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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玫瑰 第40節(jié)

    寧姝剛拿了一顆爆米花的手僵在半空,一動不動,任由他含著她的唇,輕柔反復(fù)地啄吻。

    爆米花掉回盒子里,她微蜷著手指,在他徹底壓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fù)ё∧腥瞬鳖i。

    眼前的視野完全被擋住,仿佛整個世界都落入一個黑暗的盒子,她只有抱著他,這是她僅有的依靠。

    唇瓣廝磨間,兩人呼吸漸沉,卻都默契地克制著。

    直到有人打破這種曖昧的和諧。

    “我能再過分點兒嗎?”他嗓音低啞如耳語,舌尖卷了一下,掃過她上唇。

    仿佛突然間觸了電,她腦袋一瞬空白。

    裴司延感覺到小姑娘驟然咬住的牙,和緊緊閉上的唇,低笑一聲,繼續(xù)淺淺地廝磨。

    電影到最后,她還是得靠隨菀的劇透才知道大結(jié)局是什么。

    出去的時候臉都紅透了,嘴唇也變得飽滿而艷麗。

    她氣呼呼地走在前面,裴司延卻心情極好,好整以暇地跟著,滿面春風(fēng)。

    張助理開車,裴司延送她回去。

    一路上寧姝沉默如金,裴司延亦然。張助理實在按捺不住好奇:“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呀?”

    “沒力氣?!睂庢亓艘痪洌琅f氣鼓鼓的。

    鏡子里映出張助理驟然擴大的瞳孔,飽含著驚懼和對自家老板的欽佩,緊接著,裴司延忽然笑了一聲。

    寧姝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忙從鏡子里瞪著張助理:“我就是玩累了,你那什么表情?”

    當(dāng)人助理的,現(xiàn)在都這么明目張膽八卦老板了嗎?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著想著,她也沒放過旁邊的男人,送去一個同樣的大白眼。

    “哦,沒什么。”張助理趕緊變得一臉正色,“那我開慢點,你休息休息?!?/br>
    寧姝閉上眼睛假寐,張助理車開得平穩(wěn),一路上幾乎沒有顛簸。

    但她也沒能睡上一時半刻。

    裴司延把手伸過來蓋住她,她便用另一只手拽開。

    過了一會兒,他又伸過來,她再次拽開。

    后來她索性靠著車門,把頭放在窗玻璃上,兩只手都藏到座椅角落里。

    裴司延沒再調(diào)戲她的手了。

    片刻之后,她肩頭落下一件西服,帶著熟悉的沉香味和淡淡的酒味。

    男人力道輕柔地給她掖了掖邊角,手指晃過去時,她又聞見他手上的爆米花香味。

    那一刻,胸口那團氣倏地散了。

    車停在別墅門口時,張助理識趣地把車熄了火,對后面兩人道:“我下去抽根煙?!?/br>
    老板和老板娘似乎在鬧別扭,作為一名合格的助理,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

    車門被關(guān)上,封閉的空間里只剩下兩人。

    寧姝其實一點也沒睡著,特別是他給她披上衣服后,心情愈發(fā)不能平靜。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全都是屬于他的各種氣息交雜入侵,哪里能睡得著。

    可鬧別扭是她先開的頭,她得有個臺階下。

    裴司延要是不給這臺階,她得在上面被晾成人干。

    好在男人還是體貼她,主動湊過來,手指托住她下巴,嗓音輕如飄絮:“真親疼了?”

    “你說呢?”寧姝自己咬了咬,都是麻的,“你怎么不知道節(jié)制?”

    從電影開場不到二十分鐘直到電影結(jié)束,期間也就斷斷續(xù)續(xù)休息了十多分鐘。

    以前兩人要么是忙工作,要么是早出晚歸在車上那點時間,還沒這么長久地膩歪過,今天他的表現(xiàn)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嗯,對不起?!彼α艘宦暎坪跤悬c兒誠意,但還是打趣的成分更多,“沒經(jīng)驗,沒把握好力道?!?/br>
    聽著這人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總結(jié),寧姝給他氣笑了,可笑出來的同時也沒辦法再生氣。

    她沒法真的對這張臉生氣。

    裴司延仔細(xì)端詳著,用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杰作,女孩像果凍一樣瑩潤飽滿的唇,他忍不住目光又沉下來,“要不,我改過自新,重來一次?”

    不等她首肯,托著她下巴的手指稍稍用力,他也同時低下頭,無比溫柔地噙住那雙嬌嫩的唇。

    這次他吻的力道很輕,沒那么如狼似虎。期間手機鈴聲響了好一陣,不依不饒的,他閉著眼拒接,扔到身后再不理會。

    最后寧姝被他抱在懷里揉得七葷八素,也沒再覺得疼。

    眼看都快十一點了,裴司延終于舍得放人回家。

    被忽略了許久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放到耳邊:“喂,什么事?”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裴司延聽完眉心倏地一皺:“知道了,我過來?!?/br>
    第35章 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

    寧姝剛一進門,看見沙發(fā)背后露出的那顆腦袋,換了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跺過去:“夏沐可,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啥?”夏沐可手里拿著塊西瓜轉(zhuǎn)過來。

    “是你跟我說你爸找裴司延打架的是吧?是不是你?”寧姝毫不留情地質(zhì)問這個害她當(dāng)眾社死的罪魁禍?zhǔn)?“別人說話你用腳聽的嗎?你腦袋是在洗衣機里滾過沒甩干呢吧你?”

    夏沐可被她連著戳了好幾下額頭,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干什么的懵逼,張了張口,還沒說話,走廊里傳來霍迎春一聲輕嗤:“她腦袋哪是在洗衣機里滾過啊,她是游戲中毒太深,洗衣機加消毒液都洗不干凈?!?/br>
    姜還是老的辣,寧姝忍不住噗嗤。

    夏沐可不樂意了,正襟危坐朝老媽嚷嚷:“母上大人,我做錯事歸做錯事,您人身攻擊就過分了吧?別干嘛都是游戲的鍋呀??荚嚳疾盍速囄掖蛴螒?,考得好讓我以后少打游戲能考更好,眼睛長個麥粒腫怪我游戲打多了,人醫(yī)生說是您給我吃的羊rou上火,感冒發(fā)燒拉肚子也能是打游戲打的。mama,您未免也太看得起王者榮耀了吧?”

    “別跟我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啊,說今天呢。”霍迎春轉(zhuǎn)頭看向?qū)庢?“你以為她怎么聽錯的?邊打游戲邊聽我和你夏叔說話,是我提醒你夏叔冷靜點兒,千萬別跟人吵架,這丫頭轉(zhuǎn)頭跟你說他爸要和人打架。”

    “那我不是太著急了嗎!”這件事沒得洗,夏沐可聲音弱下來,“我還不是關(guān)心則亂,為我姐的愛情保駕護航……”

    “你就別cao心你姐了,她比你省心的多。”霍迎春哼了一聲,“就你這一天天的宅家打游戲,以后能有對象嗎?你玩游戲能交到男朋友?”

    “我怎么不能?我現(xiàn)在就——”夏沐可激動地脫口而出,說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巴。面對老媽和老姐疑問的目光,強自鎮(zhèn)定地眨了眨眼,“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去了啊?!?/br>
    說完拔腿溜得飛快,把樓梯踩得咚咚響。

    霍迎春望著小女兒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一天天鬼子進村似的,沒個女孩兒樣,頭疼?!?/br>
    **

    裴司延今晚的確喝多了酒,當(dāng)踏進酒吧那一刻,再聞到空氣里飄著的各種味道混雜的酒精分子,眉心擰成了一座山。

    他沿著走廊找到盡頭那間包房,只稍頓了頓,便推開門。

    迎面撲來的又一室酒味,不過是干干凈凈的純麥威士忌。

    他關(guān)上門,癱在沙發(fā)上的男人同時抬頭看過來,噙著nongnong的醉腔輕嗤了聲:“那幫小子又他媽叫你來,能不能他媽的有點出息?”

    桌上桌下丟了好幾個空酒瓶子,溫景澤手里還拎著半瓶。65年的麥卡倫萊儷,全球限量400多瓶,他就跟燒烤攤上的青島啤酒一樣仰頭灌。

    “你多有出息?”裴司延站到他前方,冷冷開口,“公司不去,家也不回,一天天在這兒喝酒。你是想讓你父親回來看看,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是如何一蹶不振,醉生夢死的嗎?”

    “不然呢?”溫景澤仰天大笑一聲,抬手指著裴司延,“讓他回來看看,他最最最信任的好兄弟,是如何搶走他兒子的未婚妻的?”

    裴司延放在身側(cè)的手指攥了攥,眉心緊擰。

    “不如你猜猜?!睖鼐皾珊呛切χ?,“我爸他會是什么表情?”

    裴司延看著他,一字一頓:“我相信你爸分得清是非曲直?!?/br>
    溫景澤嗤笑了聲,轉(zhuǎn)開頭,抱著酒瓶咯咯抽起來,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手背上濕淋淋的,也不知道是酒還是眼淚。

    裴司延走到沙發(fā)旁邊,隔他半米坐下,雙手交握,視線微垂。

    “我自認(rèn)沒有半點對不住你?!彼徛统恋亻_口,“阿澤,你就是個不懂愛的小孩,把全世界最好的糖果放在你手里,你都不知道珍惜。也許你現(xiàn)在懂了,但感情這件事畢竟不像一顆糖那么簡單,你隨時想要,它就永遠(yuǎn)在那里等著,被你撿回來?!?/br>
    溫景澤半個身子躺在沙發(fā)上,臉悶在抱枕里,發(fā)出壓抑的嗚嗚聲。

    裴司延拿過來一個酒杯,往里緩緩倒酒的時候,他才悶著嗓子開口:“我媽跟人跑的時候,我才五歲,她走之前那天還跟我說,等我過生日,她要親手給我做個大蛋糕。后來我五歲生日那天,沒有蛋糕,也沒有我媽,只有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一覺睡到大天亮?!?/br>
    “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女人都是騙子?!?/br>
    裴司延手頓了頓,放下酒瓶。

    “直到我們班轉(zhuǎn)來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丫頭?!睖鼐皾晌宋亲?,滿臉都是濕的,“她吧,跟我一樣可憐,五歲就沒了爸爸,可是她比我慘,她媽悲傷過度,一蹶不振,好長時間沒人管她,差點一場高燒要了她的命。后來運氣好,命是被人救回來了,可是沒辦法開口說話。當(dāng)年差點被送到特殊學(xué)校,是阿姨費了好大心思才讓她重新開口,就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一開始來班里,所有人都欺負(fù)她。”

    裴司延一邊默不作聲地聽著他說,一邊喝了口杯子里的酒,眸色幽深,在昏暗的包間里看不清表情。

    “是我護了她十幾年?!睖鼐皾裳鲱^灌了一大口,因為克制著哽意而猛烈咳嗽起來,過了好一陣才緩解。

    “我承認(rèn)我混蛋,一開始我看著那些女人為了錢在我面前搖尾乞憐,就像我媽,當(dāng)初為了錢拋夫棄子,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去了美國。我信不過她們,更不會愛她們,可又喜歡看她們?yōu)槲抑缘哪歉弊炷??!?/br>
    “可是慢慢的,這個世界太過眼花繚亂,我也就忘了最初自己是要什么了。那些女人就好像路過的港口,風(fēng)景漂亮就停一停,我以為我始終記得終點在哪里?!?/br>
    “后悔嗎?”裴司延端著酒杯,第一次轉(zhuǎn)過頭看他。

    溫景澤目光一顫,整個身體也跟著僵住。

    裴司延不再繼續(xù)說,轉(zhuǎn)回去一聲不吭地喝酒。

    包廂里靜得只有兩個男人的呼吸聲,和酒液在瓶子和杯子里流動撞擊的聲音。

    直到溫景澤垂著頭抽噎起來。

    “裴叔,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他濕漉漉的嗓音悶在膝蓋里,“你還可以有別的女人,但我不能再沒有她了?!?/br>
    “你怎么知道,我還可以有別的女人?”裴司延嘲諷地扯了扯唇,“謝謝你曾經(jīng)保護過她,但在你沒想好如何對這段感情負(fù)責(zé)的時候就貿(mào)然將她牽扯進來開始,就注定你帶給她的只能是傷害。”

    “而我和你不一樣?!彼聪驕鼐皾桑抗庾屏胰缧腔?,“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我會對她負(fù)責(zé)到底?!?/br>
    說完,他仰頭喝光最后一口酒,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面上,起身往門口走去。

    門開的那一瞬,溫景澤叫住他:“裴先生?!?/br>
    裴司延停住腳步,站在門外的光里,聽見溫景澤堅決冷靜的聲音:“過去我什么都聽你的,我敬重你,仰慕你,我能有今天全都要感謝你。但唯獨她,我不能讓?!?/br>
    “那就走著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