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哪怕哥哥和我發(fā)生關(guān)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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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每個冷冰冰的貴族家庭一樣,溫萊和溫洛的親緣關(guān)系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們不會互相打鬧,親密玩耍,更不可能爆發(fā)尖銳的爭吵。卡特兄妹都是苛求完美的人,說話做事永遠得體優(yōu)雅,誰也沒有出格的行為。 早些年溫萊還小,溫洛便承擔著監(jiān)護者的職責,管束她的言行。不許參加神秘集會啦,不能接觸奇奇怪怪的男生啦,總之規(guī)矩一大堆。后來溫萊升上了高年級,忙碌于皇室禮儀課程和學術(shù)課題,逐漸和溫洛變得疏遠。他們最后一次手牽手回家,大概是一兩年前,那時候溫萊在蕾拉夫人的宴會上喝醉,而他闖進來,將她強行帶走。 回家的路上,他似乎特別生氣,氣得連馬車也不要了,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走在寂靜的大街上。漫天撒著細碎的星辰,銀河璀璨又神秘,像一首宏大而悲哀的敘事詩。溫萊沉浸在奇妙的感傷和悸動中,口齒不清地喊疼。 哥哥,松手。哥哥,哥哥。 溫洛回過頭來,那雙與她如出一轍的眼眸落滿了冰冷的碎光。有一瞬間,溫萊以為他也是悲哀的,然而并沒有。 他只是用責備的語氣說道,溫萊,你得乖一點。 乖一點,有什么好處嗎? 時隔幾年,溫萊終于理解了自己當時隱隱的反感。 “乖”并不是個好詞兒,它意味著馴服,柔弱,任人拿捏。書里的溫萊就很乖,聽從父母的教導,忍耐丈夫的冷落,被人栽贓誤解的時候也無法公然撕破臉,即便背地里將利奧稱作河豚,當面還得笑臉迎人。 想到夢境里的凄慘下場,溫萊的動作不免粗暴了些。頭頂落下一聲輕嘆,溫洛不知何時走進來,拿走了半干不濕的毛巾,然后輕輕攏住她的濕發(fā),按壓吸水。 微涼的指背蹭過面頰,稍微頓住,拈起一綹變黑的發(fā)絲。 染發(fā)劑失效了。 而溫萊由于太累,沐浴后沒有照鏡子,胡亂包了頭發(fā)就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溫洛不確定地問,“你染發(fā)了嗎?” 溫萊含糊地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像極了反抗期的叛逆少女。 眉毛微皺,表情寫滿冷淡的抗拒,不夠保守的絲綢睡裙拉到了膝蓋處。漂亮的鉑金長發(fā)下半截全是黑的,看起來怪異又滑稽。 溫洛停頓了數(shù)十秒,欲言又止,最終沒有批判她糟糕的審美,一邊擦拭發(fā)絲一邊說話:“我能理解你婚前的不安,以及對父親母親的不滿。但你不能……用這種生活方式傷害自己。我聽說你找了情人,是珀西家族的瑞安?” 提及瑞安的姓名,他的語調(diào)陡然冷漠。 “一個窮困潦倒名聲臟污的男人,只會用花言巧語騙取金錢和地位,伺機往上爬。這種人都不需要特意處置,隨便嚇唬幾句,就會屁滾尿流逃離國都。” 溫萊張嘴想回擊,不料床下響起低沉的呻吟。持續(xù)昏睡的西蒙竟然有動靜了! 沒出口的爭執(zhí),立即轉(zhuǎn)變?yōu)樵熳鞯目人月暋?/br> “咳咳,咳嗯……”溫萊掩蓋著西蒙制造的響動,手掌抵住溫洛的胸膛用力一推,趁他后退的間隙,威脅般踢了踢床底的獸人。 “你不要再說了!”她一語雙關(guān),“好吵,我不想聽?!?/br> 溫洛站穩(wěn)腳跟,微微睜大了眼睛,臉龐流露出堪稱愕然的表情。 “你……”他遲緩地發(fā)出聲音,“你就這么喜歡瑞安嗎?” 下垂的床單角晃了一晃。 溫萊擔心溫洛察覺不尋常的動靜,干脆站起來靠近他,用驚世駭俗的話語轉(zhuǎn)移注意力。 “也沒多喜歡?!彼柤?,“他長得好看,而且床上的技術(shù)很不錯。你處理他我也不會心疼,總歸還有別的男人……” 溫洛抬起手掌。 溫萊以為自己要挨打。她脊背緊繃,下垂的手指開始醞釀黑霧,然而預料的耳光并沒有落在臉上。 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唇。這位素來冷靜的兄長面色蒼白,唇角緊抿,淡色的羽睫震顫著,在眼下落了一片不安定的陰影。 溫萊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他的情緒并不如表面平和。 在找她談話之前,溫洛也許根本沒把“找情人”和男女床事聯(lián)系起來。畢竟meimei從小到大循規(guī)蹈矩,除了蘭因切特,幾乎沒有和任何異性有過深入接觸。哪怕卡特夫人哭訴女兒夜不歸宿,在他心中,也只能勾勒出溫萊乖乖躺在某個地方睡覺的景象。而她選擇的男人,則是坐在床邊念誦詩歌——珀西少爺就是個癡迷詩歌的書呆子,沒有溫萊的允許,不可能冒犯她一根手指頭。 可是現(xiàn)在,自以為是的構(gòu)想被溫萊撕毀了。 她用殘忍又露骨的措辭,挑開了不堪的真相。 溫洛按著溫萊柔軟的嘴唇,清冷眼眸搖曳破碎的光。他艱難開口,語氣帶著微不可查的祈求:“別亂說話,溫萊,你不是這樣的。” 溫萊掰開他的手指,柔聲質(zhì)問:“那我該是什么樣的?純潔,懵懂,不和男人牽手,直至新婚之夜躺在蘭因切特的床上?你想為他獻上一個足夠‘干凈’的新娘?” 起初她只想刺激他,保證他不注意床底的異狀。 但說著說著,溫萊就有些不受控制。 “蘭因切特可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你沒聽說嗎?今天在學院發(fā)生了意外,他和我都吸食迷情藤花粉,所以做了一次……”她貼近他,手指撫上對方單薄顫抖的眼皮,用幾近憐憫的腔調(diào)說道,“事后他當場嘔吐了呢。因為覺得性交很惡心。所以哥哥擔心什么?他不會在意我的身體,婚后也不可能碰我,我找?guī)讉€情人又怎樣?”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利益交換。父親母親不愿意取消婚約,蘭切也不打算放棄我。” 溫萊懷著挑釁的惡意,緩緩說道,“別說情人了,哪怕哥哥和我發(fā)生關(guān)系……他也會娶我的吧?” 他們離得太近了。 溫洛無可避免地窺見溫萊胸前袒露的風光。鎖骨筆直,肌膚白皙,櫻紅的乳尖頂著濕透的白綢,輪廓與顏色都描繪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識推開了她。力氣很大,致使溫萊踉蹌后退,撞倒了秘銀燈臺。玻璃燈罩砸得稀爛,尖銳的碎片飛濺而起,割傷了她的腳腕。殷紅的液體迅速溢出傷口,順著踝骨流淌下來。 溫萊低垂著眼眸。 “哥哥生氣了啊。” 她顯露出無辜而厭倦的神態(tài),“別生氣呀,我說著玩兒的。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們都累了?!?/br> 溫洛攥著雙拳,下頜繃得很緊。 他沉默著走過來,蹲下身去,取出一方手帕,環(huán)著流血的腳腕打結(jié)包扎。鉑金發(fā)絲垂落眉眼,讓人無法看清他此刻的情緒。 溫萊俯視著兄長。 他專心致志處理她的傷口,手指靈活地翻動著,將絹帕系成兔子耳朵的形狀。 溫萊隱約想起極其久遠的往事。 在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其實和溫洛關(guān)系還不錯。作為兄長,他恪盡職守地保護著她,出去玩也要牽著手,不肯松開分毫。 有一次,她不小心被薔薇花刺弄傷手腕,溫洛繃著臉,認認真真給她包扎。但溫萊很不喜歡他笨拙的手法,對那個歪歪扭扭的死結(jié)諸般挑剔。 要兔子耳朵!哥哥,打個漂亮的兔子耳朵! 可溫洛不會弄。 他為難地看著她,清冽的嗓音藏著難以辨認的柔軟。 以后我再學,好不好?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夠熟練掌握打結(jié)技巧了。 淡藍色的絹帕系在足腕上,像俏皮的裝飾物。 “……你好好休息?!?/br> 溫洛站起身來,默然數(shù)息,最終什么也沒再說。他離開臥室,關(guān)門的剎那,似乎落下一句模糊的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