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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么辦?”駙馬之妹喃喃自語。 這些錦緞都是駙馬送給她的禮物,連宮中都很少見。她喜歡得很,連裁衣都舍不得,一直珍藏著。 這些東西,以兄長的俸祿和身份,不可能得到,定是悄悄拿了長公主的嫁妝,她有心不要,但長公主未曾發(fā)覺,兄長又一定要給,她便忐忑著拿了。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也就不覺惶恐了。 遲來的不安充斥了她的心。 “我到底該怎么辦?” 那日她為婉姑娘說話,不止因她和她的情分在,也因她也擁有長公主的物品,今日發(fā)作了婉姑娘,說不定哪一天,就要發(fā)作在她的身上。 原本長公主已經(jīng)按下這事,誰知母親哪壺不開提哪壺,又將它提起,她心頭的恐慌劇烈了,且想不出辦法。 還是沒辦法還了,哥哥如今行動受阻。 留也不能留著,生怕長公主查到自己。 駙馬之妹想了半日,終于想出一個辦法。 她將箱籠重新鎖上,裝飾一新,命人抬到婉姑娘曾住的地方。 下人詢問時,她微微一笑:“這都是婉姑娘寄存在我這兒的東西,她下了獄,我不便收著,只能還給她了?!?/br> 第22章 問話 自然是高興又難過的 清晨的鳥聲清脆入耳,楊令虹從夢中醒來,抱著被子不愿起身。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外頭侍女們談話聲傳了進來—— “殿下長公主之尊,如今威嚴日重了。” “都是駙馬逼出來的,若非駙馬寵愛婉姑娘,太過分了,殿下怎會展現(xiàn)雷霆之怒?只怕還像個面團兒似的。” “這說的什么話?” “我說得有錯嗎?駙馬是殿下正經(jīng)的丈夫,卻寵妾滅妻,宦官尚且知曉關照殿下身骨,比駙馬做得好多了!” “是啊……駙馬還沒廠臣擔憂殿下呢。” “廠臣待殿下真好,往來得也緊,不知道的還以為廠臣是駙馬,駙馬是借公主府住著的閑人呢?!?/br> “呸,這種話就不要說了,什么廠臣駙馬的,這兩個人,沒殿下護著,你一個都惹不起,當心招了禍事!” “我倒是奇怪殿下怎么突然就硬氣起來了,是有廠臣撐腰嗎?” “一個宦官,能撐什么腰!” “宦官怎么了,如今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能把殿下嫁給駙馬,廠臣手底下有個東廠,也不比他差,怎么就不能給殿下?lián)窝耍俊?/br> …… 駙馬還沒廠臣擔憂殿下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廠臣是駙馬。 廠臣給殿下?lián)窝?/br> 楊令虹深以為然。 她坐起身,想要敲響床頭金鐘,頓了頓,還是放下小錘,朝外頭喚道:“來人!” 白月入內,見她蓬著頭發(fā)坐在床榻上,溫柔一笑:“殿下今日起得早了些?!?/br> “嗯,”楊令虹點頭,“正因起得早,叫我聽了一場閑話?!?/br> 白月便怔了怔。 “又有人傳殿下閑話了?奴婢竟不知道,今日定要查出來,重重地罰。” 楊令虹擺了擺手,下了床,坐在梳妝臺前。 白月為她挽發(fā)髻,她凝望著鏡中自己嬌美的容顏,微微笑道:“雖是些閑言碎語,倒也是實話——她們說,駙馬還不如廠臣關懷于我?!?/br> 白月的手停頓片刻:“殿下若不生氣,奴婢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廠臣若是駙馬,想必殿下不會吃苦,遠勝于駙馬本人,奴婢想著,不然殿下與駙馬和離……” “怎么能和離呢。” 楊令虹指尖挑起一點口脂,淡淡道: “從前公主婚姻全靠宦官掌管,多有命苦的,自高宗朝一位公公善心,改了律法后,命苦的便少很多了,我只是不幸遇上習執(zhí)禮,找了這么個駙馬罷了,過下去倒使得,至于和離……除非廠臣為了我,求圣上改一改律法?!?/br> “駙馬冥頑不靈,殿下怎么能和他一起過下去呢,奴婢一想就覺得難受?!?/br> 楊令虹隨手將口脂點在眉心,神思不屬道:“三年都過來了,還怕以后嗎?如今我不大管駙馬了,藥材也馬馬虎虎地供,做個樣子罷了,他又能活幾年?這就是我的命,我等著就是了?!?/br> 有顏莊在,等待駙馬死亡的日子,想必不太難熬。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兄長厭女,太妃管不得這些小事,阿娘遠在行宮,對她的婚事更沒辦法插手。 她便只有熬。 兄長畢竟是君主。 南家是個世家,駙馬叔伯兄弟們都受重用,駙馬jiejie被受寵愛,位至貴妃,一家子人宛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 這樣的世家,早晚會礙了帝王的眼。 熬到邊關無事,不需要他們家,駙馬也病得不能起身的時候,她就算熬出頭了。 “這樣講,殿下一輩子都被駙馬毀了,女兒家好年華才有多久?奴婢為殿下不值?!?/br> 白月攏著烏發(fā)的手緊了緊。 楊令虹宛然而笑:“這么說,自降于駙馬,我的年華就已經(jīng)毀了,好白月,我不覺得有什么,你就別為我叫屈了。” 只要有顏莊護著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白月嘆息著轉移了話題:“殿下,廠臣叫您多瞧瞧郎中,養(yǎng)養(yǎng)身子,您可得聽著,認真去做。” “我聽著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