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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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時的人的確沒有料錯,容洵這一用計將他們甩開,身邊只帶了兩個人。這兩人身手不如驟風(fēng),遇到危險,的確麻煩。但容洵不得不兵行險招,且他還不能將自己的行蹤告知那幾個留下的人。他不得不防著萬一有人將他們抓了,逼迫他們。 容洵坐在馬車上,奔著青州趕去。 一路上,都沒有人跟過來。 容洵心下放心了許多。就算是他們算到了他要去青州,只要他抓緊時間,趕在他們之前的一兩日到,把事情辦妥便好了。 一切講究的還是個時間,所以他一改一開始的做派,吩咐人日夜兼程,不能多有停歇。 可就在有一日,他收到了永安城內(nèi)過來的飛鴿傳書。上面的內(nèi)容很簡短,只交代云宋也去青州了。 容洵皺了皺眉。 皇上怎么也過來了? 轉(zhuǎn)念一想,只能奔著秦雉來的。 可是卻將朝堂至于不顧…… 容洵想了一下,回了一封信過去,又將事情安排了一下。 他問一路跟隨他的人,“還有多少時日能到青州?” 那人回道,“至少還有半個月?!?/br> 容洵想了一下,道,“太晚了。到前頭,給我弄一匹馬,我們騎馬去青州?!?/br> 那人問道,“半個多月,大人的身體吃得消嗎?” 這話把容洵惹笑了,他道,“你以為我是那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便是再多幾個月,我也吃得消。按我說的做便是?!?/br> 那人悻悻而去。 等休息的空檔,身邊的人去買馬了。他拿出地圖看了看。 從永安城到青州,云宋不知道路,可鈞山知道。且鈞山時行伍出身,一定對這段路有所規(guī)劃。這么算起來,他們二人正沿著他們沒走過的那條路過來。 鈞山要考慮云宋的狀況,不會去選擇小路,也不會趕路。 且讓她邊走邊看看吧。身為帝王,總要有那么幾次,深入的接觸百姓的生活,知道這一路百姓們過得如何。 只也太巧了,都是奔著青州去的。 他此去青州,若是順利,還能免了一場廝殺。若是不順……不過算時間,皇上到青州時,事情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云宋與容洵想象的一樣,路上雖然前幾日腸胃不大適應(yīng)??蛇^了幾日就好了。且她一開始還覺得外頭的被子不夠軟,枕頭太硬??蓭滋熠s路下來,便是倒頭就能睡下,連夢都不帶做的。 她起來還和鈞山開玩笑,“看來就是日子過好了,睡不著,又吃的不香似的。以后誰敢在我跟前說這些,我就叫他出去轉(zhuǎn)個三五天,看他還說不說這些了。” 鈞山抿唇一笑。 云宋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云容從邊境回來一次,精神看著好了許多,眼睛也有光了,不像以前那么死氣沉沉的。 原來出來走一走,真的是不一樣的。 她也曬黑了些,可是看著就是有活力。 她嫌慢,果然后面和鈞山又改騎了馬。 可鈞山有經(jīng)驗,不愿把馬車這么棄了。她在前頭騎馬,鈞山依舊趕著馬車。她本來速度也不是多塊,鈞山趕著馬車正好能趕上。 果然,連著騎了三天,云宋不像都一天那么精神飽滿了。 鈞山也不說話,路過一個鎮(zhèn)子,讓云宋吃飯的時候,他出去了一趟。 等休息好,要上路的時候,鈞山直接叫云宋上了馬車。 云宋也沒拒絕。等進去之后,鈞山又遞過來一個瓷瓶。 云宋懵了一下。 鈞山道,“抹上,這幾日都不要騎馬。等她結(jié)了痂再掉了,下次再騎就好些了?!?/br> 云宋臉紅了一下,已經(jīng)知道鈞山在說什么了。 她把瓷瓶接過來,問道,“這有用嗎?” 鈞山道,“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云宋點點頭。 鈞山又叮囑道,“用完,記得洗手,這藥,辣眼睛?!?/br> 云宋又點頭,將簾子放下了。 她與鈞山之間已經(jīng)很少害羞了。因太久了,鈞山都在她身邊。許多不該知道,該知道的東西鈞山都知道。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一個如影隨形的影子一樣。 誰會和自己的影子多尷尬呢。 可當她把褲子脫下來去抹藥的時候,還是有些尷尬。 鈞山他知道自己哪里磨破了皮,哪里疼,想到他能想到的畫面,還是尷尬的啊。 鈞山果然說的沒錯,她抹了藥膏,大腿兩側(cè)就清爽了許多。到了第二天,就好了很多,開始結(jié)痂了。 如此幾次,她再騎馬,不比以前疼了。 有一次,過一個鎮(zhèn)子。她在前頭正騎著馬呢。打算在這里吃個飯,然后買點干糧路上帶著。誰知道突然沖出來一個人,云宋嚇得忙勒住了韁繩。 鈞山也是一驚,腳一蹬,直接雙腳跳上馬背,身體向前一躍,很快到了云宋身側(cè)。 他一邊看前頭,一邊問云宋,“怎么了?” 云宋指了指前頭,還沒說話,便見追出去三個人,把那人拖著走了。 云宋才看清楚剛才闖過來的是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郎。蓬頭垢面的,衣服被拉扯的很不整齊,關(guān)鍵是臉上還有傷。 那三個人拖著她,女郎在苦苦哀求。 其中一個人就對她拳打腳踢起來。女郎跪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抓著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男子的衣擺。 那男子一抽,道,“還不跟著張家公子回府去?” 然后云宋清楚的聽到那女郎喊了一聲,“爹……你不要賣我,爹……” 馬背上的云宋被驚住了。 若只是那女郎犯了什么事,叫主子家?guī)ё咭簿退懔???墒悄悄腥耸撬牡瑓s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樣子無動于衷,眼中竟一絲憐憫都沒有。 她目不斜視,對鈞山道,“我練了那么久,還不知道自己武功弟子到底怎么樣?!?/br> 鈞山已經(jīng)知道她躍躍欲試了。因這情形,他自己都忍不了了。 鈞山道,“公子盡管出手,有我呢?!?/br> 云宋嘿嘿一笑,便翻身下馬,上去了。 喊了一聲住手,眾人還愣著神呢。 云宋已經(jīng)揮拳出去,把那個穿著人魔狗樣的公子哥打了一拳。 左眼馬上紅了,云宋把手藏到身后,下手太重,自己也很疼呢。 公子哥捂著眼睛,喊道,“他媽的,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打老子,知不知道我是……” 話還沒說完,云宋又給了他一拳。這一回,對著右眼去的。 公子哥兩只眼睛捂著,已經(jīng)看不到東西了,只氣急敗壞的大喊,“給老子打,狠狠的打?!?/br> 可他就帶了一個小廝,然后就是那個年長的男子。 小廝揮著拳頭準備動手的,還沒沖出來,已經(jīng)被鈞山給拿下了,疼的在地上嗷嗷直叫。 等那張公子把手移開,看到眼前的情形,便知道是遇到硬茬了。 鈞山看著他,身邊的小廝要爬起來,被他腳一踩,又趴在了地上。張公子甚至聽到了骨頭咔咔的聲音,聽著就疼。 鈞山依舊盯著他道,“人我們帶走,想要人,就多找些人追過來?!?/br> 他說話的時候,手是按在刀鞘上的。 張公子魂都快嚇沒了,忙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喊,“你等著,我去叫人。你們死定了” 那二人走了,還留下個年長的男子。見形勢不對,趕緊跪下來道,“兩位爺饒命啊,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br> 女郎坐在地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爹。 那爹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道,“你個掃把星,惹來的麻煩。張公子一定會找我們的麻煩的?!?/br> 女郎不哭了,只是一雙眼睛還是盯著她爹看。 她爹還要打她,被云宋攔住了。 “我要把她帶走,你有意見嗎?” 她爹忙搖頭,但又問道,“帶到哪里去?她已經(jīng)賣給張公子當丫頭了?!?/br> 鈞山扶著刀,道,“這些是你問的?” 她爹不敢說話了。 看著云宋把他的女兒帶走了。等走遠了,才敢嘟囔,“多管閑事,呸!有什么用,敢把我女兒帶走,我到官府告你們?nèi)ァ!?/br> 等到了城外,馬車停了下來。 云宋只是救她,并沒有打算帶著她。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 那女郎見馬車停下來,也心中有數(shù),道,“多謝恩人了,我也該走了?!?/br> 云宋問道,“去哪里?” 女郎笑著搖頭,“不知道。但是要離開這里。不叫他們再打我?!?/br> 這要求簡直太令云宋驚訝了。她沒見到有人說,離開一個地方為了不讓人打她。 心頭起了憐憫之心,云宋拿了些吃的給她,又叫鈞山將藥拿了過來。 女郎吃了個餅,眼淚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云宋忙遞過去帕子,“怎么哭了呢?別哭別哭?!?/br> 女郎吸了吸鼻子,直接用手背抹了眼淚,道,“我身上臟,莫要臟了公子的帕子。” 云宋只好把帕子給收了回來。 女郎道,“就是覺得一個陌生人尚知道關(guān)心我,我自己的父母卻……” 云宋一開始就想問的??赡鞘侨思业乃绞拢膊缓枚鄦?。女郎自己提起來了,云宋便道,“我剛才聽你爹說,他把你賣給……” 說著,又小心翼翼的去看女郎。 女郎直接道,“嗯,把我賣了。也就十兩銀子。為了給我弟弟治病,也為了給我爹買酒喝?!?/br> 云宋心驚不已,一個女兒,只值十兩銀子? 女郎又道,“我求了我爹娘很久。那張公子很壞的,許多身邊的丫頭都被他折磨的要死不活的。我不想去。我告訴他們,我可以干活掙錢的,我會治好弟弟的病。可他們還是把我賣了。就為了十兩銀子。我娘說,女兒遲早要嫁人的,留著有什么用?嫁了人,就會忘了娘家,這些年就是給別人家養(yǎng)孩子?!?/br> 這是個什么邏輯? 云宋簡直被顛覆了。 她沒對她的爹娘評頭論足,只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離開這里。樹挪死人挪活,我有手有腳,能活下去。我聽說蘇杭那一帶,繡娘很吃香的。我從小就喜歡這個,而且有些天賦,我想去那里。” “也……挺好的。” 女郎對未來充滿期待,她道,“聽說那里很好的,人都很溫和,穿的也好看,我要在那里待下去?!?/br> “那你的父母……” 女郎道,“我不管了。不是我不要他們,是他們先不要我的?!?/br> 這話聽起來不近人情,可卻是大實話。 云宋也不勸了。 她既打定了主意,便要過她自己的日子去。誰也不能幫她過。 云宋叫鈞山給了她一點銀子,道,“你留著當盤纏。你畢竟是個女郎,找到合適的地方就安頓下來。這世上壞人很多的?!?/br> 女郎接過來,跪下來磕了頭,道,“恩人,我會一直記著的。只我拿不出什么報答你們的了等來世吧,我投個好人家,來報答你們?!?/br> 云宋被她逗笑了,道,“好。那我等著來世。” 鈞山給女郎指了路,到時候女郎可以邊走邊問的。把女郎送走,兩個人繼續(xù)趕路。云宋沉寂了幾天,終于有天忍不住問鈞山,“鈞山,天底下真有這么狠心的父母?還是……” 云宋頓了頓,道,“男孩和女孩區(qū)別就是這么大?” 鈞山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怎么安慰。 因這世上,有像人的父母,把孩子捧在手心的。也有那種不像人的父母,把孩子當工具。他們自己不是人,又如何把孩子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