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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遠處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聶衍屏住呼吸,用神識召喚了卻邪劍,打算拼死護住這一副rou身。 然而,待人走近,他嗅見了一股子熟悉的脂粉香。 坤儀去而復(fù)返,將他的胳膊抬起來搭在她肩上,而后使出老大的力氣,將他的身子扶了起來。 “前頭的確是個洞xue,我看過了,里頭沒妖怪?!彼袷窃趯λf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壯膽,“雨太大了,這樣淋下去你不死也得被泡爛,還是過去躲躲?!?/br> 她的身子冰涼,顯然是冷得很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不由地將他抱緊了些。 “宮里從小就教了各種禮儀規(guī)矩,可獨獨沒教過我遇見這種情況該怎么辦。”坤儀累得氣喘吁吁,倒還在碎碎念,“我哪吃過這種苦啊?!?/br> 聶衍渾渾噩噩地聽著,想起她那不沾陽春水的丹寇和柔嫩的肩,心下也有些擔憂。她沒拋下他,他自是有些欣慰的,但帶著他在這山里,她怎么能活得下去? 洞xue里淋不著雨,只蓄了一小潭雨水,干冷嶙峋的石塊堆放其中,不好走路。 坤儀尋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將他靠過去,又摸了摸他的荷包,從里頭掏出了兩張空白的符紙。 這是好東西,聶衍想,只要她會畫千里符,兩人就可以立馬回到行宮去。 然而,這人捏著符紙想了好一會兒,咬破手指畫了一張?zhí)侥胰∥锓?/br> 探囊取物,顧名思義,一炷香之內(nèi),她能憑借這張符紙將自己在方圓百里內(nèi)擁有的東西給取到面前來。 此符對于道人來說十分雞肋,不但持續(xù)時間短,而且耗掉的修為極多,有時寧愿騎馬去取物,也不會畫它出來。 而坤儀,她不但畫了,還畫了兩張。 聶衍愕然,神識飄在半空看著她從符紙發(fā)出的光里一件一件地往外掏東西。 幾根大木頭、一張羅漢床、兩床棉被、一個藥罐子、幾盒藥材…… 她搬得氣喘吁吁,最后一個火折子取出來的時候,兩炷香到了,光在她面前消失,她還遺憾地“誒”了一聲:“我忘拿蘭苕剛做好的菓子了?!?/br> 聶衍:“……” 兩張符紙有千萬種用法,他萬萬沒想到,她會選最沒用的一種。 “你一個道人,出門怎么會只帶兩張符紙。”放下東西,她還朝他嘀咕了一句。 聶衍哭笑不得,他出門一向會帶二十張符紙,按理說是足夠了的,但未曾想今日會遇見土螻,十幾個回合下來符紙就不剩了多少。 她像是只為了抱怨一句,也沒指望他能答,將洞里勉強收拾了一番之后,她便將他衣袍褪去,扶到了羅漢床上。 聶衍身上有很多傷,最嚴重的左肩傷口已經(jīng)有些潰爛。他皺了皺眉,不太想她看,坤儀卻沒嫌棄,拔下頭上的鳳釵,替他將傷口處的爛rou撥開,再選了幾味藥材,面色凝重地盯著看了許久。 他以為她在辨認品類,可下一瞬,就見她像是做好了準備,視死如歸地將藥材放進嘴里嚼。 心口微動,聶衍怔愣了片刻。 帶著溫度的藥材覆在了他的傷口上,坤儀被苦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一邊吐舌頭一邊嘀咕:“太難吃了,我方才就應(yīng)該先拿菓子。” 說是這么說,還是將藥材一口一口地嚼碎,慢慢敷滿他整個傷處。 傷口又痛又有些癢,聶衍想抬嘴角,喉嚨里又有些莫名地發(fā)堵。 遇見土螻的時候,他之所以將她捆在自己身上,是因為土螻就是沖著她身上的妖氣去的,將她放在旁邊,土螻只會跟著她走,他反而奔波,不如與她在一處,還方便誘敵進攻。 然而她好像是誤會了,以為他當時是不愿意拋棄她,所以現(xiàn)在,拼著嚼苦藥也要救他。 其實不救他,她自己可以走回行宮,這里離行宮只有三里遠。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異樣,聶衍沉默。 坤儀將他的傷用白布條捆好,又給他蓋在被子,然后就癱在他身上喘氣。她累得很,額上出了汗,肌膚更加雪白,背心上的胎記雖然在發(fā)光,但大抵是由于土螻的尸身比他們這里更顯眼好得,妖怪們一時并未朝這邊涌來。 坤儀將取來的辟邪木堆放在了山洞門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襤褸的黑紗裙。 “這衣裳也好臟?!彼止局?,瞥一眼昏迷不醒的他,想了想,徑直將這裙子脫下。 聶衍窒了窒。 好歹也是修道之人,竟然沒想過道人昏迷之時還會有神識在,就這么當著他的面大大咧咧地脫了衣裙,只著藕粉的兜兒和五寸長的綢褲,將衣裙扔去洞里的水潭里淌了淌,隨意往干凈的石頭上一攤,便又抱著胳膊躺回他的身側(cè)。 晨光從洞口木頭的縫隙里照進來,勾勒出她的細腰軟脯,粉影窈窕。聶衍有些狼狽地閉了自己神識的眼睛,結(jié)果下一瞬,她就挨到了他身上。 “好冷?!彼齼龅弥倍丁?/br> 冰涼的肌膚與他未著寸縷的上半身相碰,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一般,眼眸倏地一亮:“你身子好燙啊。” 聶衍:“……” “我這不算占你便宜吧?你需要降溫,我需要取暖?!彼垌瘟锪锏剞D(zhuǎn),將他的腰身抱得更緊了些,“反正一時半會你也醒不來?!?/br> rou身是醒不來沒錯,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前的起伏,能嗅到香甜的脂粉氣,甚至能知道她肌膚的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