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這是一種無色無味也沒有名字的毒,能和一些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用一點點不會有什么大礙,只是用久了會讓人心神衰弱、躁郁不安。對武功高強者傷害尤其大?!贝簾o賴笑道,“可以啊,他們這次總算用點有像樣的手段了。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毒對身體虛弱者有影響嗎?”周琰答非所問。 “因人而異?!贝簾o賴斟酌著回答,突然一個念頭閃電般竄過,“你……” 周琰笑了。 他雖然久居高位,但到底年輕,身著白衣,這一笑居然有幾分少年人的爽朗明媚,但是落在春無賴眼里格外陰氣森森。 “那么,你果然是知道的?”周琰每說一個字,春無賴身上的汗毛就豎起一片,“看來……把你拘在這兒這一步,可真是邁對了?!?/br> 第13章 十二(捉蟲) 周琰離開了許久,葉俞也沒有回過神來。 “公子……這……”他冷靜下來,只覺得整件事都透著不對勁,“……等等!王爺真的只是進來坐了一會兒,什么都沒做嗎?”說著他急著上前來檢查江逾白的身體。 “……你想什么呢?”江逾白抽了抽嘴角,扯回自己的袖子,頓時頭疼。 他覺得自家書童這個腦補能力,不去寫話本可真是浪費了。 “那王爺怎么突然就讓……”葉俞一頓,突然想起蕭家送他家公子進來是做什么的了! 不就是看他家公子長的好看,想讓公子做王爺?shù)哪袑檰幔?/br> 蕭睿就是因為一幅仙人之姿的皮囊才遭此橫禍,而淮親王先前信誓旦旦要送公子出府,現(xiàn)在只看了公子一眼就執(zhí)意要把他接到身邊…… 難道正如蕭老爺所料,淮親王是個縱情聲色之人,公子都拒絕了,淮親王卻連之前自己的承諾都顧不上了? 這樣的淮親王……是不是讓公子失望了? 葉俞悲從中來。怎么他家公子進也是錯,退也是錯,得償所愿是錯,水中望月也是錯,就找不到一條出路呢? 他哭喪著臉說:“對了,公子……王爺剛才說的還錢是怎么回事?” 只見揉著太陽xue的江逾白僵硬了一瞬間,將手慢慢攏進袖中,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斂了起來,像披上一層細細描摹過的畫皮似的。 “他說的是藥錢?!苯獍坠麛喟彦佂平o了周琰,“上次你請來的那位春大夫,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醫(yī)。如果不是承王爺?shù)那椋静粫硖嫖铱床?。春大夫性格古怪,一般人想打動他都需要不菲的診金。” 葉俞的臉色有一瞬顯而易見的空白。 “所以……”他艱難地想吐出幾個字來,看著江逾白蒼白的臉色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所以公子仰慕的不僅是個色鬼,還是個狹恩圖報的小人! 江逾白嘆息道:“阿俞,不能對王爺無禮。說到底,王爺為我們做這些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這句話不僅是警醒葉俞,也是警醒自己。 葉俞一愣,最近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一時間難言的羞愧頓時涌上心頭—— “是我魔障了。請公子責(zé)罰?!?/br> “好了。去吧??纯词裁匆帐暗??!苯獍酌嗣瓜碌念^,說。 葉俞:“咱們真的要去嗎?” 江逾白:“去。” 窮啊,還不起錢。 江逾白:“不必擔(dān)心。咱們不會在那里呆太久,我會另想辦法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讓一切回到正軌。 他記得……聞人璩應(yīng)該還沒有離開京城吧? 另一頭。 院子里的毒霧已經(jīng)散去。春無賴站在周琰面前滿身冷汗,生怕這家伙下一瞬間會把自己捆在井邊逼供。 上次他親眼見著周琰身邊的斷蒙把一個據(jù)說是刺頭的家伙倒吊在水井邊的樹上,威脅他如果不說實話,就讓井里的魚咬掉他的鼻頭。 那人原本還不信有這么生猛的魚……但他最后還是把斷蒙想聽的東西倒得干干凈凈。鼻子有沒有保住,這春無賴就不得而知了。 淮親王周琰行事有多“不拘一格”……可見一斑。 此刻,春無賴在周琰若有若無的笑容面前,突然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在江逾白身后瞧見周琰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個性格乖順、看著正經(jīng),實際上瘋起來比江逾白還要命的小混蛋了。 但如今他坦然穿上這一身白衣,江逾白也在幾個院落之隔的房間里活生生得呆著,卻還是讓春無賴不勝唏噓。 春無賴:“……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只比你早兩天發(fā)現(xiàn)。他究竟是怎么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我一無所知?!?/br> “……我不信?!敝茜痛怪垌f,“當(dāng)初他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獨獨見了你……” “周琰!”春無賴惱怒道。 “我什么都沒做。”周琰淡然道,“師父讓我下山,我照辦了;師父讓我飲下血蠱,我也照辦了。即使他命令我連他最后一面都不能見,我還是沒有違逆他……” “可是結(jié)果你都看見了。”年輕王族目光像是淬了雪,語氣里卻帶著一絲嘲諷,“無論如何,如今的周琰……可不會似從前那么傻?!?/br> 春無賴:“……” 春無賴:“隨你怎么想吧?!?/br> 他滿臉的無可奉告,霽藍色的落拓衣衫隨著他轉(zhuǎn)身的動作一動,還真有了幾分不管不顧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