,如今想起從前出過的丑,倒也能夠當(dāng)作一樁笑談,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緣分。 “你們夫妻二人對初見如此印象深刻,恐怕也有我的功勞,這個媒人,我實在當(dāng)之無愧?!?/br> 柯冬早年在瑾太妃身邊兒時便十分得力,如今當(dāng)家做主之后越發(fā)爽利,當(dāng)即便點頭道:“娘娘說的是,我們一輩子感激您呢。” 檀雅見她認(rèn)真,反倒搖頭笑道:“我不過是玩笑話,當(dāng)不得真,你們?nèi)缃襁^得好,也都是你們自個兒的本事?!?/br> 聞枝柯冬對視一眼,還是滿口感激,檀雅無奈,最后還是聞柳勸道:“娘娘,就讓她們說這一次吧,日后再不許說便是?!?/br> 聞枝認(rèn)真道:“正是,娘娘不知,這些年我們便是出宮也受娘娘、王爺照拂,心里都當(dāng)娘娘是最親近的人,這么多年才總算有機(jī)會說出口?!?/br> “那就這一次,日后再不許說了,沒得生分了?!碧囱乓灿修k法打斷兩人,轉(zhuǎn)而說起額樂來,“額樂不日將回京,不過她進(jìn)京便要先入宮去,胤祜在酒樓訂了一間包間,正好可以瞧見她的列隊,你們?nèi)羰菬o事,屆時就一起去瞧瞧,我可是聽說,京里百姓早就張羅著夾道迎接她呢。” 聞枝和柯冬立即應(yīng)下,還說要帶著家里的姑娘,“您不知道,如今京里的姑娘們,最敬佩的便是榮樂長公主,若能與您一道迎榮樂長公主,不定多激動呢?!?/br> “我家那個女兒也是,知道我當(dāng)初在您身邊伺候,總是向我追問榮樂長公主的事兒,總也聽不厭?!?/br> 檀雅心里頭驕傲,轉(zhuǎn)頭與柔太妃道:“瞧瞧咱們額樂,多厲害,蘇jiejie可高興?” 柔太妃聽到額樂這個名字,總算有些反應(yīng),怔怔地出神,嘴里囈語似的反復(fù)念叨“額樂”兩個字。 聞枝眼中冒出些許難過,“柔太妃娘娘怎就變成如此模樣……” 檀雅對聞枝含笑道:“生病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如此?!?/br> “您還是一樣豁達(dá)?!?/br> 檀雅笑而不語,不豁達(dá)又能如何,難道非要拉著身邊的人在陰郁壓抑之中|共沉淪嗎?她從來不愿意那樣選擇。 這一日她們聊了許久,不過聞枝和柯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需要照料,檀雅并未邀請兩人留下用晚膳,而是約好過些日子在酒樓見面,便讓聞柳送兩人離開。 之后幾日,檀雅帶著柔太妃去拜見了皇貴太妃瓜爾佳氏和定太妃,也說起要去迎額樂的事兒,兩人都想要第一時間見到額樂,是以檀雅的包間又多了兩位太妃。 塔娜和阿古達(dá)木也到信親王府來拜見,她們兩個就是檀雅的親外孫女,檀雅干脆留兩人在府里小住幾日,阿古達(dá)木跟弘旼住在外院,塔娜則是留在檀雅的院子里。 終于到額樂即將入京的日子,乾隆派宗室和大臣們出京迎接,塔娜和阿古達(dá)木也一起去了,檀雅和柔太妃收拾齊整,早早就出了府。 她們倆出來這么早,也比不得定太妃和皇貴太妃,檀雅到時,倆人都已經(jīng)坐在包間里喝茶,皇貴太妃見到檀雅,還說了她一句“慢騰騰”。 檀雅現(xiàn)在尊老愛幼,不與這位老太妃爭辯,請完安便讓侍女去點些點心來,然后便坐在窗邊向城門處張望。 皇貴太妃哼了一聲,念叨道:“你如今屬實無趣?!?/br> 檀雅爽快地跟她告罪,也不辯解,只指著下頭的百姓道:“如此盛況,不知算不算萬人空巷?!?/br> 皇貴太妃教她轉(zhuǎn)移了注意,傾身向樓下看去,感嘆道:“可不是,也就三甲游街時可比了,而且今日的女子,比我那時來看狀元游街還要多呢?!?/br> 檀雅看見不少姑娘手里竟然拿著鮮花或者絹花,吩咐侍女也去取些絹花來,期間聞枝她們過來,等到絹花拿來,她一人分了一朵,唯三的薔薇,她、柔太妃、定太妃一人一朵。 一群人邊聊邊等,一個多時辰后,街道上的人群忽然嘈雜,有人喊道:“榮樂長公主進(jìn)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