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餓死她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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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冷不丁被嚇了跳,有些驚魂甫定,他看著來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晴婆激動的繼續(xù)說道:“原先伺候著大夫人的,還特意送了大夫人一程。” 這么一說,管家有了印象。 他回過神來,拖長了聲音不確定的道:“好像是有這么個人,不過不是很早不在府上做了么?你這怎么又回來了?” 當(dāng)年離開許府,晴婆是迫不得已,不過原因自然不能細(xì)說。 她尷尬的笑笑,說道:“這不是最近又過不下去了么,家中出了點事,所以便尋思著找到以前的主家,看看能不能給條活路,那個管家大人,還煩勞您通報下,相信二夫人應(yīng)該是認(rèn)識老奴的,老奴謝謝您了……謝謝了!” 管家上下打量著她,表情很是猶豫。 先不說府上如今不缺人手,就是要尋幫傭,也是找些年紀(jì)輕干活利落的。 眼前的晴婆模樣蒼老憔悴,看著似乎是病殃殃的,他可不敢用,更不敢收。 他沉默著沒說話,晴婆心中沒了底。 她憂心忡忡的擰著眉,小聲的道:“管家大人,你別看我上了年紀(jì),還是很能干的!二夫人不是當(dāng)家的么,她對老奴有印象的,煩勞您通報聲,這些就當(dāng)是多年未見的見面禮。” 管家袖中被塞了一個錢袋子,分量不是很重,應(yīng)該也沒多少銅板。 他不動聲色的將錢袋子收下,故作勉強的道:“那行,你且等著吧,我這就去通報?!?/br> 晴婆立馬感恩戴德的道謝。 管家自然沒讓晴婆進(jìn)府,他從后門入,不是直奔趙嬌娥的院子,而是來到了小南軒。 如今府上的當(dāng)家人早就沒趙嬌娥什么事了,全都是許知意在管理。 管家是個有眼力勁的,分得清大小王,對許知意那叫一個忠心耿耿。 許知意得知后,立刻應(yīng)允下來。 前后不出半刻鐘,管家又重新站到晴婆跟前。 晴婆小心翼翼的討好道:“管家大人,可以…可以帶老奴去了嗎?” “自然是可以的?!惫芗夷脝痰溃骸澳闱腋襾?。” 在楚寧過世之后,晴婆就不在許府做工了,那時候的許府還沒如今富庶,府邸比較簡陋,如今時光輾轉(zhuǎn),五六年間許逸申升官了,俸祿多了,府邸裝修的也像那么回事。 亭臺樓閣,假山水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晴婆邊看邊感嘆,同時隱隱帶著興奮。 看來沒賭錯。 許家是有些底子的,趙嬌娥這些年管家,肯定撈了不少錢。 她還在組織說辭之際,管家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br> 晴婆習(xí)慣性的帶上笑容,點頭哈腰的道:“謝謝管家?!?/br> 趙嬌娥最近這些日子都很安分,她正忙著私下里給許兮菀物色合適的夫家。 雖然許兮菀說搭上了魯恪,可魯恪遲遲不來提親事,到底沒法讓她安心。 她瞧著自家閨女一頭熱,說也不敢說鬧也不敢鬧,生怕許逸申知道,那就全完了。 不得已只能偷偷想法子,提前做兩手準(zhǔn)備。 若是魯恪來提親,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美事,若是他不來,好歹還能找到人接盤。 只是接盤的人得好好選選。 家世太好的,肯定不行,家世太差的,她也看不上。 要找個門當(dāng)戶對,她們還能拿捏的住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趙嬌娥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睜眼想閉眼還是想,想破了腦袋,還沒挑到合適人選。 別提多愁了。 她正煩躁著呢,下人說有人求見,想都不想的回絕了。 “不見?!壁w嬌娥捏著眉心:“沒看見我正忙著呢么!” 伺候她的是跟在多年的女婢,人稱苗嬸兒,她給下人使了個眼色,等房間里只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才低聲勸說道:“夫人,這人恐怕你得見一見,是咱們的老朋友呢。” “什么老朋友?”趙嬌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無語的道:“誰??!” “晴婆?!?/br> “那是誰?”趙嬌娥沒印象,她實在不記得這號人物。 苗嬸兒輕咳了聲,走近了幾分,稍稍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她臉色變了。 “她?”趙嬌娥眉頭皺成一團(tuán),隱隱帶著憤怒道:“她不是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了嗎?” 苗嬸兒也無比好奇呢,嘟囔著附和道:“誰知道她怎么又回來了,她找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br> “肯定是為了那件事!”趙嬌娥氣的站起來,繞著房間走了兩圈,咬牙說道:“當(dāng)初答應(yīng)給她的錢我可一點都沒少給,她該不會還想再訛我吧?這老家伙,把她帶進(jìn)來,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苗嬸兒輕咳了聲,說道:“夫人消消氣,咱們靜觀其變?!?/br> “去吧。”趙嬌娥理了理鬢發(fā),深吸口氣。 她倒是想消氣,可一天天的凈是些不順心的事兒,怎么最近就沒碰到點好事呢? 晴婆侯在小院兒外,東張西望,寒冷的被風(fēng)吹的她面皮發(fā)緊,牙關(guān)輕輕發(fā)顫。 就在這時,有人招呼了聲。 “晴婆?” 她循聲看去,見到是個梳著發(fā)髻的婦人,婦人有幾分面熟,她一時叫不上名字。 苗嬸兒善解人意的道:“我是苗嬸兒?!?/br> 晴婆記起來了,忙笑盈盈的問好。 苗嬸兒看著她躬身行禮,嘴角幾不可見的癟了癟,旋即不著痕跡的道:“進(jìn)去吧,夫人在等著您呢。” 屋子里面要比外頭暖和多了。 許知意當(dāng)家后,府上用的都是上好的炭,她沒那些閑工夫,在這些小事上作難人。 香薰味兒夾雜著炭香味兒,在封閉的空間里氤氳,入鼻都帶著幾分暖意。 晴婆凍僵了的手腳,漸漸恢復(fù)了些許知覺。 她在外面的時間太久,衣服上披著層薄薄的雪,遇著熱氣兒后,化成水往下落。 屋子里很靜,滴答滴答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晴婆尷尬的笑笑,對著面前座位上的女人行禮:“見過夫人?!?/br> 趙嬌娥這些年保養(yǎng)的還算得當(dāng),與記憶中的沒有什么差別。 先前晴婆還沒離開許府的時候,她身上是沒這么大的氣場的,那會兒要溫婉些。 此刻妝容精致的女子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睥睨,讓她覺得棘手。 來之前她沒想到趙嬌娥會變得這么難搞。 晴婆重新站定,道:“夫人這些年過得如何?看您這樣,滿面紅光,想來是不錯?!?/br> 以前楚寧在世的時候,趙嬌娥要伏低做小,自然對下人極好極客氣。 她不想讓許逸申聽見半分不好,那樣會影響她在許逸申心中的形象。 事到如今,得知自己幾斤幾兩,她再也不在乎那些有的沒的,自然就暴露了本性。 趙嬌娥正煩著,沒心情聽她吹噓拍馬,懶懶打斷她:“直說吧,你來做什么?” 晴婆有些發(fā)怔。 她沒想到趙嬌娥是這樣的,張了張嘴,呆呆的道:“???” 趙嬌娥蹙眉,看見那張蒼老丑陋的臉,就覺得無比晦氣:“你來做什么?不說就回去,沒心情聽你在這里阿諛奉承!晴婆是吧,早五六年前你就不在府上做工了,怎么又回來了?” 到底是身份不同,晴婆點頭哈腰的道:“想再回來做工,還請夫人給個機會?!?/br> “你都多大的人了?我看你走路都費勁,還能干活?”趙嬌娥不客氣的道:“許家可不養(yǎng)廢人,到你這般年紀(jì)了,就應(yīng)該讓你孩子養(yǎng)著,還出來折騰做什么?回去吧,府上不招人,招人也不招你這樣的?!?/br> 被劈頭蓋臉說了頓,晴婆面上掛不住。 她雖還笑著,不過明顯能看出來很是牽強。 “夫人……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還請您格外開開恩?!鼻缙琶蛄嗣虼剑骸爱?dāng)年老奴沒少替您辦事,您就看在多年的情分,和老奴對您的耿耿忠心之上,給老奴安排個活兒計吧!” 趙嬌娥當(dāng)即有點發(fā)火。 她這是什么意思,暗戳戳的提到當(dāng)年,是不是想威脅她? 這老不死的,她憑什么!還真以為知道那件事就能拿捏住她? 她呵呵冷笑:“那你可求錯人了!如今這許府的當(dāng)家人,不是我,真不是我不幫你?!?/br> 晴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做工,能夠到許府做工,是她額外的要求。 她抿了抿唇,見計劃行不通,只好重新開口,說:“那老奴還有一事相求?!?/br> “你怎么還沒完沒了的?”趙嬌娥不耐煩,瞥見苗嬸兒的眼神,深吸口氣,咬著牙說道:“還有什么事兒,一起說了!” “想同夫人借點銀子?!鼻缙徘浦纳裆⌒囊硪淼菢O為堅定的說道。 這筆銀子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不管趙嬌娥同不同意,反正她不給,她就鬧! 趙嬌娥聞言果然臉色耷拉下來,實際上她想笑。 什么東西啊,哪來的東西張口閉口就要同她借點銀子,憑什么,憑她臉大還是臉皮厚? 難道她趙嬌娥是頂著張觀世音菩薩的臉嗎? 她看起來就那么好說話好糊弄的? “喲?!壁w嬌娥咯咯笑了笑,飽含嘲諷的道:“借多少啊?” 晴婆聽出她口吻中的不對勁,繼續(xù)裝作未聞的道:“二百兩?!?/br> “喲呵!”趙嬌娥夸張的叫出聲,驚恐的看向她:“這可不是筆小數(shù)目?。 ?/br> 正因為不是小數(shù)目,晴婆實在沒法子了,才不顧路途遙遠(yuǎn),跑到京城來尋她。 她搓著手指頭,低聲的哽咽著開口:“是啊,還希望夫人幫幫我。我兒子和人打架,一不小心把人家的腿給打斷了,對方說什么都要二百兩,說是賠償,若是不行的話,他們就要把我兒子送官,或者也打斷他的一條腿!我可就這么一個兒子啊,他要是去坐牢,或者丟了腿,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夫人啊,您就看在老奴為您做的那些事上,幫幫老奴吧!您的大恩大德,老奴永生難忘!” 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tài)度,反反復(fù)復(fù)暗戳戳的指當(dāng)年的事,到底是在求還是在威脅? 趙嬌娥是什么人,從來沒有好心腸,反正就算被打斷腿,也跟她沒關(guān)系。 她才不在乎。 她呵呵笑著道:“怎么就打架把人家的腿給打斷了呢?要我說,不如就讓他去坐牢,年輕人嘛,不長點記性怎么行,你這樣不能老慣著他,指不定以后還給你找麻煩呢!” 晴婆嗚嗚的道:“他年紀(jì)還小,這次已經(jīng)知道錯了,相信以后會改的,我是他的阿娘,我若是不幫他,他這輩子就毀了!夫人啊,您是活菩薩心腸,求求您了!您就幫幫老奴吧!” 她說著撲通跪下來。 趙嬌娥不疾不徐的掃了她一眼,還是說道:“晴婆啊,我真沒二百兩,你別看我現(xiàn)在是夫人,手頭真不闊綽,你這二百兩要的也太多了吧!” 她明顯就是在說謊! 單不說戴的首飾,穿的衣服,就連屋子里的許多擺件,都值不少錢。 晴婆早年也是在有錢人家做過工的,當(dāng)然是識貨的。 她猜出她不愿意幫忙,索性撕掉那層窗戶紙,說道:“這二百兩對我來說,確實是天文數(shù)字,但對于夫人來說,動動手指頭就有的事兒,老奴走投無路才來尋你,但凡有別的法子,也不愿意過來叨擾您。您若是不幫,就別怪老奴不小心把當(dāng)年的事情說出去?!?/br> 趙嬌娥索性給她來個不認(rèn)賬,不解的皺眉道:“當(dāng)年什么事情?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晴婆萬萬沒想到,她會來這手,當(dāng)即人都愣傻在原地。 她氣的直打哆嗦,指著趙嬌娥道:“夫人何必裝瘋賣傻!你若是不承認(rèn)!我就跑到許大人跟前,把你如何害死楚寧夫人的事情都告訴他!到時候魚死網(wǎng)破,誰都別落到好!” “你有本事就去,大人才不會信你的鬼話!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你有什么證據(jù)?你就只有一張嘴,誰會信你?我還說是你找我借錢不成誣賴我,到時候看看大人信誰的!”趙嬌娥雙手環(huán)胸,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老毒婦!真是好歹毒的心!那是我的錢,我就不借,就不借!” “你你你!”晴婆大哭大鬧,轉(zhuǎn)身往外跑:“我…我去就去!我這就去找大人!” 趙嬌娥連忙給苗嬸兒使眼色,她近來不得喜愛,千萬不能被這老不死的給一頓攪和。 “給我攔住她!”她叫道:“你這滿口胡言亂語的瘋婆子,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不成!” 晴婆這幾年過得不好,身上都是傷病,哪里是苗嬸兒的對手。 她被狠狠撲在地上,腦袋磕的生疼,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苗嬸兒看向趙嬌娥,征求她的意見。 “把她綁起來,扔到柴房去!”趙嬌娥冷聲說道:“這老不死的還敢威脅我!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直接把她處理了!哪還有這么多的事兒!好生看著,不準(zhǔn)給她吃的喝的,餓死她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