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還有阿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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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婆進了趙嬌娥的院子,再也沒有出來的事情,許知意是傍晚時分才知道的。 她看向青山,不確定的問道:“管家當真這么說的?” “恩。”青山說道:“您之前吩咐過,要盯緊她,管家自然上心。” 許知意略加思索,朝著他招招手,見他傾身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 “去吧?!?/br> 夜深人靜時分,一道黑影摸黑溜進了趙嬌娥的院子。 那人繞過正廳,在其余幾間房一一搜索,最后在柴房找到了被五花大綁的晴婆。 她本就蒼老憔悴,此刻就著稀薄的月光,她的面頰發(fā)腫,顯然是遭受了毒打。 青山摸清了地方,悄然離開。 次日京城又下起了雪。 都說今年的冬天是個濕冬,光是入冬以來,紛揚的大雪都下了好幾場,小雪數(shù)不清。 青山等許知意收拾完畢,才進屋來匯報情況。 “在柴房里。”他說:“看樣子是受過教訓。” 許知意琢磨著道:“之前讓你去查晴婆的底細,是不是之前我讓你找的那兩個嬤嬤?!?/br> “昨晚屬下也才確定,她正是當年夫人臨死前,伺候夫人的兩個傭人之一?!?/br> 許知意呵笑了聲:“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姑娘打算如何做?”青山詢問道。 許知意抱著熱乎乎的手爐,整個人陷在躺椅里面,懶洋洋的道:“先想辦法把人弄過來?!?/br> “她在夫人院子里,明目張膽的去要不合適?!鼻嗌教嶙h:“只能趁她們不在府上,屬下把人帶出來?!?/br> 許知意以手掩唇,優(yōu)雅的打了個哈欠,才說道:“眼下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機會么。” 楚寧的忌日快到了。 前幾年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趙嬌娥cao持的,其中就包括這件事。 趙嬌娥有心討好許逸申,特別喜歡在他面前表現(xiàn),所以楚寧忌日的事情,她都是親力親為,正是因為如此,這幾年許逸申才會看在她多年付出的份上,對她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 今年許知意接管許家之后,還是頭回cao辦此事,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都要向趙嬌娥請教,于是當天晚上,恰好趕上一家人例行聚一起吃晚飯,許知意提到了這件事。 “阿爹,娘親的忌日快到了,有些東西要置辦,先前不都是夫人幫忙的么,今年換成了我,所以我想明天同夫人一起上街,買買需要的?!痹S知意乖巧的開口:“阿爹,你覺得可以嗎?” 事關(guān)楚寧,許逸申從未不答應(yīng)過。 提到已故的愛人,他眼中蒙上層厚重的悲傷,很快被壓下去。 看著面前懂事的女兒,他贊許的點點頭,略帶幾分哽咽的開口:“好,趙氏,你明天抽空陪嬌嬌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趙嬌娥慣常會說話,討巧的道:“老爺放心,我自是記得大夫人的日子的,原本還想著主動去找姑娘提起此事,沒想到姑娘真是有心,早早的便開始準備了,這份孝心,實在叫人感動。我明兒自然有空,我什么時候都有空。” “娘親命苦,年紀輕輕的就去了,活著的時候也沒享過什么福氣,以前我不懂事,病好了之后,若是去到她墳前,將此等好事告訴她,倘若她泉下有知,想必也是十分高興的。”許知意說著,抹了抹眼角,情緒感染到許逸申,一時之間,飯桌的氛圍便變了。 事情便敲定下來。 許邕次日休沐,大早起就來到了小南軒,表示要一同前去。 許知意沒有拒絕,收拾妥當后,帶著許邕來到前院,就見趙嬌娥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姑娘?!壁w嬌娥主動示好:“咱們這就出發(fā)吧?今天天冷,你可得穿厚點,姑娘家最是受不得寒涼,若是毀了身子就不好了?!?/br> “多謝夫人關(guān)心。”許知意眼波沒什么波瀾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只有夫人一個人?meimei呢?” “兮兒啊,”趙嬌娥說道:“她入了冬之后,就感染了風寒,一直都在屋里養(yǎng)著呢?!?/br> 許知意露出了然的表情,幽幽的說道:“怪不得昨天看她病懨懨的,吃飯時好像也沒有什么胃口,既然是染了風寒,有沒有請大夫看看?” 趙嬌娥心中翻白眼,她才不相信許知意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許兮菀,但面子工程該做還是得做,她笑盈盈的道:“是了是了,已經(jīng)請過大夫看了,說是讓她好好休養(yǎng),少出門為妙?!?/br> 許知意哦了聲,沒多問,表情也是漫不經(jīng)心,一看就知是在敷衍。 趙嬌娥被噎了下,癟癟嘴,什么都沒再說。 門外停著兩輛馬車,他們各自分開乘坐,朝著東大街而去。 入冬之后,街上沒有夏天時熱鬧,來往的行人少了許多,就連煙火氣都是寂寥落寞的。 不得不說,趙嬌娥在cao辦楚寧忌日這件事上,舍得花大價錢,雖然這些錢都是許逸申出的,小的香火蠟燭,大到紙扎嗩吶班子,都算得上是京城最好的。 許知意跟在她身后,老老實實奔波了一天,對她的所作所為,挑不出錯,還相當敬佩。 趙嬌娥態(tài)度溫和,明里暗里的阿諛奉承,完全看不出她以前的兇悍刻薄樣。 這么會變臉,能夠在許逸申身邊呆這么久,實在情有可原。 回到府邸的時候,天剛剛黑下來,許逸申還沒回府,她與趙嬌娥沒話說,便各自先回了別院。 許知意讓青果記下今天的幾個店鋪,她稍后再匯總開支,旋即叫來青山。 “事兒成了么?”她累的癱在椅子上,抱著手爐懶懶的問。 青山頷首,回答道:“人帶來了,關(guān)在柴房,這三天她滴水未進?!?/br> 許知意挑挑眉:“趙嬌娥想做什么,要把她餓死?” 青山輕咳了聲:“屬下來問問姑娘,下一步要如何處置她?” “你把她帶來見我?!痹S知意捏了捏眉心,突然補充問道:“人還活著吧?” 晴婆雖說活著,但和死差不多了,畢竟好幾天滴水未進,走路都沒力氣,還是被人架過來的。 青山將她丟在地上時,她看清坐在椅子上的少女,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卻怎么都掙扎不動,只能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萬分畏懼的縮著脖子,連看都不敢再看許知意。 她當然要怕。 楚寧就是死在她手上的,眼前如此酷似她的一張臉,讓她幾乎以為是她回來了。 “不!”她張了張嘴,從喉嚨眼里艱難的發(fā)出聲音:“別……” 許知意好整以暇,她不是頭回在晴婆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現(xiàn)在非常淡定。 等她終于發(fā)不出聲音時,她才嘖了聲,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朝她看來,目光輕蔑。 “晴婆?”許知意道:“你做了什么事,竟然得罪了趙嬌娥。我看你這樣子,差不多也快餓死了,你說本姑娘是讓你死呢,還是就這么見死不救呢?” 晴婆漸漸回過神來,過往與現(xiàn)實交織,令她理出點頭緒來。 臉是相似的沒錯,聲音卻不像,更不同的是,已故的楚寧,從不會用這種口吻,說這種話。 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嬌滴滴溫溫柔柔的,滿身的書卷氣,纖瘦而脆弱的不堪一擊,即便是她們對她下毒手,最后害死她的時候,她的憤怒與震驚,都溫柔的毫無震懾力。 晴婆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自楚寧之后,再沒見過和她一樣如水般溫柔的女子。 眼前猛然浮現(xiàn)出她死掉的慘樣,骨瘦如柴,活像個骷髏架子,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淤青和針眼兒,就連皮膚都泛著不自然的顏色。 “??!” 她失聲叫出來,對上雙靈動卻犀利的眼睛,對方直直的盯著她看,她打起哆嗦來。 許知意平靜的挑挑眉,不言不語,氣場卻強大,令人感到難以適從,不敢與之對視。 “想死還是想活?”她問話的口吻,仿佛詢問的只是天氣好壞。 即便如此漫不經(jīng)心,晴婆不敢質(zhì)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惹得許知意發(fā)笑。 “想死?”少女嬌柔的聲音,淡淡的問。 不不不! 她一點都不想死! 她死了,她的兒子怎么辦! 晴婆連連搖頭,動作非常激烈,模樣也很是滑稽。 許知意噗嗤笑出聲,拍了拍手,青果端著準備好的吃食端上來。 晴婆餓的兩眼冒綠光,明明渾身脫力,不知從哪兒來的勁兒,悶頭照著就沖過去。 青果見她惡狼撲食一樣,僵在原地,瞬間托盤就被人搶走,再低頭看,晴婆已經(jīng)在狼吞虎咽。 “……” 青果擰著眉,嫌棄之情油然而生。 她嘟囔著道:“姑娘,你看她!可仔細點吃,千萬別噎死了!” 許知意嘖了聲,同樣說道:“你慢些吃,噎死了就什么都沒了,吃完我問你點事,你若是不老實回答,我自然有別的辦法送你上路?!彼蛄藗€響指,問道:“聽明白了嗎?” 晴婆身子僵了僵,吞咽食物的動作變緩了幾分。 許知意也不催促。 約莫片刻后,她緩慢的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許知意窩在椅子里面打盹兒,晴婆發(fā)出的窸窣聲響,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炭火聲,略顯的熱鬧。 在這樣的熱鬧里,她睡得呼吸平緩,似乎還做了個夢,具體記不清了。 青果把她叫醒,說是晴婆吃完了。 許知意打著哈欠,腦子卻很清醒,先問起她來找趙嬌娥做什么的。 “你可想清楚了再說,”她在她開口前,關(guān)切的提醒道:“本姑娘可不是個善茬,若是你當我在嚇唬你,你可就真的太蠢了,老實說,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有一句謊話,那只能遺憾的告訴你,下輩子多注意點?!?/br> 晴婆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的猛點個不停。 在被關(guān)押在柴房的三天里,她如何不清楚趙嬌娥的意圖。 她不講情面,自己又何必顧念旁的。 當年的事情,她最多就是個幫兇,真正害死楚寧的人是趙嬌娥。 眼前的姑娘若是尋仇,就讓她去找趙嬌娥斗個魚死網(wǎng)破。 晴婆一不做二不休,把來找趙嬌娥討錢的事說了,憤憤的指責她心腸歹毒。 許知意趁勢追問,對于六年前楚寧去世的真相,終于不再是模糊的猜測。 “姑娘!姑娘饒命??!”晴婆機靈的磕頭求饒道:“當年老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老奴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趙姨娘手中,若不照她說的做,老奴一家都會沒有命的?。」媚?!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趙姨娘!不關(guān)老奴的事情??!還請姑娘放過老奴!饒老奴一命!” “放過你!你是在做夢!”不等許知意開口,門簾忽然從外面掀開,怒氣沖沖的少年,疾步走進來,他狠狠的一腳踹在晴婆身上,直踹的她兩眼發(fā)直,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連聲哼哼。 許邕不解氣,狠狠踹了好幾腳,晴婆經(jīng)不起這般毒打,竟然嚎啕哭出聲。 許知意偏過頭不去看,她當年的所作所為,就是現(xiàn)在死了都不足以彌補犯下的錯。 “饒你一命!你憑什么!當初你們那么對她的時候,內(nèi)心可曾想過要繞她一命!”許邕扯著嗓子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泄出心中的怒火與悲憤,他死命的握著拳頭,一字一字就像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的異樣:“今天我就是打死你,都是你應(yīng)得的!” 少年像頭發(fā)了狂的小獸,嗚咽著沖上前去,他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大喊大叫著,到最后竟然不顧形象的哭了出來。 他哭得很傷心,眼淚橫流,鼻頭也紅通通的。 在場的青山與青果,都于心不忍的跟著落淚。 許知意紅著眼眶,等他一腳踹空,趔趄著摔到地上時,她忙沖過去,跪坐在他身邊。 “嗚嗚嗚嗚嗚!”許邕哭的斷氣了般:“嗚嗚嗚嗚…阿姐!阿姐!娘親,娘親死的好慘!嗚嗚嗚嗚!” 他一頭栽進許知意的懷里,整張臉深陷其中,聲音發(fā)悶發(fā)沉。 許知意抱住他的頭,不停的溫柔撫摸著他:“乖……還有阿姐在,阿姐會陪著你的,不怕…不怕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