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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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我花了一年的時間,買了二十個剛剛出生的嬰孩,你是最后一個,生在臘月?!?/br> “你要?dú)⒘苏l?孫洲夫妻?還是王慶喜?還是,已經(jīng)殺了?”李桑柔揚(yáng)眉問道。 “沒有。我想殺了他們?nèi)?,可是,還沒來得及?!?/br> 葉安平低低嘆了口氣。 “湛瀘是怎么死的?”李桑柔看著葉安平,片刻,問道。 第40章 湮鳳 “二十個孩子,到他們十一二歲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湛瀘一個人了。 我對她寄以厚望,每個月都去看她,我對她很好。” 葉安平看著李桑柔。 “她戀上了我?!?/br> 李桑柔眉毛飛起。 這可真狗血,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眼前的葉安平,削瘦灰敗,依然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當(dāng)年他沒灰敗的時候,肯定比眼前更有魅力,再說,他又是湛瀘的主人,有錢有顏的主人。 湛瀘是被當(dāng)作殺手訓(xùn)養(yǎng)大的,大約在成長過程中,就沒怎么見過男人,甚至沒怎么見過人。 “到她學(xué)成出師的時候,她跟我說:她替我殺了那三人之后,我要把她收到身邊。 二十多年前,我去過一趟無為,回到安慶府的當(dāng)年,就娶了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陶氏。 我要替柔娘討個說法,需要很多銀子。 那二十個嬰孩,相互不能知道,都是單獨(dú)養(yǎng)大,單獨(dú)請師父教練,以免有學(xué)不成的放出去,泄露一切,到后來,雖說只有湛瀘一個人了,可給湛瀘請的師父,都極昂貴。 這些銀子,單憑我從族里分得的一份養(yǎng)家銀,根本沒辦法承擔(dān)下來,我得像父親祖父希望的那樣,接手葉家,做一個葉家有為子弟,要是這樣,我就不能不成家。 成了家,像個正常人一樣,我才能調(diào)動葉家如山似海的銀子?!?/br> 李桑柔眉梢微挑,憐憫的看著仔細(xì)解釋他為什么要娶妻的葉安平。 這不是對她的解釋,這是他對自己的解釋。 看來,他對那位柔娘,可真是念念不忘。 “從成親前到現(xiàn)在,我沒有過妾,沒有過通房,不是因?yàn)樘帐?,是因?yàn)槿崮铩?/br> 柔娘的死,柔娘的冤屈,時時刻刻壓在我心里。 葉家和陶家,像我這樣沒有一個妾侍通房的,極少。 這將近二十年里,特別是葉四投到我身邊之后,在陶氏娘家姐妹,特別是葉四媳婦的捧哄之下,陶氏的妄心一天比一天濃厚,她覺得我和她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生死與共的夫妻。 她吃醋捻酸,想方設(shè)法的讓人盯著我,時常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和我大鬧,說我沒把她放在心里。 我去湛瀘那里,好幾次,差點(diǎn)被她跟蹤過去。 后來,不得已,我讓葉四替我去過幾回。 葉四雖然頭生反骨,是個背主叛友的人,卻極聰明,他已經(jīng)看到了我分?jǐn)偟矫磕陰ど系哪枪P銀子,見了湛瀘,他就明白了那筆銀子的去處。 他誆騙陶氏,說湛瀘是我養(yǎng)的外室,陶氏醋性大發(fā),在葉四和葉四媳婦的幫助下,設(shè)了局,把湛瀘誑了出來。 當(dāng)天,葉四就把我多年挪用公帳的憑證,交到族里,又把湛瀘的事,一起稟報給族里,他以為,湛瀘必定大開殺戒,陶氏和兩個兒子,必定性命不保。 湛瀘沒殺人,陶氏說,湛瀘是自己投的江。 湛瀘不會自己投江,是不是?” 葉安平看著李桑柔。 “我不是湛瀘?!崩钌H嵊~安平的目光,“后來呢?” “葉四在跟我之前,跟著九叔打理焙制藥物這一塊的事兒。 九叔和七堂叔的兒媳婦有私,被他當(dāng)場拿住,報給了族里,連帶著又報了十幾件九叔任用私人,挪用公帳銀子,公物私用等等瑣事,九叔被鎖進(jìn)祠堂三年,七堂叔的兒媳婦沉了塘。 到我,是第二件了,族老們說他人品卑劣惡毒,已經(jīng)把他開革出族。 只是因?yàn)檫@不是什么光彩事,沒有往外聲張罷了。 至于我,湛瀘死了,柔娘的仇已經(jīng)沒有指望,我活著,也不過是茍延殘喘,我已經(jīng)拜在迎江寺圓慧大和尚門下,只是沒落發(fā)而已。” “我不是湛瀘?!崩钌H嵋贿呎f,一邊站起來。 “我能看看你那把劍嗎?”葉安平指著李桑柔藏著那把狹劍的胳膊。 李桑柔斜瞥著他,沒說話。 “那把劍叫湮鳳,世所罕有,我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 我還有些銀子,能不能請姑娘出個價,就當(dāng),還這把劍的人情了?!比~安平看著李桑柔。 李桑柔沉默良久,“孫洲夫妻和王慶喜,現(xiàn)在何處?” “孫洲夫妻就在建樂城,孫洲在安慶府尹任滿之后,升任京西東路同知,后又升任京西東路轉(zhuǎn)運(yùn)使,之后就進(jìn)了戶部,現(xiàn)任戶部右侍郎。 王慶喜輾轉(zhuǎn)了兩任縣令,現(xiàn)任京東東路青州府尹,這是第二任了?!?/br> 李桑柔聽到戶部右侍郎,眉梢微挑。 年前被斬了的沈赟,是戶部左侍郎,永平侯沈賀,領(lǐng)著戶部尚書的差使。 “你剛才說的,只是一家之言,我得先查清楚,真要如你所言,我替你殺了首惡,不要銀子?!崩钌H峥粗~安平道。 “多謝姑娘!”葉安平從椅子上滑跪在地。 李桑柔看著他跪伏在地,緩緩磕頭下去,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李桑柔回到炒米巷,坐在廊下,慢慢晃著搖椅發(fā)呆。 大常端了一大杯茶遞給李桑柔,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是那位葉大爺?” “嗯,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了?!崩钌H釃@了口氣。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那什么湛瀘?”黑馬急忙擠上來問道。 老大從樓上下來,臉色就不怎么好,回來路上,一句話也沒說,他跟金毛滿肚皮疑問,可一個字兒都沒敢問出來。 這會兒老大說話了,他得趕緊問問。 “湛瀘死了,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算過去了?!崩钌H釘[了擺手。 黑馬還要再問,被大常一把拉開。 “那刀槍暗箭,撤不撤?”大常問了句。 “先放著,咱們過的這日子,小心無大錯?!崩钌H嵩賴@了口氣。 大常應(yīng)了,推著黑馬,再拎一把金毛,將兩人拎出幾步,示意兩人別打擾他們老大。 傍晚,如意提了只提盒送過來,再捎了顧晞一句問話:事兒怎么樣了? 李桑柔回了句沒什么事兒了,如意提著大常塞到他手里的上一回的提盒,出門走了。 黑馬和金毛提起提盒,把里面的精細(xì)點(diǎn)心一樣樣端出來,黑馬夸一句,金毛就嫌棄一句: “這是酥螺吧?瞧瞧人家這酥螺,跟那真花兒一模一樣!多好看多雅致!不愧是親王府出來的東西,就是高貴!” “就這么點(diǎn)兒,別說大常,都不夠我一口吃的,吃都吃不飽,高貴有屁用!” …… 第41章 都是尚書 開年沒兩天,朝廷里就起了動蕩。 散朝后,幾位相公和顧瑾顧琝顧晞等人,進(jìn)了偏殿。 吃了皇上賞賜的一碗牛乳,兩塊點(diǎn)心,幾件事后,議到沈赟空缺出來的戶部左侍郎,顧瑾笑道: “禮部尚書周安年病倒不能視事,也快一年了,前兒聽太醫(yī)院說,病情沒見好轉(zhuǎn),像是還重了些。 從他病倒,已經(jīng)上了四份請求致仕的折子,不如就讓他致仕靜養(yǎng),另推人主持部務(wù),禮部不能長年無人主事?!?/br> “王爺思慮周到,臣昨天還在和杜相、潘相說周尚書這事兒,臣附議?!笔紫辔橄嗲飞肀硎舅彩沁@個意思。 “嗯,前兒那一份,著實(shí)情真意切,著他在京致仕,其余細(xì)節(jié),你們先議一議,拿給朕看。 兩處空缺的人選,都說說吧?!被噬嫌袔追制>氲男笨吭诳空砩稀?/br> “禮部尚書乃儲相之位,宜多想一步,臣以為,永平侯最佳?!鳖欒豢蜌獾南忍嶙h道。 永平侯沈賀正急急盤算著這個新空出來的尚書之位該推薦誰,能不能抓在自己手里,聽到顧瑾的提議,愕然看向皇上。 站在顧琝身后的沈明書聽到一句永平侯最佳,瞪了眼顧瑾,急忙從顧瑾看向他爹,又順著他爹的目光,看向皇上。 皇上正垂著眼皮,慢慢啜著碗湯。 “禮部負(fù)教化之責(zé),這禮部尚書,德字極為要緊。 永平侯因?yàn)椴荒荦R家,剛剛在睿親王府門口當(dāng)眾跪了一天,他做禮部尚書,這德字上,是不是不大合適?” 二皇子顧琝看著顧瑾,遲疑道。 顧瑾沒理會顧琝. 伍相等人,也照例只當(dāng)沒聽見二皇子顧琝的話。 “二爺所言極是,臣只怕?lián)黄穑埢噬厦鞑?!”永平侯沈賀急忙接話道,說到請皇上明察,加重了語氣,急切的看著皇上。 要是二弟還在,自己調(diào)任禮部尚書,薦二弟接掌戶部,這是極好的事。 可現(xiàn)在二弟被殺,自己在睿親王府門口跪了一天,戶部人心已經(jīng)有些動蕩,自己再要調(diào)任禮部,戶部只怕就要拱手讓人了。 禮部尚書雖然號稱儲相,可本朝從禮部尚書位置拜相的,還從來沒有過! “你們看呢?”皇上看向幾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