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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只能是想想了。 而范啟聞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長久的擔驚受怕仿佛要消磨完他的意志,萎靡的不成樣子,官袍衣擺處更是有些臟污,看得出來擔驚受怕良久了。 他可太知曉承和帝是什么人了,當年眼睛不眨的抄了柳氏滿門,當真是帝王無情,一點也不念臣子有功。 “陛下饒命!下官冤枉啊……”范啟聞不住地磕頭,聲音顫顫巍巍。 冤枉?在他的看守下官鹽兩次被劫,誰還能知曉具體的時間?他莫不是將朕當傻子來耍了,還是說他與柳閑一樣欺上瞞下,不將朕放在眼里,簡直放肆! 想起柳閑,皇帝頓時怒氣上涌。皇帝瞇了瞇眼睛,神情冷冽帶著皇族的無上威嚴,忽的拍了一下龍椅,怒聲道,“放肆?!?/br> “啪”的一聲,震得紫宸殿內隱隱帶了些回音,范啟聞頓噤若寒蟬,連解釋的話語都隱了下去,癱軟在原地。 沈清和看了一眼皇帝放在龍椅上未離開的手,這一聲挺響亮的,就是不知皇帝他手疼不疼了? “范啟聞,丟失官鹽有罪,免了職位打入天牢,交由周卿了,定要將那亂臣賊子審出來。”皇帝聲音威嚴,不叫范啟聞辯解就定了他的罪責。 范啟聞頓時似一灘爛泥般軟在地上,心里只涌過一個念頭:完了…… 但他實在冤枉,他也不知是哪里的賊子這般陷害他。 刑部尚書應了,“遵旨?!?/br> 眾臣神色都有些麻木,像是見慣了這些,更是分不出半分神色。 沈清和眸里冷淡,瞥了范啟聞一眼。 范啟聞就那樣被拖了下去,朝臣們噤若寒蟬,戶部尚書抱著笏的手微微顫抖,其余朝臣也是一樣。 皇帝掃了底下朝臣一圈,該讓誰去查呢!皇帝若有所思??吹缴蚯搴蜁r目光一頓,旋即移開了視線。 “眾卿覺得誰來負責這事適宜些?” 這……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有些不知所措,這燙手的活兒該歸于誰? 葉王爺這時上前一步,“微臣舉薦一人?!?/br> 沈清和掀起眼皮看了葉王爺一眼,神色莫測。 皇帝倒是來了些興趣,沉聲道,“講?!?/br> “微臣舉薦葉子苓?!?/br> 朝臣頓時一驚,葉老王爺當真下得去血本,舉薦自己的親孫子入火坑,這么個活計給誰誰倒霉。 也不知葉小王爺是怎么得罪了葉老王爺! 不過,一個整日與秦筠混在一起的紈绔能擔得了這份重擔嗎?群臣下意識的看了眼那前方脊背挺直的七皇子,怎么感覺七皇子從南郡回來改變了很多? 沈清和與秦筠皆是若有所思,葉子苓?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一則葉子苓名為紈绔,不會偏薄了誰。二來他身份夠高,這么個事用來鋪展仕途正好。 不過,就看皇帝用不用葉子苓了! 皇帝思索了一番,也覺得葉子苓可行。 “督察一事交由葉子苓,朕命他為大理寺卿,全力督察此案,不得有誤。宋卿與趙卿輔助,刑部要緊跟,兩位愛卿明白嗎?” 宋零榆與趙臨奚一驚,對視一眼,恭敬道,“是?!?/br> 而從大興善寺沒請來一樹長老反而請到了宏忍長老的葉子苓回了禮親王府,晚間就接了這份任命的旨意,一時無言。 他還聽聞是他祖父親自舉薦的,頓時有些喘不上氣來,這不是要害他親孫子嘛! 反正是一個敢薦,一個敢用,葉子苓就這么無奈上任了。 ☆、京華春(12) 接了旨意的葉子苓頓時投入到了案情中,皇帝減免了葉子苓國子監(jiān)的課業(yè)。 沈清和也沒閑著,李叔與那位前往迷迭香販.賣.私.鹽的人約好的時間到了,就是不知那人會不會頂風來了。 皇帝下令嚴查,查案也不敢大張旗鼓。只是近日進出都有守衛(wèi)查詢,百姓們多是怨聲載道,又不知官鹽被劫,還以為是出了什么賊盜,一時間人心惶惶。 眾位大人預想中的手忙腳亂完全沒有出現,二位年輕大人都是細心負責。出乎意料的是葉子苓完全不是紈绔做派,雖進度甚微,也是有模有樣,讓葉老王爺頻頻點頭。 今日天氣略微有些不好,早晨散了濃霧,彌漫至了整個鎬京。 李叔依那人所言,于城郊大榕樹上掛了盞燈籠。 沈清和午后與秦筠共同出了城。本來沈清和是要一人前往,但秦筠恐防有詐,非要跟著,沈清和也只能應允。 大榕樹旁設有一個專供客商歇腳的茶棚,南星前去將馬系住,沈清和與秦筠坐到了一桌前,茶棚掌柜倒是將桌椅擦得干凈。 掌柜的是一對夫妻,妻子于里忙碌,丈夫來來往往招待客人,帶著些市井的煙火氣息,簡簡單單,平平淡淡。 沈清和看著忙碌的兩人,莫名的帶了些艷羨。沈清和收回了視線,忽的看向了身旁的人,秦筠眸光一直隨著他,眸色清亮溫柔。沈清和一怔,垂下眼眸,好像沒什么艷羨的,他于此刻本身就值得令別人羨慕,他有世上最好的珍寶。 沈清和對著秦筠露了笑意,彎了彎眼,像只小狐貍。 這是難得的悠閑時光,也是秦筠盼望的,春水煎茶,太平無憂。 掌柜的快步走了過來,看著兩人,頓時驚為天人,這兩位公子真是好相貌。臉上是誠摯淳樸的笑意,帶著濃重的鎬京腔調,“二位公子久等了,喝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