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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約回首,頷首示意:溫師兄。 你在這里賞風(fēng)景? 溫衍隨口扯了個話頭。 蕭約看了看底下遮蔽了所有景物的繚繞云霧:嗯。 他莫名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便主動問:溫師兄有什么事? 溫衍斟酌了下,道:蕭師弟也覺得,我很有佛性嗎? 蕭約: 預(yù)感成真了。 第11章 蕭約在此處,是在想那瓶雪露膏的事,或者說,他在想阮枝最近的異樣。 那瓶雪露膏實則算不上什么貴重東西,只是阮枝那般看重,舍不得用,卻轉(zhuǎn)頭送給了一個本該毫不相關(guān)的外門弟子 莫非是阮枝看那人可憐,好心贈藥? 蕭約想起那人所說的友人二字,又覺得不是那么簡單。 溫衍的到來不合時宜,把蕭約一腔情緒全打亂了。 而且還是這么弱智的問題! 溫師兄怎么會這么問? 蕭約的聲音聽上去莫名帶了幾分艱難。 就是今日在玄海廣場上的事 溫衍覺得難以啟齒,不大好描述,他原以為自己前來請教沒有什么,不成想事到臨頭還是感到難為情,我近日劍道不順,卡于一個瓶頸,遲遲不得領(lǐng)悟 不得領(lǐng)悟,你就要轉(zhuǎn)去修佛嗎? 你做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蕭約輕吸了一口冷氣,望著周圍起伏綿延的迷蒙云霧,深覺得此行前途渺茫。 溫衍終于理順了思路,問出重點:蕭師弟覺得,若你遇到瓶頸,會怎么做呢? 蕭約不假思索:總之,應(yīng)該不會想去轉(zhuǎn)修佛道。 溫衍:咳。 他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咳了幾聲: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蕭師弟不必在意。 是么。 蕭約淡淡地道,我看你挺動搖的。 溫衍難得被嗆,一時怔怔。 蕭約面不改色地繼續(xù)道:劍道,生殺兇險之路,本就孤寂枯燥。若遇不得解便改投他道,師兄也不必?zé)_,現(xiàn)在就去清泉山吧。 清泉山上清泉寺,正是當(dāng)世佛法最精深的所在。 蕭師弟說話當(dāng)真不留情面,卻也真正點醒了我。 溫衍面露懺愧之色,從未有人對他說過如此直白又一針見血的話,字字沉重地落在他心上,我身為領(lǐng)隊師兄,卻說這種喪氣話,還讓師弟來安慰我,實在是很不應(yīng)該! 蕭約倒也很公正,平淡地道:我沒有安慰你。 溫衍:好的。 溫衍堅強地維持住了笑容,并頑強同蕭約討論了不少劍道相關(guān)的事,還以手比劍,走了幾招。 兩人聊完,天色已經(jīng)不早。 溫衍感嘆道:蕭師弟不愧是少年天才,今日我著實受益良多。 溫師兄謬贊。 蕭約的神色沒什么變化。 難怪派中諸多女弟子皆對你仰慕不已。溫衍道,我今日已然聽到好幾人在談?wù)撃懔恕?/br> 這位蕭師弟不僅是年少有為,更寵辱不驚,不驕不躁。 這樣的人,確實足夠優(yōu)秀,也值得傾慕。 溫衍心里這么想著,便聽身旁的蕭約問道: 誰? 溫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啊? 蕭約嘴角輕抿,神色中隱約有錯愕與懊惱閃過,好似自己也沒想到會問出這話,迅速改口道:沒什么。 溫衍卻又緩過勁兒來了,一邊驚訝于蕭約居然還真挺在意異性的追逐,一邊回憶道:就是 他視線一偏,望見了蕭約身后的來人,張口喚道:阮師妹! 蕭約猝然抬眸,眼中有某種不可忽視的亮色沉入眸底。 溫衍招呼的動作就這么卡在半空,愣是忘了后半句:蕭師弟的這番表現(xiàn),難不成正是對阮師妹 阮枝恰巧從此處經(jīng)過,被這么一喊,即便想避開蕭約也來不及,只好慢下步子,禮節(jié)周全地回道:溫師兄好。 蕭約循聲回首。 阮枝站在不遠(yuǎn)處,頭頂上方掛著一只燈籠,暖光從側(cè)上方灑落,將她臉上的笑映得愈發(fā)暖意融融,那點金色的碎光從她烏黑的發(fā)間跳躍著落到她的衣裳、裙擺上,有種靜謐而婉約的美感。 蕭約毫無緣由地想起了阮枝曾在燈下仰望他,笑意盈盈地說著師兄,我好喜歡你的情景。 突兀且令人心驚的聯(lián)想。 蕭約眉心浮現(xiàn)一道折痕,神色不大好看。 不過是一瓶雪露膏而已,他竟然還特意去想這件事,以至于勾起了這么久遠(yuǎn)又無用的回憶。 實在可笑。 阮枝正想著要不要順便給蕭約也打個招呼,畢竟她還是個有禮貌的師妹。 沒想到,一抬頭就見到蕭約眉心緊蹙的不快模樣。 阮枝飛快地收起了禮貌之心,朝著溫衍道:溫師兄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