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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慧眼如炬,這不一眼就瞧到柳華小姐了。”沈清和眨眨眼,端的純良。 “公子貧嘴?!?/br> “聽聞公子高中狀元,幾日前震驚了鎬京公子,柳華可是日日在煙瀾居聽別的公子談?wù)摴?,柳華在此祝賀公子仕途順達?!绷A又施了一禮。 “柳華小姐折煞本公子了,本公子是運氣好?!鄙蚯搴突囟Y。“柳華小姐快請起,再拜下去別人都以為我們在拜天地,鎬京公子可要傷心了?!?/br> 柳華一怔,周圍果然有很多人在看他們,失笑,“公子在意?” “本公子當(dāng)然不在意,他們與我何干?”沈清和掃了那些人一眼。 別人的眼光與他何干? “公子豁達?!?/br> 沈清和看了周圍人來人往,將歇未歇的人群,皺了皺眉,“柳華小姐是來朝云辭的?” 柳華點頭,“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稱呼柳華賤名?!?/br> 沈清和頷首。 “今日想來朝云辭制些衣裙,公子也看到了,朝云辭人太多了?!绷A嘆了口氣,輕蹙秀眉,眉宇間看著有些憂愁?!耙彩橇A來的晚了?!?/br> 沈清和點頭,“南星,你去尋渙娘,讓她侯著。” “是?!蹦闲菓?yīng)了聲后轉(zhuǎn)身進了朝云辭。 柳華驚訝了一瞬,“公子這是?” 沈清和搖著墨玉折扇,面上噙著笑意,“本公子給你走個后門,超了你前面的幾位夫人小姐?!?/br> 柳華像是明白了什么,“那柳華謝過公子了。” “請。”沈清和做了請的姿勢,始終離柳華一步遠,是一個隨意且不狎昵的距離,給足了柳華尊重。 柳華頓時松了口氣,以前接近她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求她一顧,百般靠近。家中敗落,雖然她淪落到了風(fēng)月地,對父親的教誨始終沒忘。見沈清和的動作神態(tài),對沈清和的好感更上了幾分,這位公子真是個妙人。 進了朝云辭,掌柜渙娘迎了上來,對沈清和道,“公子。” “渙姨?!鄙蚯搴脱劾餄M是柔和,恭敬的彎下腰行禮。 渙娘嗔了沈清和一眼,急忙扶起來,“公子快起來,您這,真是。” 柳華眸里閃過震驚,他竟然對這位掌柜這么敬重。 “渙姨,這位姑娘名喚柳華,是我的好友,勞煩您給她做幾件衣裙了?!?/br> 渙娘是朝云辭的掌柜,是個四十多歲,風(fēng)韻猶存的女子,滿身縈繞的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寵辱不驚,也是從小看著沈清和長大的楚家舊人。 “好俊的女子。”渙娘聞言看著柳華,贊嘆道,這身段,這氣質(zhì)。渙娘一笑,“姑娘跟我來。” “公子,您先坐?!睖o娘也不忘招呼沈清和。 沈清和頷首,看著乖覺極了。 渙娘沒忍住笑,公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隨即引柳華進了內(nèi)室。 “姑娘想制個什么衣裙?”渙娘笑問。 柳華也笑,“普通些的羅裙就好?!?/br> “咱們朝云辭可沒有普通些的,既然您是公子的好友,那就做些前幾天剛設(shè)出來的羅裙。姑娘氣質(zhì)如蓮,適合素些的。至于價格,給您打折,收您一半的銀子?!?/br> 一半?朝云辭衣衫以黃金計算,柳華瞳孔一縮,只好將這些記在心底?!岸嘀x掌柜?!?/br> 渙娘爽朗一笑,“客氣,您是公子的朋友。” 渙娘打量著柳華的身段,滿目驚艷,“姑娘身量高,一定適合這件衣裙?!睖o娘指的是一件銀絲茉莉含苞對襟振袖收腰絲制羅裙。 柳華眼里滿是驚艷,“勞煩了?!?/br> “客氣?!睖o娘拿起尺具,“姑娘伸手。” 而在外堂的沈清和,垂下眼眸,渾身寒涼。沈清和嘆了口氣,渙娘是母親生前的的婢女,女紅一絕。一方面他不想見先前的舊人,會讓他不時想到已故的父親母親,另一方面他又想見見渙姨,會讓他有種見到母親的感覺。 想起這些舊事,沈清和胃里痙攣了一下,抽疼的厲害。 過了半個時辰,兩人出來了。 這會兒已經(jīng)是戌時,太陽已經(jīng)下落,整個鎬京將歇未歇,僅存的點殘陽如血般絢爛,暮色朦朧。 “渙姨量好了?”沈清和站起身。 渙娘點點頭。 “既如此,天色不早了,清和先行告退。”沈清和對渙娘恭敬道。 渙娘點頭,眼里滿是慈愛,遲疑了一下,“公子多來些朝云辭?!?/br> 沈清和頓了下,“好?!?/br> 出了朝云辭,沈清和才道,“柳華小姐要回?zé)煘懢樱竟铀湍阋怀???/br> “柳華低賤,不能污了公子名聲?!绷A笑了笑,拒絕了沈清和的話。 “本公子何曾懼過別人的言語,柳華在本公子這里可不低賤。美人就是天上星,柳華更是翹楚,這份容貌更得別人細心體貼,是他們福薄,不值當(dāng)柳華傷神?!鄙蚯搴洼p笑。 “公子會說話,也不知是向多少女子說過?!绷A捂唇笑。 沈清和眨眨眼,一副煩惱的模樣,“嗯哼,柳華何故要拆穿本公子。” 柳華不答話,眼里含了笑意。 沈清和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秦筠,他也就撩撥過秦筠一個人。 “柳華告辭?!绷A施了一禮。 “既如此,南星,送給柳華小姐一柄傘,晚間有雨,莫要淋濕了,” 夜晚臨近午夜的時候,雨水果然如沈清和預(yù)測的那樣,如珠串泠泠下落,輕打著沈清和府邸里的紫竹,拂去了竹梢上的薄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