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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剪開紗布時,低聲對顧問淵道:對不住,是我莽撞了。 和你沒關系。 顧問淵隨意地掃了一眼,臉色也有些古怪,我自己沒處理好而已。 阮枝當時那下實在是算不得重,碰到的時候她又很快撤離了,只能說這是道新傷,而他現(xiàn)在又確實非常弱,是不是傷口本身就滲出了血跡都難說。 重點是阮枝的表情還真的沒有半分羞澀的意味。 顧問淵仔細想了想,理解了:要真是臉皮薄的,也做不出阮枝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來。 阮枝的表情看上去還是很愧疚,蹙著眉心,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道傷口,眼神幾乎都要化為實質:如果疼你就說一聲,我動作盡量輕些。 唔。 顧問淵沒想到,到頭來不自在的人竟然真是自己。 阮枝的手法不算嫻熟,但確如所說,她動作很輕,幾乎沒有讓顧問淵感到任何疼痛的感覺。 好了。 結束時,阮枝的額上都滲出了一點晶瑩的痕跡,她隨手擦了一下,將東西都收回儲物袋里,又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顧問淵起身去屋內,拿了個錢袋出來,他遞給阮枝,正好阮枝也遞了一個錢袋出來。 兩人險些撞到一處,不約而同地低頭看看對方手上的物品,又抬首看看對方的表情。 兩人的動作乃至于錢袋,都如出一轍。 青色的錢袋,上面繡著白鶴騰云的樣式。 是扶搖閣發(fā)任務靈石時會附贈的錢袋。 顧問淵率先開口:謝禮。 阮枝緊隨其后:賠罪。 要不 阮枝遲疑著開口,我們各退一步,各自收回,當作無事發(fā)生過? 顧問淵可不是特意來折騰阮枝,他本身就是想著把這代做任務的靈石給她,還了雨天的那點恩情。打量著阮枝不大像是個隨便接人東西的主兒,才找了個由頭讓她拿走謝禮。 誰知道阮枝這么恩怨分明,看著傷了就要給他送靈石,她不是窮么? 顧問淵哪肯把事情一拖再拖,舉著的手并不收回:拿去。上次你雨中贈藥,還送了我一把傘,是你應得的。 這話說的有幾分古怪,倒不是顧問淵故意拿喬,他從前的人生不需要卑躬屈膝地說話,大多都是在命令別人、賞賜下屬,習慣一時糾正不過來。 阮枝覺醒的良心不允許她這么做。 她腳下的步伐往后退了一點,隨即感覺到顧問淵的目光望了過來:或者,你收賠罪禮,我受謝禮,我們交換? 顧問淵面無表情地道:是閑的么? 確實。 阮枝頗為贊同,所以我們還是當作無事發(fā)生過吧。 顧問淵: 所以我這前后忙活,果真是閑的了? 不多時。 阮枝從旭日峰離開,少不了從大路從,幾個棲宿長老門下的弟子看見她了,同她打招呼。 阮師妹這是? 阮枝道:顧師弟受了傷,我將他送回來。 噢,原來如此。 幾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阮枝對他們略一頷首算作回禮,隨即轉身離去。 她還趕著去接任務。 幾人還佇立在原地。 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們說,阮師妹到底是喜歡顧師弟,還是更喜歡外門的小師弟呢? 另一人幽幽地道: 不管阮師妹更喜歡哪個,被她喜歡就很幸福了給錢給藥還給送回家。 靜默兩秒。 其余幾人紛紛道: 你說得對。 你說得很對。 - 這一通折騰下來,阮枝再去扶搖閣,就更加沒什么好任務了,挑來撿去,再次和生草園面面相覷。 輪值的弟子都覺得奇怪,咦了一聲:最近生草園似乎隔三差五就有任務,現(xiàn)在連雜草都長得這么快了嗎? 阮枝福至心靈,心中突然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她當機立斷地接下了生草園的任務:就這個了,勞煩師兄替我記錄。 ???好吧。 阮枝情緒高漲地沖向生草園,懷揣著一點不敢置信的賭徒心理,期待著事情真如她所想。 最近這段時間頻繁出現(xiàn),而先前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的任務牌,會不會是在告訴她,這是等著她去的特定考驗? 孔馨月又雙叒叕在半路上找到了她,嗔怨道: 現(xiàn)在見你一面真難,成天找不著人,總是在忙活。 孔馨月看著阮枝手中熟悉的任務牌,發(fā)出不情愿的哀嚎:不會吧!你竟然又接生草園的任務了,我本來還想著今天找你一塊兒練劍呢。 阮枝對她比了個大拇指:下次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