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時三個小時，這幅長達(dá)三米的海報終于完成。聶冷彥用電子眼錄下來發(fā)給卡繆，過了會兒接受到卡繆爆炸式的回復(fù)：

    “我天你和小王子真是新一代的畫家！這色感這意境，古地球的印象派傳人非你們莫屬！你還帶什么飛鯨號，去文創(chuàng)院不好嗎？！你要是過去了我們馬上聯(lián)名讓姓路的家伙下臺！明天一定要記得帶來啊，穆拉司令表揚(yáng)的話我卻對不會搶功的！”

    聶冷彥把印刻膜轉(zhuǎn)化成芯片儲存起來，一眨眼三米長的印刻膜只有指甲蓋大小。莫柯姆還沒玩夠，圍著測繪筆打轉(zhuǎn)，似乎還想再畫一張。

    “你要是喜歡玩，我就買幾張放家里?！?/br>
    莫柯姆蹲在聶冷彥的肩頭蹭著他的臉頰，相處久了才感覺主人的“爸爸”也挺好的！

    克萊因?qū)⒛履芬话烟崞鸨г趹牙?，盤腿坐在床上，開始念禱語。這項儀式已經(jīng)持續(xù)半個月之久，聶冷彥有時候會托著腮耐心看完，有時候會做些自己的事，半個小時的禱告一晃就過去了。

    兩方氣息收回，克萊因睜開眼，把莫柯姆放在床上。聶冷彥的手搭著膝蓋：“這個儀式還要進(jìn)行多久？”

    “要確定莫柯姆的狀態(tài)穩(wěn)定下來才行，它這次進(jìn)入休眠期，我沒有喚醒它的信心，所以要用我的氣息轉(zhuǎn)換成一種輔助能量來維護(hù)它的形態(tài)。”

    聶冷彥戳了戳窩在一起的白團(tuán)子，這個生物從發(fā)現(xiàn)它之初，便不斷爆發(fā)出人意料的能力。它被奉為塔杜薩一族的圣物也不是沒有道理，克萊因說過振興母星的時候也需要它的幫助，到時候不知是不是會看到更驚人的一面。

    克萊因在整理書桌，回頭看著他：“你想知道莫柯姆對于塔杜薩一族最大的作用嗎？”

    “方便嗎？如果不行就算了。”

    “沒什么不方便的。”克萊因淡淡道，“反正你早晚也該知道?！?/br>
    ？小鬼話里有話啊。

    ———

    桌上擺著一面水盆，克萊因叫醒莫柯姆，把它放進(jìn)盆中。

    接著，克萊因拿出小刀，聶冷彥趕緊按住他的手：“干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br>
    小刀劃破指尖，克萊因擠出一滴血滴在莫柯姆身旁，接著雙手合十，低聲念著聶冷彥從未聽過的咒文。只見那滴血在盆里散開，變成點點綠光，光點漂浮在莫柯姆的觸手附近，全部被他吸收干凈，水面閃過一片暖光，從小觸手下吐出一個圓圓的東西。

    “這是……”聶冷彥摸著下巴，分辨半天才認(rèn)出來，“卵？”

    克萊因點頭，確切來說應(yīng)該是“卵囊”。塔杜薩人魚都是在卵中誕生，破卵而出，他們的生育條件極為特殊，是在體外通過血液的結(jié)合，便可以誕生出一個具有生命的卵。性/愛對于塔杜薩人魚來說，只是一種單純愉悅的發(fā)泄行為，和繁殖并沒有什么必要關(guān)聯(lián)。

    聶冷彥被這神奇的行星文化震驚：“那……塔杜薩人魚其實都不具備生育能力？”

    “不清楚?！笨巳R因似乎怕他誤會，緊接著補(bǔ)充，“我是混血，我有?！?/br>
    “你等用得上那都是十年后的事了?！甭櫪鋸┖闷婵粗莻€半透明像果凍一樣剔透的卵囊，想伸手碰一下，又怕會不會意外毀掉一條生命，很謹(jǐn)慎的征求克萊因的意見，“它是活的嗎？你已經(jīng)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生物？”

    “沒有，哪有這么簡單，這里條件太簡陋了，在塔杜薩結(jié)合行為是除祭祀之外最神圣的，需要在水底的祭壇完成。”克萊因拿起卵囊隨意捏幾下，“這只是一個空的卵囊，需要另一個人的血液才行。”

    “……哪里還有別的人魚了？”

    “一定要是人魚？”

    聶冷彥更加震驚：“什么物種都可以？！”

    “只限于通過莫柯姆的檢驗才可以?！笨巳R因捧起水里的莫柯姆，它的小觸手還在散發(fā)著點點熒光，抖一抖落在盆里融入水中。

    “莫柯姆可以感應(yīng)萬物，兩滴血液是否可以結(jié)合產(chǎn)生生命，它一碰就能知道。”克萊因把它放回去，“并不是所有的伴侶都能得到莫柯姆的認(rèn)可，我們一族也有一些伴侶終身沒有孩子。但他們信奉忠誠的理念，哪怕沒有下一代也會和命定的伴侶在一起，絕不會為了所謂的傳宗接代而另找他人。”

    “哦，這樣?！甭櫪鋸c評，“那你們一族失去了很多狗血的樂趣?！?/br>
    人類就不一樣了，從古至今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并不稀奇，古地球曾全球?qū)嵭羞^一夫一妻制，但人類進(jìn)入星際時代，接觸的文明復(fù)雜多樣，思想行為更加開放，一夫一妻并沒有納入聯(lián)邦婚姻法里，只是相愛的兩人之間遵守的一種承諾罷了。

    不過又繞回老問題上面，幸存者只有克萊因一個，只靠著他繁衍出如此龐大的族群似乎不太現(xiàn)實，而且他又是混血，難道今后的塔杜薩星球要被各種奇奇怪怪的物種占領(lǐng)……？

    克萊因看他的眼神有些無奈，耐心解釋：“每當(dāng)有一個卵結(jié)合成功，莫柯姆體內(nèi)都會留存這兩滴血液的標(biāo)志性因子，證明這是具有繁殖能力的血液。雖然這只莫柯姆很年輕，但體內(nèi)也有成千上萬的樣本了，隨機(jī)匹配孵出幾千幾萬個卵還是不成問題的。”

    ……聶冷彥拱拱手，果真厲害，還是你們?nèi)唆~會玩。他看看莫柯姆，再看看克萊因，總結(jié)：“所以它是最有用的，搞不懂哥他林的黑衣人干嘛不搶他要搶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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