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91節(jié)
佯裝淡定的下了馬,朝著溫霆和靳琛分別喊了一聲“堂兄,表兄。” 幾人不大方便交流,所以也是簡單的應了,隨后繼而偽裝成普通的大內侍衛(wèi)。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大家伙都又聚集在了一塊,隨而一同回了營地。 —— 金都城。 入了夜,有一輛馬車駛進了煙花柳巷,在一間青樓前停了馬車,隨而從馬車里邊出來了一個低著頭,披著黑色披風,帶著兜帽的男人。 男人進來后,身旁的隨從與老鴇說了幾句話,老鴇便讓人把他們領上了二樓的房間。 房門打開,里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見到帶著帷帽的人,男人站了起來。 待門關上了之后,男人朝著剛剛進來的人拱手作揖,恭敬道:“在下見過裕王殿下?!?/br> 身穿著披風的男人把兜帽取下,赫然是裕王。 裕王淡淡一笑,道:“肖鎮(zhèn)長無須多禮,請坐?!?/br> 二人相繼坐下,隨后肖鎮(zhèn)長說道:“此次要見殿下,有兩件事。一是最近頻頻有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的人出入碼頭鎮(zhèn)調查,恐怕打造兵器的事情得暫且擱置,不然容易被發(fā)現(xiàn)?!?/br> 裕王聞言,眸色微沉,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極為惱怒道:“若非永寧侯府的那小子,銀子和兵器早已得手,也嫁禍到了水寇的身上,何至于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的人頻頻來碼頭鎮(zhèn)調查!” 肖鎮(zhèn)長道:“我們隱藏得緊,沒人會瞧出端倪的,只是現(xiàn)在有一事,恐怕有些棘手。” 裕王皺眉看向他,問:“何事?” 肖鎮(zhèn)長道:“我底下有一個在金都的眼線,他生母本是東疆人,我以此來要挾他聽命于我,這事裕王殿下也是知道的?!?/br> 裕王點頭:“這事本王知道?!?/br> 不僅知道,那眼線是誰他也知道,平日里,都是那眼線暗中上供銀錢來支撐兵器打造的費用。 可謂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 “他如何了?” 肖鎮(zhèn)長遲疑了一下才道:“他生母是東疆人的事本極其隱蔽,沒人知曉,可不知為何那戶部尚書的第五個女兒竟然也知道了這事,且反過來威脅我那眼線做事。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姑娘,竟然會知道如此秘辛,著實詭異得很。” 裕王的臉色頓時一沉,有殺意浮現(xiàn)。 肖鎮(zhèn)長繼而道:“在下不敢確定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若是那人的身份曝光了,沒了銀子是其一,其二是怕會牽連到裕王殿下?!?/br> 第65章 都在改變 “在下不敢確定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若是那人的身份曝光了,沒了銀子是其一,其二是怕會牽連到裕王殿下?!?/br> 裕王聽了他的話,面上的神色逐漸變得深沉得可怕。 他多年籌謀,便是當初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流放皇陵的時候都能隱忍,現(xiàn)在決然不可能毀在那個丫頭片子的手上。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裕王沉聲問道。 肖鎮(zhèn)長搖頭:“肖某派人調查了,便是那人也暗中調查,但都一無所獲,估計只有那女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裕王臉色陰鷙的道:“不管她是如何得罪,總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此女決不能留!” 肖鎮(zhèn)長皺眉思索了片刻,隨而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這女子隨行太后去了金月庵,而前兩日,太子似乎也去了金月庵,裕王殿下何不如——”壓低了聲音,繼而提議道:“一石二鳥。” 裕王轉眸看向他,微微瞇眸思索了半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露出了幾分陰惻惻的笑意,幽幽的道:“一石二鳥?不如一石三鳥。” 肖鎮(zhèn)長略微一怔,不甚明白還有一鳥是從何而來。 “肖某愚鈍,還請殿下明示?!?/br> 裕王笑意更深,附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眼神逐漸的陰險毒辣了起來。 —— 云麗山的營地。 夜色已深,山間寒涼。比起在金月庵,此處聽到的鳥獸聲更加的清晰,就好像那些野獸的聲音就在帳篷外似的。 溫盈躺在臨時搭建的床上,緊緊地抱著軟衾,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知什么時辰,忽然帳篷外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在里邊看得很是明顯。 是男人的影子。 兩聲輕聲的巴掌聲傳來,溫盈連忙下了床,踩在地上的竹席上,幾步快走到了帳篷門簾處,把從里邊的環(huán)扣解開,忙把簾子解開。 門簾開了,門外的人也進了帳篷里邊。 帳篷中有小桌幾,桌幾有茶水,也有小油燈。因燈火過亮,帳篷會有人影,所以小燈紗罩偏暗色,燭火勉強可視物,不會讓人影映在帳篷上。 男人低頭進了帳篷,溫盈把簾子放下,轉身看向來人,緊張的壓低了聲音:“不是說不讓夫君過來嗎,怎還過來了?” 今日沈寒霽與她說晚上要過來,以掌聲為號。溫盈讓他莫要過來,生怕被別人撞破,以為她在外偷人。 而且他們明明是正當?shù)姆蚱?,如今卻真的像是在偷情一般。 沈寒霽把頭上的兜鍪取下,薄汗汗?jié)窳怂哪l(fā),有些發(fā)絲貼在了額頭上。 面上帶著淺淺笑意:“我過來時很小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況且……” 溫盈走到床邊,拿了一塊帕子,走到水盆旁沾水洗了洗,轉頭問:“況且什么?” 洗好了帕子,走了回來,遞給了他:“擦一擦汗水?!苯o了帕子,便轉身去倒茶。 沈寒霽接過濕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臉。 帕子覆在臉上,有淡淡的女子馨香環(huán)繞在鼻息之間,是熟悉的馨香。 浮躁的心緒逐漸平靜。 放下了帕子,他才回她:“況且太子都安排你住在這個帳篷中了,旁邊是顧家二姑娘的帳篷,一旁是婢女的帳篷,你說,什么意思?” 倒著茶水的溫盈,聽到他的話,緋色染上了臉頰。 微紅著臉把茶水端給了他,小聲的嘟囔:“可這里這么多人,人多眼雜,旁的侍衛(wèi)不說,若是被那些貴女看到了,我這臉便沒法要了?!?/br> 沈寒霽輕笑出聲:“若是她們看見了,我便把這身薄甲給卸了,穿慣了舒適的寬衣長袍,穿著這薄甲倒是極為的不便。” 溫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而上前,溫聲說:“那先把薄甲給卸了,等走的時候再穿回去?!?/br> 沈寒霽點頭。 溫盈不知怎么卸甲,只能等他自己脫,脫了之后再接過,整齊地放到一旁。 不一會,沈寒霽身上的薄甲全脫下了,只剩下一身紅色底衣。 沈寒霽去凈了手,隨后往溫盈那張小床走了過去,坐在了上邊??聪驕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坐?!?/br> 帳篷不小,但也不大。 溫盈幾步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旁,隨而拉起他那受過傷的手。沒了護甲的束縛,很輕松便把衣袖給捋了上去。 燭火雖昏暗暗的,但適應后,倒也看得清楚。沈寒霽的手臂已經結痂,恢復得很好。 溫盈納悶道:“怎我在府中的時候,恢復得這么慢?反倒我離開了,就恢復得這么快了?” 沈寒霽淡淡一笑,溫聲道:“這手臂許是矯情,非得沒有人照顧才能好得快?!?/br> 溫盈愣了一下,隨即抬頭嗔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隨而低下頭,指尖落在那猙獰的疤痕,擔心弄疼他,力道放得很輕很輕。 沈寒霽不覺得疼,反倒覺得傷疤有些癢,連著尾椎骨都有些酥麻。 半闔眼簾看向身側的溫盈,昏黃黯淡的燭光之下,女子柔美溫順,肌膚似乎有著淡淡的一層柔光,映得肌膚甚是細膩滑嫩。 安靜靜謐,燭火昏暗,只有夫妻二人,安逸溫馨的氛圍讓人舒心。 心思微動,沈寒霽反手抓住了溫盈的手腕。溫盈一愣,抬眸看向他。 昏暗之下,沈寒霽的黑眸更加的幽暗深邃,他低聲道:“轉過身去?!?/br> 溫盈不明所以,但還是轉了身。才轉身,背部一熱,溫盈驀地一縮身子。 沈寒霽自背后抱住了她。收緊了雙臂,把她圈在了胸膛中,繼而枕在了她的頸窩處,低聲輕喃:“讓我抱一會?!?/br> 溫盈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放松了下來,讓他抱。 靜靜的擁著,時間似乎過得個人的緩慢。 一息一瞬,緩緩而過。 過了約莫一刻之后,沈寒霽的嗓音多了些溫沉低啞的調子,說:“你離府二十四日,我睡得有些不好。” 同床共枕了數(shù)個月,沈寒霽也沒想過能瞞得住她,關于他被夢所魘之事。且溫盈離開的這段時日,二娘也來試探過他,問他關于被夢所魘的事情。 細細想來,應當是在回春醫(yī)館的那日,溫盈詢問了金大夫。 如此,也不必刻意隱藏他睡得不好的原因?,F(xiàn)下也不找理由了,如實的說了自己睡得不好。 溫盈聞言,思索了一下,便柔聲道:“夫君先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我再喚夫君起來?!?/br> “好?!鄙蚝V低聲應。 松開了溫盈,在床榻上躺了下來,也順道把溫盈拉了下來,一塊躺著。 四目相對。 因床小,不得不緊緊地擠在一塊。 可也太近了,近得彼此呼出來的氣息都能感覺得到,杏眼睫羽輕顫了顫。 沈寒霽的手臂環(huán)過了溫盈的腰身,把她抱在懷中,低聲道:“莫要亂動,不然你會摔下去的。” 床左右無墻可靠,一張小小的床,要睡下兩個人,當真有些困難。 雖然她身后還有一些位置,但聽他這么說,溫盈倒也沒有亂動。 大概是身旁有人的緣故,外邊的那些狼嚎獸哮聲越來越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溫盈的身體和緊繃著的意識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不稍片刻,還說著要喊醒沈寒霽的人,卻是先睡了過去。 呼吸均勻綿長。 沈寒霽低頭看了眼懷中睡得安穩(wěn)的人,嘴角微微勾了勾,眸中有淺淺的笑意,看了半晌后,也閉上了眼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