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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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想到一個可能,他覺得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萬一手術過程中發(fā)生什么意外,怎么辦? 天?。?/br> 他一定要馬上找到她! 黑司靳沒坐幾分鐘就要匆匆離開,小星趕緊將手中新疊好的紙鶴放進大盒子里,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角。 “叔叔就要走了嗎?”小孩子臉蛋那么嬌小,眼睛卻那么大,盛滿了渴望。 “小星乖,叔叔突然想到有重要事還沒完成,得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好嗎?”黑司靳彎下腰摸摸他的頭。 “叔叔是要去看你的孩子嗎?”小星怯生生地問著,天知道他有多渴望這個好“爸爸”,可是每當想起黑叔叔還有一個他自己的孩子時,小小的心靈不禁充滿煩惱。 “不是?!焙谒窘餍远紫氯?,眼睛與他平視,“叔叔要去找你的媽咪。” “媽咪……”小星的眼睛閃了閃,腦袋中浮現(xiàn)的第一個身影不是沈凝,而是鄭央。這段時間每天的相處,他無論是潛意識還是主觀上都形成了一定的依賴,加上婆婆經(jīng)常在耳邊強化洗腦,他心里幾乎只有一種答案了。 “黑叔叔為什么要去找她?”雖然還沒重新開口叫一聲“媽咪”,可是他不再排斥那個叫鄭憂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媽咪。 “因為她可能需要我陪在她身邊。”黑司靳捏捏小星的臉蛋,“告訴叔叔,如果媽咪沒回來,你會想她嗎?” 小星突然咬住小嘴巴,眼中露出一絲驚恐,遲疑地點點頭:“她……為什么不會回來?” 黑司靳淡淡地笑了下:“放心吧!她一定會回來,叔叔帶她一起回來。等一千只紙鶴飛舞的時候,小星不但有爸爸,也會有最疼愛你的媽咪永遠在身邊?!?/br> 小星一直把他送到樓梯口,才依依不舍地揮手說“叔叔,再見?!?/br> 回頭,看到婆婆站在自己身手,他仰起小臉:“婆婆……小星的爸爸和媽咪真的很快都會回來嗎?” “當然??!”小嬸憐愛地將孩子抱回屋里。 回想起黑司靳剛才緊繃而擔憂的神情,她恍惚之中也想起了什么,不禁喃喃道:“不會的……小央,你不會那樣傻吧?為什么連我都要隱瞞?” ** 醫(yī)院的病房里充滿了藥水的味道。 潔白的床單,深藍色的手術服罩在身上。 鄭央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里,烏黑的頭發(fā)被帽子包裹住,臉上戴著一只大口罩,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她眼角有點濕潤,但面容特別平靜。她不動也不出聲,嘴角有抹淡淡的微笑,望著天花板上的燈怔怔出神。 手術,她并不懼怕,這里是全市最好的醫(yī)院,有著最高明的醫(yī)生。 只是突然有點想念大家,想小星,想小嬸,想黑司靳…… 偶爾有股沖動想打個電話回去告訴他們,可是,很快又平靜下來。 因為隔壁的病床上,躺著跟自己血脈相連的jiejie。 沒有告訴任何人,一是怕大家擔心牽掛,二是不希望手術前被沈家人知道,影響大家的情緒。 就這樣默默地比較好,不打擾任何人,一切平安度過。 醫(yī)生走進來,再一次給她做了檢查,看到她手腕上好幾處被針孔扎過的痕跡,醫(yī)生微笑地對她點點頭。 “鄭小姐,剛才沈一橋先生又在詢問是誰主動捐助腎源,他要親自好好感謝。你確定自己依然要保密嗎?” “是的,請醫(yī)生務必保密,就跟沈先生說是志愿者捐獻的?!编嵮胄Φ锰谷坏ā?/br> “好的?!贬t(yī)生應允,保證道,“一會我們將從手術室的另一道門進入,不會有人知道你就是本次手術的捐獻者。” “恩,謝謝。” 鄭央安靜地閉上眼睛,連心臟都是寧靜的。 她默默地在心底道:jiejie,我并不是無私的捐贈,請原諒我的自私,阿靳欠你的債由我來償還……因為你不該需要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而小星卻需要一個愛他的爸爸。 看過檢查后的各項指標都沒問題后,鄭央在醫(yī)生的引導下被移到通往手術室的推車上。 同一時間,沈凝的病床也飛快地被推向手術室。此時的她,情況并不大好,從昨晚開始她就突然發(fā)燒,一直到今天早上,腦子還是昏昏沉沉。 沈一橋步履蹣跚,老夫人被阿英推在輪椅上,兩位雙鬢班白的老人臉上全是擔憂與焦急之色。 他們一路急步跟隨著沈凝的推車前進,直到手術室的大門將他們擋住,他們才無奈地停住腳步。 老夫人一邊拭著淚珠,一邊說:“丫頭啊,可一定要堅強地挺著!奶奶這把年紀,可經(jīng)不起驚嚇?。 ?/br> 沈一橋也俯在推車前握住孫女的手:“凝凝,爺爺不能進去,但是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耳邊模糊地聽到他們的聲音,沈凝努力睜開眼睛,低而堅定地回答:“爺爺奶奶放心……我很快就會好起來,健健康康永遠陪著你們?!?/br> 手術室另一扇門也悄然打開。 一架推車從他們的身邊經(jīng)過。 鄭央微微側頭,看到老人目不轉睛地望著jiejie,口里不斷地囑咐和祝?!?/br> 她也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們,直到手術室的門在眼前緩緩合上。 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在那一瞬間出現(xiàn),他步伐急促而凌亂,幾乎是跑著奔向手術室,面色前所未有的焦灼。 是他——他猜到了嗎? 他來了! 在手術室的門合上的那一瞬,鄭央的眼睛里遠遠地印出他的影子,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顆淚水從眼角滾出。 麻醉…… 意識陷入黑暗。 漫長而緊張的手術。 手術室外寸步不離焦灼等待的老人以及依墻而立的男人,他們每隔幾秒鐘便要向手術室門口的燈看上一眼。 老夫人手中捻著佛珠,嘴里喃喃有聲。 沈一橋拄著拐杖,深沉的面容只剩下屬于老人的滄桑疲憊。 黑司靳的心更是像在油鍋里煎熬,他連安慰的話都無法說出來,索性站到樓梯口對著窗戶煩躁地抽上一支煙。 揉揉發(fā)痛的太陽xue,想到正在手術臺上的兩個女人,無力的悲哀涌上心頭。 “先生,請不要在醫(yī)院吸煙?!?/br> 盡管是隱蔽的樓梯口,但還是被護士發(fā)現(xiàn)了,走過來提醒。原本應該處罰,但護士一看他英俊而憂郁的面容,突然也多了抹心軟。 黑司靳掐熄的煙頭,準確地將煙蒂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毫不在乎用手指去掐火的動作,將護士嚇了一跳。 “先……先生,是家里有人在做手術嗎?”護士看了眼拐彎過去的手術室,好心地問道。 黑司靳心不在焉地點頭,大步走出樓梯口。 護士注視著他的身影,低頭查了查手中的病歷資料,突然吃驚地捂住嘴:“原來那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先生呢!他的未婚妻正在接受換腎手術,怪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猶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天黑了。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老人激動地站起來,沖到門口。 黑司靳不覺挺直了脊背,深幽如夜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邊,十指在褲兜里悄然握緊。 醫(yī)生走出。 “醫(yī)生,怎么樣?我孫女應該會好起來吧?” “醫(yī)生啊,手術很順利吧?”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兩位放心,手術很成功?!?/br> 兩位老人的手相握在一起,灰濁的眼里熱淚盈框。 黑司靳走過去,用近乎寧靜的聲音問了一句:“捐贈者也平安嗎?” 老人都處在喜悅的激動中,并未察覺他問話的異樣,醫(yī)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恩。不過她們兩位才剛做完手術,都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請暫時不要進去打擾?!?/br> 黑司靳百感交集地哽咽,深深道:“謝謝?!?/br> ** 鄭央再度睜開眼睛時,窗外是黑沉沉的一片,深夜的風格外冷,即使房間里有暖氣,她仍然感覺心窩里涼涼的。 睫毛悄悄眨了眨,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她的心臟猛烈跳動,因為眼睛對上的竟然是——一張憔悴而充滿責備的男性面龐。 就算是他此刻看上去有點不修邊幅,下巴還有著新生的青色胡渣,但她從來沒覺得他有如此英俊好看。 身體有點發(fā)麻,她的喉嚨又干又澀,但知覺是清醒而靈敏的。 手術成功了,她知道。 自己隱瞞的捐贈才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也知道。 所以,她靜靜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質問。 黑司靳雙眸若潭,深深地瞅著他。 兩人如此對望片刻,時間一點一滴流走,誰也沒有先說話。 突然,他按捺不住,雙臂一伸將她嬌小纖細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他的嗓音沙啞難辨,異常低沉,有種咬牙切齒要批判她的意味:“你這個笨女人,怎么這樣愚蠢?” 鄭央輕輕顫抖,被他的雙臂箍得一時呼吸困難,忍不住咳嗽出聲。 他的力道飛快地放松,小心翼翼宛如捧著珍寶,慢慢將她放回床上躺好。 “你這個女人……真讓人擔心夠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以為捐腎只像割掉闌尾炎那樣簡單?你以為這是走路吃飯家家酒,可以輕輕松松完成?你真是欠罵,怎么可以一個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是不是我有多么擔心?你就沒有替別人想過嗎?你這個……” 嘴里不停地念著,仿佛還有很多生氣的話沒有說出,偏偏說到后面,語氣全是溫柔和關心。 鄭央張了張唇,睫毛撲閃了一下,從干啞的嗓子里溢出聲音:“腎是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關系?” “該死的!你以為你現(xiàn)在身子虛,我就不敢揍你是不是?你竟然還敢說出這種鬼話!你就沒想過,萬一手術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小星怎么辦?我……怎么辦?” 黑司靳瞬間瞪起了眼,語氣又變得狠厲起來,尤其瞧見她明亮瞳孔里淡而恬靜的笑意,更是拳頭握得發(fā)抖。 “我沒想過……手術不會成功。”鄭央回答道,她掩飾去曾經(jīng)有過的害怕,表現(xiàn)出堅定地相信,自己和jiejie都會平安。 “萬一呢?萬一有什么事……天啊!你這個女人,腦袋怎么這么簡單?凝凝需要手術,完全可以找到其他合適的腎源?。∧愀艺f的兩個月約定,原來就是這個原因!”他陰沉著臉,迫視著她的眼睛。 “凝凝好嗎?”她問。 “恩。你該擔心你自己!這么大的手術還瞞著大家,連小嬸都不告訴,甚至說謊!看誰照顧你!”其實他是只顧著來陪鄭央,在沈凝那邊只匆匆站了幾分鐘,就找借口離開了。 “咳……”她的身子極虛,說起來話很費力,這男人難道瞧不出來嗎? 真是大混蛋,不夠體貼! 他肯定知道現(xiàn)在要找腎源并不容易,尤其是第二次換腎,凝凝的危險性更大,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的腎臟對她而言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