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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她頓了下,聲音放低了些,“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一下?!?/br> “是嗎?”簡蠡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可我不想讓你只是考慮考慮一下。” 江嬙愣住了。 恰好不遠處鮑芃芃在朝他們招手,大聲喊道:“你們倆干什么呢?趕緊過來我們幾個拍一張。” 江嬙神情有些恍惚地走過去,整個人都還在云里霧里,剛剛他這算是表白嗎? 可如果是表白,為什么要那么委婉!那么不明顯!她都不好回應! 怕他萬一不是這個意思,自己有失矜持。 施泗估計已經(jīng)拍好在他們班的合照了,這時跑過來想和他們幾個拍一張合照,一蹦過來就大聲道:“畢業(yè)快樂啊朋友們!待會兒我們一定要大聲喊出我們的畢業(yè)愿望,喊出我們的激情!” 鮑芃芃翻了個白眼,離他遠了點。 施泗也不放棄,興致高漲的湊到易清危身邊問:“清危,你的畢業(yè)愿望是什么?我待會兒幫你喊出來!” 江嬙還在想著怎么才能從簡蠡口中打探出他想考什么大學的事,苦于找不到下一個引入話題的切口,干脆就著這個話題借花獻佛,又扭頭問他,“你畢業(yè)愿望是什么?” 簡蠡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提醒她該看鏡頭了,又在岔開話題! 江嬙微微皺眉,只好不太開心的配合著去看鏡頭,一副不太爽的樣子。 簡蠡一直關注著她的表情變化,見此眉梢輕揚,忽地伸手牽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眼睛也跟著看向了鏡頭,聲音不輕不重道:“畢業(yè)愿望,阿嬙喜歡我。” 江嬙一愣,猛地轉頭看向他,反應過來后,低頭笑了幾聲,輕輕回了句,“如你所愿?!?/br> 站在前面的三個人臉上的笑容一僵,宛若石化般愣了幾秒后,干脆直接飛速撤出了鏡頭,動作整齊劃一,默契的不行。 照相老師咔的一聲按下快門,鏡頭里只留下了江嬙和簡蠡十指相纏,眼里有光的模樣。 跑出鏡頭外的三個人就這么靠著樹抱臂觀摩,施泗在旁邊幽幽道:“我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見兩個人照完相朝他們走過來,易清危在旁邊開心地揮著手。 鮑芃芃發(fā)自內心地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間落下一層淡淡的憂傷,“這不挺好嗎?至少我們幾個人里好歹有兩個人是完滿的?!?/br> 施泗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悲傷個什么勁,邊煥他不是還在遠方等你嗎?!?/br> 高考完的第三天是易清危成年的生日,幾個人相約了當天要聚一聚,正好也為施泗送行。 幾個人坐在鮑芃芃家小賣鋪的臺階上,簡蠡吸了口汽水,轉頭問:“不打算等高考成績了?” “有啥好等的,我考成了什么鬼樣心里清楚的很,連分都不用估了?!笔┿魮瘟藗€懶腰,半躺在臺階上,“哥先行一步,這就要去實現(xiàn)我的富商夢了!” 鮑芃芃咬著吸管,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悶聲悶氣道:“怎么大家都要散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嘛!”施泗笑著說:“我呢,就先去世界的頂端看看風景,等著我們的下次再會。” 江嬙問:“什么時候走?” 施泗認真想了想,“清危要生日了吧,我想等她生日過后就走?!?/br> 易清危的生日聚會定在晚上。 聾啞婆婆等易清危高考完后就回鄉(xiāng)下老家祭奠丈夫和兒子了,知道她要和朋友們慶祝生日,也沒讓她跟著一起。 她這兩天一個人忙著準備各種東西,生日當天上午才有時間去邀請余光霽,本就沒報什么希望,但她還是想試試。 余光霽似乎剛睡醒,眉宇間還帶著點不耐煩的起床氣,打開門看到是她時挑了下眉,懶洋洋地靠著門框問:“考完試了?” 易清危忙不迭點頭,見他沒有攆自己走,才抬起手很認真的表述了自己的來意。 最后,還非常鄭重誠懇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能來?!?/br> 余光霽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比劃完,半晌后,打了個哈欠往屋里走,朝她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了,到了時間我要是還記得就去。” 可能去,也比直接拒絕要好上太多倍。 就這么一句話讓易清危一天心情都很好,回到家后就一直在左盼右盼,盼望著晚上能早點到來,她還特意換上了婆婆給她買得新裙子。 是一條長至腳踝帶著小碎花的白裙子,她還換了個新的發(fā)夾,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漂亮。 易清危從下午五點開始洗菜做飯,差不多到七點多左右做完,和江嬙他們約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坐在飯桌邊支著腦袋盯著門的方向,希望那里能有點兒動靜。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過生日,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的出生也可以是一件令人開心快樂且值得期待的事。 沒過一會兒,房門就被人敲響,易清危眼睛一亮騰地站起身,抬腳往玄關的位置跑,笑容滿面地打開門。 開門的一剎那,待她看清門后的那張臉時,嘴角的笑意瞬間消散,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握在門把手上的手甚至開始不受控地發(fā)著顫。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人總是這么的陰魂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