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90節(jié)
約莫過了一刻之后,溫盈小聲的朝著侍衛(wèi)喊了一聲:“夫君?” 牽馬的人腳步一頓,嘴角微微勾起,翩然轉(zhuǎn)過身。 一聲薄甲,頭戴兜鍪,面容俊美,溫潤如玉,沒有那等將士的煞氣,可卻是有一股儒將之風。 本就是將門之后,便是棄戎從筆,可那些將門之風也影響到了他的節(jié)氣里邊。 沈寒霽松開了拉著韁繩的手,笑意粲然地朝著馬上的溫盈伸出了手。 眉梢微微上揚,眼眸與嘴角都噙著笑意,說話的嗓音中也是輕松愉悅的笑意:“為夫來尋娘子了,可覺得驚喜?” 溫盈在方才就已經(jīng)意識到是他了,所以也沒有半點的意外,嘴角微彎,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回應:“自然是驚喜的?!?/br> 隨而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才放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把扯過。溫盈驚愕之時,他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從馬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乇Я讼聛怼?/br> 溫盈驚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忙道:“夫君你手可好了,便如此……”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抵在了樹干前。身后是樹干,身前是他的緊實寬闊的胸膛,腰間是他那只未受傷過的手。 腰間發(fā)燙。 溫盈仰頭看向他,只見他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雙眸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像是有了溫度。 在溫盈揣測他的眼神時,他隨而緩緩地低下頭,低低沉沉的問:“在想什么?” 溫盈怔愣的片刻,回:“什么都沒……” “現(xiàn)在只需想我便好?!鄙蚝V低笑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垂下頭一吻,落在粉嫩的唇瓣之上。 以唇舌細細摩挲,描繪唇瓣的形狀,溫柔似水,好半晌,才慢慢引導她張開唇瓣。 相濡以沫,悱惻纏i綿。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溫盈逐漸地覺得沈寒霽的親吻,給人的感覺變了。 逐漸變得更加的溫柔,可溫柔之下卻又逐漸強勢了起來。 溫柔與強勢,明明極為矛盾,可在沈寒霽這里,卻是一點都不違和。 溫盈思索逐漸混沌了,思考也變得慢了起來,似乎全部的感覺都停留在了這個親吻上邊。 林間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飄落下了許多的落葉。 許久后,沈寒霽微微離開她??∶赖臉用采?,帶著些許的禁欲,薄唇紅潤,一雙幽深的黑眸像是漩渦,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溫盈目光上抬,四目相對。視線停在了他的臉上,心底一顫。 此時的沈寒霽讓人驚艷。日光之下,俊美得不像是凡人。 溫盈覺得,倘若她哪日還會對他動心,并不是因為他變好了,也不是因為他的才能。 而是因為這一張臉。 在這么一瞬間,溫盈覺得自己還真有幾分見色起意的膚淺。 怕自己多看幾眼又會沉淪,便挪開了目光,身軟乏力地趴在了他的肩頭,那帶著涼意的薄甲上。 回想起方才在這屋子除外的地方,在這林子,光天化日之下放浪形骸,溫盈頓時面紅耳赤,臉似被沸騰的開水燙過一樣,又紅又燙。 這沈寒霽……也就人前看著是個溫潤如玉的正人君子,人后卻是這么的放浪形骸。 溫盈緩了許久才從這驚駭中緩過來,聲音不自覺地發(fā)軟,問:“夫君怎么就來了?” 沈寒霽兀自喘息半晌,才輕笑道:“想你便來了?!?/br> 溫盈笑了笑,沒太當真,隨而推開他,呼了幾口氣,散了臉上的熱意。 “夫君是因為太子的事情才來的,是嗎?”溫盈小聲的道。 沈寒霽移開幾步,與她并肩而站,目光略微放空的看著前邊疏密的樹木,聲音清潤:“想你確實是真,為太子的事情而來也是真?!?/br> 沈寒霽會想自己,算是真的吧。畢竟她在剛來的時候也想起過他。 “夫君怎會和太子前來,還……”目光看向他,上下地掃了一眼,繼而道:“還是這樣的打扮?” 沈寒霽拉起她的手,拉到了一棵倒下的枯樹前,拿出了一塊布,放在了樹干上邊,讓她坐下。 他也坐在了她的身旁,隨而才回了她的話:“我與太子博弈,太子輸給了我,便同意了帶我一同前來。這般打扮,主要是因太后若是知道我前來,定然不會那么輕易放你來見我,也會讓她不高興,那還不如低調(diào)些,而太子也是這個意思?!?/br> 是呀,太后都已經(jīng)說過了,是刻意讓他們夫妻二人分開三個月的,好讓旁人勾引沈寒霽,又怎會讓他們夫妻二人這么容易的見面呢? 思及此,溫盈想到了太后可能已經(jīng)安排了人勾引沈寒霽,猶豫了一下,她看著沈寒霽,開口詢問:“夫君在金都的這一段時間,可有發(fā)生什么不對勁的事情?” 沈寒霽側(cè)頭看了她,笑問:“阿盈說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溫盈嘴巴微微張了張,想說些什么,但又覺得直接問的話,太像是拈酸吃醋了。 沈寒霽向來洞悉力極強,似乎知道了溫盈所想,才斂了笑意,如實道:“有過,數(shù)日前,云霽苑多了一個婢女,樣貌嘛……”端詳了幾眼身旁的溫盈,很是認真地比較道:“與你比起來,差了許多,她別有用心用了與你一樣的香粉,端來糖水弄濕了我的衣裳,我便把她發(fā)賣了?!?/br> 溫盈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茫:“就這?” 沈寒霽略一挑眉:“不然,阿盈以為如何?” 溫盈斟酌道:“難道就沒有更加過分一些的舉動?” 她以為,太后派去的人,總該是有些手段的??蛇@手段,怎么連她這幾日聽那些貴婦說起的爬床丫頭,其使的手段都不如? 可又覺得不對,沈寒霽又非是那等普通好色的男人,可能就是有女子在他跟前褪光衣物,他或許都能不動如山。所以那女子才會采取這般迂回的法子,讓他加深其影響,再在余下的兩個多月慢慢地撩撥之? 只是她沒想到,沈寒霽竟然如此的狠絕,連半點機會都沒給她。 “你怎會問我這些事情?”他微微瞇起了眼眸,復而揣測道:“還是說,太后與你說了什么?” 溫盈收回目光,四下環(huán)顧了一周。沒有發(fā)現(xiàn)旁人,才點了點頭,輕聲說:“她與我說,李清寧自盡了,夫君應當也早知道了吧?” 沈寒霽伸出手,把她的手拉了過來,握在掌心之中。 “莫要擔憂,無事?!闭f著話的時候捏了捏她柔軟的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眸色逐漸深沉,無比幽深地道:“也不要聽信太后的話。莫要聽她說,只要你與我和離,便會護你,她的話不可信?!?/br> 溫盈抬起頭,驚愕地看向他:“你連這都知曉?” 沈寒霽收斂了黑沉的眸色,開玩笑地反問:“你夫君是怎樣的人,你不了解?” “太后什么心思,我也知曉,我若沒猜錯的話,那婢女也是太后安排在侯府的,其目的昭然若揭?!?/br> 溫盈聽了沈寒霽的話,低頭垂眸,微微沉思太后還會用什么樣的法子來對付沈寒霽。 這時,身側(cè)挨肩而坐的沈寒霽幽幽的喊了聲“阿盈?!?/br> “嗯?”溫盈抬起頭。 沈寒霽面色溫溫潤潤,抬起手,指尖落在溫盈的臉頰上。溫柔地把她額前了一小綹發(fā)絲撥到了她的而后,溫聲道:“莫要有和離的念頭,我不會允的?!?/br> 有一瞬間,溫盈莫名感覺到背脊拂來絲絲寒涼,隨而又聽他說:“今后,予你尊貴的位置,后宅也不會添任何侍妾,你想開鋪子便開鋪子,你想清閑便清閑,可好?” 溫盈總覺得她這個時候若說一句她有過權(quán)衡和離和他繼續(xù)在一塊的念頭,只怕沈寒霽會極其不高興。 他大概真的有幾分喜歡她了。 但感情本就是最不可靠的事情,溫盈也沒有多深入探究他的喜歡到底有多深。 只依偎進了他的懷中,維持著夫妻間的溫情,溫聲道:“太后問過我是否要和離,我沒應。她便與我打賭,若是這三個月內(nèi),你不會被美色所惑,后宅也不會添人。我贏了,她便允諾我,往后若是裕王夫婦為難我時,她會幫我?!?/br> 沈寒霽擁住溫盈,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嘴角的弧度才微微上揚。 “我有過想寫信提醒夫君的想法,可想來太后定然會暗中派人截斷我送的信,再一一的篩選無關(guān)緊要的信送回去,也就沒寫了,我信夫君,所以便應下了太后的賭約?!?/br> 沈寒霽淡然道:“這個賭,賭也罷不賭也罷,太后的話,不用放進心底?!?/br> 溫盈“嗯”了一聲。 夫妻二人相擁了半晌,沈寒霽才在她耳邊,用二人才能聽得清的音量與她道:“此番前來,我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之策,若無意外,在太子回金都前一日,那些刺客便會前來?!?/br> “萬全之策,可是有把握不造成任何的損傷?”此事之重,溫盈也嚴謹了起來,聲音很低。 沈寒霽點頭:“也可這么說,但準確的來說……”笑了笑,慢悠悠的道:“我會在這里,徹底斷了劉家女與太子之間會生出的任何聯(lián)系?!?/br> 夢中的話本內(nèi)容,太子一開始并不知道劉家女做過哪些事,也不知她的為人。 后來在金月庵,劉家女陰差陽錯的救下了太子,又或者本是來殺她的,但卻讓太子誤以為是劉家女為他擋住了一箭,所以這劉家女在太子的眼中便像是美化過了一樣。 至于顧芙華的處境究竟如何,雖未多說,但話本中讓劉家女正當?shù)漠斏咸渝?,便說她早有不想當太子妃的想法了,后來太子便允了她,至于顧芙華究竟有沒有后悔,萬字左右的話本,又怎么可能交代得很清楚? 只是后來,有一句話便定了顧芙華的命運。 ——東疆王族心悅劉語馨,原想求其為妃,但奈何已成太子妃。無奈之下,只求先前幾乎欽定的太子妃顧家女為妃,避其留在金都加害心上人。 至于劉語馨在其中有沒有暗示過東疆王族,誰又能知道呢? 宮宴的時候,沈寒霽引導劉家女撞破太子與顧家女相談,不管談什么,她又會聽到些什么,都無所謂。但只要她被太子發(fā)現(xiàn),便會落下個竊聽的不好印象。 其次,把她所作所為,如閑談一般在太子跟前提起,印象可謂跌落到谷底。 最后—— “此次,我已安排好你表兄堂兄二人,他們會全程加以戒備,若有意外,一人保護太子,一人觀察劉家女,所以她不會受傷,更不可能出現(xiàn)她救下儲君的功。” 方才溫盈覺得眼熟的二人,可不正是溫霆和靳琛么。 溫盈不免笑道:“夫君與堂兄他們,怎能偽裝得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呢?不對,除卻你之外,她們都沒有見過我堂兄和表兄。”想了想,又說:“方才蓉兒和柯月一點也不意外,你們肯定是在我們一到營地便串通好了的?!?/br> 沈寒霽有心躲避,低著頭,帶著兜鍪,樣貌遮擋得七七八八。便覺得有幾分熟悉,可那些貴女們和溫盈又怎會盯著一個侍衛(wèi)看?所以才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柯月和蓉兒沒有一點意外,顯然是事先知道了。 沈寒霽笑而不語,算是承認了。 話又說回來,溫盈再而低聲確認地問:“當真能斷了太子與劉家女的聯(lián)系?” 她喜歡顧芙華。顧芙華給人的感覺很是正派,而且溫盈感覺得出來她是喜歡太子的,說起太子的時候,顧芙華臉上都是笑意。 至于為什么會有不想做太子妃的念頭,或許是有理由的。 而且即便就是有過這念頭,可在劉語馨與書生私奔的那一世中,后來的顧芙華與太子也還是帝后恩愛,琴瑟和鳴的呢。 “嗯”沈寒霽輕點了點頭:“此事我有安排,屆時你便留在營地,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葵水也就在這兩日了,留下休息,理由也是正當?shù)摹!?/br> 溫盈的臉色稍稍一紅,他記得這日子做什么,還不如不記得呢! 夫妻二人在林子中敘了許久,直到小半個時辰后,溫盈才騎上了小母駒,他牽著韁繩從林中走了出來,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溫盈有些臉紅,他們夫妻去了許久,在旁人看來,估摸著是去做了些羞恥的事情。 雖然只是親吻,但溫盈也是羞澀難當。回來的時候才整理好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