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之妻(作者:木妖嬈) 第39節(jié)
太后與老太太說了那話后,看向底下的人,不咸不淡的問:“你說是不是呀,狀元郎?” 底下的沈寒霽微微垂眸,眼神淡淡的回道:“臣與裕小王爺交好,但與清寧郡主交往不深,從未在意過郡主樣貌如何?!?/br> 太后微微挑眉:“那沈狀元覺得你那妻子樣貌如何?” 沈寒霽回道:“在臣的眼中,內(nèi)子淑麗,性子柔順。” 太后笑了笑,可隨即笑意冷了下來:“這么說,清寧貴為郡主,還不足以進你的眼?” “臣不敢?!鄙蚝V低眸道。 “聽你祖母說,是你要進宮見我的,說清寧害你發(fā)妻?!?/br> 沈寒霽撩袍跪了下來:“臣斗膽讓太后娘娘為內(nèi)子主持公道,若不然,臣恐郡主一計不成還會再生一計謀害內(nèi)子。” 沈寒霽的話才出來,太后重重的拍了一張桌面,怒斥:“你可知誣陷皇室都是什么罪嗎?” 太后震怒,便是老太太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沈寒霽卻是面色未變,挺直著腰,鎮(zhèn)定從容的回:“臣知,輕則杖責五十,重則開刀問斬?!?/br> “那你可還要向哀家狀告清寧?” 沈寒霽沒有任何猶豫:“要?!?/br> 若不告,只怕溫盈最終難以逃脫夢中早亡的結(jié)局。 他夢中既已經(jīng)錯過一次了,這夢外自然不能再錯。 她是他的發(fā)妻,他應(yīng)當護她。 —— 溫盈心系著沈寒霽在太后宮殿的事,以至于滿園蒼翠挺拔的樹木,爭相斗艷的奇花,珍草都無心觀賞。 也不知他和老太太什么時候才能出來。 溫盈正擔憂間,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你怎在這宮中?” 是清寧郡主的聲音。 溫盈握著帕子的手微微收緊。身后的人,是想要她命的人。 很快,溫盈緩下了心緒,掛上淺笑,轉(zhuǎn)身朝著李清寧行禮:“見過郡主?!?/br> 李清寧帶著疑色又問了一遍:“你怎進宮來了?” 說著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溫盈身側(cè)的宮女身上。 這不是皇祖母身邊的女官嗎? 面色頓時微驚:“你見了皇祖母?” 溫盈低垂眼眸,回道:“今日祖母進宮見太后娘娘,便帶著妾身與夫君一同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清寧郡主可不信只是請安這么簡單,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縮,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就往太后宮殿急急走去。 溫盈抬起頭看向清寧郡主匆匆離開的身影,面色平靜。 原來清寧郡主也是會怕。 溫盈看向一旁的宮女,恭順的問:“出來了有好一會了,不如我先行回殿外候著,也省得勞煩姑姑陪同?!?/br> 宮女笑了笑:“狀元娘子客氣了,若是已經(jīng)走累了,便先回安懿宮外先等候。” 方才在殿中,太后不過是把溫盈支出去罷了,如今在殿外等著,也并無什么干系。 溫盈到殿外時,清寧郡主竟然也候在殿外,未能進去等。 李清寧看到溫盈,臉上已難以維持笑意。 清寧郡主大概猜出來了沈寒霽與溫盈隨著侯府老太太一同進宮的目的是什么了。若不是為了那件事,又怎么會來見皇祖母??? 若不是這件事,皇祖母又怎會讓太監(jiān)傳話,讓她在外邊等著? 可要知道她平日來請安,皇祖母若有事,也會讓她在偏殿先等著,那會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在殿門外候著? 這事是怎么暴露的? 便是紅籮,她即使被抓了,也絕對不可能把她給供出來! 溫盈盈了盈身,也在一旁等候。 李清寧再看向一旁的溫盈,眼中隱隱淬了毒。閉了閉眼,斂下眼底的狠戾,意味深長的道:“聽說沈三娘子素來待在侯府,極少外出,也鮮少與高門貴婦往來。如今進了皇宮,見了太后娘娘,怕什么是該說的,什么是不該說的都不知曉,若是說了些不該說的,只怕極為容易引來災(zāi)禍。” 溫盈聽得出,清寧郡主的意思是讓她不要亂說話,不然她定要她好看。 可都已經(jīng)出手了,這威脅還有什么作用? 溫盈聲音溫和道:“妾身也只是向太后娘娘請了安便去了御花園,倒是什么話都沒說,但夫君說沒說,妾身就無從得知了?!?/br> 李清寧微瞪雙目難以置信的看入宮門,望向大殿的大門。 她不信沈三郎會到皇祖母的面前狀告她。 可若不是那聰明的沈三郎,又會有誰能猜到是她指使的紅蘿?又怎能循著蛛絲馬跡查到皇祖母這里來的? 想到自己喜歡的人竟進宮狀告她,這打擊刺得她心底又疼又恨,緊繃著臉,雙目也因這恨意逐漸發(fā)紅。 第35章 扳回一局 清寧郡主臉上那備受打擊與不可置信的神色落入了溫盈眼中。 溫盈不想否認,她心底確實是多了幾分暢快之感。 她清楚得很,其實不管她現(xiàn)在有沒有站在這里,清寧郡主該怨怒的,和該加害她的想法也不會因她躲開而改變。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在這,看她是如何被打擊的。 加害旁人的事被太后知曉許事態(tài)嚴重,可若與被自己所喜的人毫不留情的狀告,二者比起來,前者便變得微不足道了,而這后者才是最能擊潰人心的。 溫盈更明白。清寧郡主以為,她與沈寒霽夫妻關(guān)系冷淡,她便有機會趁虛而入。 更以為,只要她這個正妻瘋了,死了,她就能如愿的嫁給沈寒霽。 可清寧郡主卻從來沒想過,就算沈寒霽有沒有她這個妻子,都不會娶她。 便是拿著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會,沈寒霽不是那等被人逼迫而會屈服的人。 過了一刻后,面色寡淡的沈寒霽扶著老太太從殿中出來。一抬眸,便看到了宮門外邊的溫盈,以及清寧郡主。 視線只是從清寧郡主的身上一掃而過,全然無視了她那雙又怨又恨的眼睛,朝溫盈走了過去。 近乎到宮門,溫盈才好上前攙扶老太太。 李清寧一直紅著眼看著他們跨出宮門,把她當做不存在一般,竟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 她大可斥責他們“放肆”,可這不是宮外,是太后的宮殿。 溫盈便是沒看清寧郡主,都能感覺得出來她的眼神有多幽怨。 李清寧看著他們?nèi)穗x去,她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不一會,從殿中出來了個太監(jiān),行至李清寧的身前,恭敬道:“清寧郡主,太后娘娘宣您進去?!?/br> 見清寧郡主緊盯著永寧侯府的人,便又喊了兩遍:“清寧郡主,清寧郡主?” 李清寧這才轉(zhuǎn)回頭,那雙通紅的眼眸把太監(jiān)太監(jiān)嚇了一跳。 太監(jiān)擔憂詢問:“清寧郡主您沒事吧?” 李清寧閉上雙目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隨即才睜開雙眼,嘴角微微抽搐才能勾出笑意,聲音因極其忍耐而發(fā)顫:“無事?!?/br> 太監(jiān)心中暗道這可一點都不像無事的樣子,但也沒有多加揣測,而是又說了一遍:“太后娘娘在殿里頭等著郡主呢。” 李清寧這才跨過門檻,走進安懿宮的宮門。 入了殿中,朝著座上的太后福了福身:“孫女見過皇祖母?!?/br> 抬起眼眸,目光不經(jīng)意看到了桌面上的三盒熏香,下眼瞼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樣,問:“可認得這三盒熏香?” 清寧“撲通”的就跪了下來,眼淚頓時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顫抖的喊了一聲“皇祖母” 太后不再像往常那邊心疼的去把她扶起來,而是慢慢悠悠的端起茶水飲了一口,繼而看向她。 語氣長緩:“清寧呀,你可知這宮中為何沒人敢在香的上邊搞花樣來來勾心斗角,是為何?” 李清寧只哭著,不敢回答。 “那是因為都知道哀家容不得,為何容不得,估摸著你也不知道?!?/br> “皇祖母……清寧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饒過清寧這次吧?!?/br> 太后沒有理會她,繼而說道:“你因長得像你的大姑姑,所以哀家疼你,但你卻不知你大姑姑是怎么死的?!?/br> 聽到這,李清寧似乎也猜到了答案。 “哀家剛進宮便極其得寵,那會有與我情同姐妹的妃子送了香,我起初用了覺得寧神清心,久而久之我便上癮了,沒了這香似乎總覺著不對。明明懷疑這香有問題,可便是懷孕時候,也是離不得這香,以至于孩子還沒足月就出生了,身子骨自小就虛,僅十歲便被一場小小的風寒奪取了性命?!?/br> 李清寧聽到這些,神色有一會恍惚。 太后眼神泛了冷,臉色勃然一變,沉著臉把桌面上一盒熏香拿了起來,直接砸到了她面前的地面上?!斑旬敗钡囊宦暎闵w子掉落,里邊的熏香也撒出了一大半。 疾言厲色道:“哀家疼你,可你倒好,偏要在哀家的心窩上戳刀子,用同一樣的腌臜法子來害人!” 太后盛怒,李清寧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驚惶的朝著太后磕頭。 邊磕頭邊哭著認錯:“皇祖母,清寧不知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請皇祖母責罰清寧。” 太后冷聲道:“這僅是一樁。另一樁,你竟然膽大包天的敢殘害永寧侯府的人,你以為你是皇家便能草菅人命而來是不是?你以為哀家不敢奪去你郡主的頭銜是不是?你如今的寵愛,哀家能給,哀家自然也能收回來,沒了哀家的寵愛,你在所有公主的面前都得矮一截!” 李清寧頓時哭嚎了出來:“孫女就是想要那沈三郎而已,就是想與他在一起而已呀!可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允我與他在一塊,父王如此,皇祖母你也如此?!?/br> 太后聽著她這般瘋言瘋語,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你貴為郡主,又長得貌美,要什么樣的人沒有?為何就偏偏抓著侯府的一個小小庶子不肯放手!?” 李清寧抹著淚倔強道:“可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到容不得他身旁有別的女子!”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前朝康平公主便是看上了個已成親的書生。書生不愿從她,她便殺害其妻,用孩子威脅書生為她的駙馬,結(jié)果呢?結(jié)果是書生成了她的駙馬之后就與她同歸于盡了?!?/br> 說到最后,太后意味深長的勸她:“沈三郎便是被逼得娶了你,就算不與你同歸于盡,也不見得會多瞧你一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