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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公主搶答道:“日光是橙黃色的?!?/br> 仁和公主反對:“那日落時的日光還是橙紅色的呢?!?/br> 張羨齡也不說誰對誰錯,反而拿出來一套東西,有白瓷盤,有小銅鏡,有水杯和白紙。 白瓷盤里裝了水,張羨齡讓德清公主幫忙拿著白紙,自己則調(diào)整著鏡子的角度。 德清公主驚呼道:“竟然是七彩的!” 白紙上的光線,可不是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等多種顏色。 仁和公主有點被嚇著了,反復(fù)去看白瓷盤和銅鏡,這兩者都沒有貓膩啊,莫非是變戲法? 張羨齡笑著將銅鏡遞給她:“別怕,這是很正常的,你曾經(jīng)看過彩虹沒有?原理是一樣的,你試試?!?/br> 仁和公主接過銅鏡,很小心的調(diào)整著角度,鞋尖卻朝著門的方向,好似一旦有妖怪出現(xiàn)她就會立刻尖叫一聲跑出去似的。 她試了兩回,都沒成功,到第三回 ,白紙上才重新出現(xiàn)了七道彩色的光束。 實驗完了,張羨齡對三位公主說:“世間萬物皆可格,也許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答案,那也沒關(guān)系。就好比咱們兵武庫里的鳥銃槍一樣,從前也沒人會造,但漸漸的,就知道如何造了?!?/br> “我們的格物課,上課的內(nèi)容和先生都會變換的,今日是我,明日或許就是教你們天文的先生。星辰大海,山川湖泊,但凡你們感興趣的,都可以到二樓去找書看?!?/br> 一堂格物課上完,德清公主越發(fā)崇拜皇嫂,也對上學(xué)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下學(xué)后,她回到邵貴太妃宮里,放下書包就興沖沖地去找二皇兄。 “二皇兄,我們樂志齋今日上了格物課!可好玩了,你們沒有是不是?” 興王又自己上學(xué),又要管束幼弟,早已經(jīng)累到極點,如今被這個meimei嘰嘰喳喳吵了小半個時辰,更是頭昏腦漲。 聽來聽去,他倒聽懂了一點,公主們在樂志齋上學(xué),可比在文華殿上學(xué)有趣得多。 樂志齋的這些課程里,他最感興趣的,也是格物課。 第二日,在文華殿上學(xué)時,興王向試講官提了一個問題:“請問先生,格物是什么?” 第58章 侍講官皆是翰林院出身, 無一不是滿腹經(jīng)綸、學(xué)富五車的?!案裎铩敝f又是儒家經(jīng)典三綱八目中“八目”之基石,隨便扯出一個人來,都能說出一番高論。 一個姓崔的老翰林道:“宋時司馬光曾有一篇文章, 名曰《致知在格物》,臣以為將格物之理說得尤為透徹。其書有云, ‘格, 猶捍也,御也。能捍御外物,然后能知至道也矣?!?/br> 還沒等興王好好回味這一番話, 一旁又跳出來個高翰林, 反駁道:“格物之格怎么可能是‘御’的意思?沒道理啊,敢問崔翰林可知其考據(jù)?” 正所謂文人相輕, 幾位翰林之間本就隱隱存了競爭的意思, 如今又是新給親王們上課,都憋了口氣想要在親王們面前露臉。 高翰林乃是南榜進(jìn)士出身,他一向有些輕視像崔翰林這般北榜出身的進(jìn)士,覺得這些人靠科舉取中未免過于簡單了些。 本朝科舉, 在立國之時原是全國統(tǒng)一取士,奈何洪武年間出了一件大事,洪武三十年的春試所錄五十一名進(jìn)士全為南方人, 北方學(xué)子竟然無一人上榜, 當(dāng)時就掀起了轟然大波。北方學(xué)子上書要求嚴(yán)查,覺得一定有貓膩,結(jié)果洪武皇帝親自查過試卷之中, 卻發(fā)現(xiàn)能上春榜之人皆是憑才學(xué)錄取,并無舞弊之事。 可這樣的結(jié)果自然不能平息北方學(xué)子的憤怒,洪武皇帝立刻重新考策問, 出了一張夏榜,這一回所錄六十一人籍貫全為北方,這才將這一碗水給端平了。 從那以后,大明的科舉便分了南榜、北榜分別取士,但士林之間皆有共識,北榜取士比起南榜而言,確實要簡單一些。為此,這些年甚至屢屢出現(xiàn)南方學(xué)子冒籍去考北榜的事件。 一年年南北榜出爐,朝中臣子也隱隱形成南黨和北黨。成化年間的首輔萬安便是南黨的魁首,而尚書尹旻、王越則屬北黨,兩黨之間互相拆臺、下絆子的事也屢見不鮮。 高翰林自然是見不得北黨出身的崔翰林在興王面前顯擺的,他微微抬高聲調(diào),道:“臣以為,還是程朱二人所注解的格物為妙,‘格’即‘窮’也,取推究、窮盡之意?!?/br> 崔翰林冷笑一聲:“你說格為御字無考據(jù),那你‘格’即‘窮’也就有考據(jù)了?請說來聽聽?!?/br> 這二人竟然爭起來了。 一堂課沒爭出個結(jié)果,下了學(xué),回到翰林院,兩人又爭辯起來,試圖說服對方卻不能行。 翰林院諸學(xué)士這一向都比較閑,蓋因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萬歲爺又不作妖。一閑下來,就愛湊熱鬧,圍觀崔、高二人爭辯,又不少學(xué)士聽了心癢癢,都有一番大道理,其中又摻和進(jìn)了南黨北黨之爭,于是紛紛下場,開始辯論。 上班之時自然不好光明正大的辯論,于是一眾翰林便約定夜間相會,好好論一論這格物之理。 奈何自萬安致使之后,南黨元氣大傷,辯著辯著,竟然落了下風(fēng)。高翰林實在氣不過,將南方出身的官兒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選定了一個最有才學(xué)的,意欲邀他參加夜間集會。 “介夫,我知道一向不愛出風(fēng)頭,可此時情況緊急,我只好效仿漢昭烈帝,三顧茅廬,請你出山了。” 二十九歲的楊廷和手握一卷十三經(jīng)注疏,聞言,抬起頭,輕描淡寫道:“楊某才疏學(xué)淺,即便去了集會,也未必能辨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