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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次挨完揍,季清淮都會委屈巴巴和秦曉柔撒嬌,秦曉柔對他也都是百依百順,可這次季清淮卻沒了那個心思,因為打他睜開眼時,他就注意到了秦曉柔泛紅的眼睛。 那是哭過之后才會有的樣子。 季清淮有些難過。 以前他不是沒闖過禍,但每次都是些小打小鬧,真把季羨之惹急了挨頓揍也就過去了,可這次他雖然也是挨了揍,但和從前相比,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的父母相伴多年,感情一直都很好,兩人也很恩愛,從他記事起,這些年來就沒見季羨之和秦曉柔吵過一次架,更沒見秦曉柔哭過。 可是今天,因為他的過錯,秦曉柔哭了。 季清淮垂眸,回想起了季羨之失望的眼神。 這一次,他是真的傷了老父親的心。 季清淮心有愧疚,啞聲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br> 秦曉柔本來還在等季清淮拉著她的手和她撒嬌,卻不想等來的是一句道歉,猝不及防之下眼眶又濕了。 可她不想在季清淮面前哭,強忍著眼淚道:“mama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因為mama知道,我的清清一直都很乖?!?/br> 季清淮想抬手幫秦曉柔擦去眼角的淚水,可是他真的好疼,他動不了。 季清淮看著秦曉柔,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其實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就不只是為自己而活,秦朗沒出現(xiàn)之前,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季羨之對他滿懷期望,可等來的是什么? 從剛剛記事起,他就是打遍了整條街的街霸,成天就知道生事,小時候就沒少挨季羨之的揍。 后來家里多了個小家伙,季清淮天天忙著帶小崽子脾氣才改了些,長大后雖然不會主動惹事,但架也沒少打,還非常堅定的拒絕了季羨之讓他進入四區(qū)管理層的安排。 他覺得那是一種束縛,他想要活的自在一點,隨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如季羨之所言,秦朗替他接下了他本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季羨之也從來沒有強行安排過他的未來,這些年他一直過的很恣意,可又換來了什么呢? 他的父親季羨之,曾是戰(zhàn)神手下最得力的幫手,是整合昔日亂世的功臣之一,身正律己,頂天立地,是受人尊敬的古今名將。 可他呢? 季清淮,在旁人看來他除了逞兇斗惡一無是處,甚至有些人認為,季羨之養(yǎng)出他這么個兒子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 時至今日季清淮突然覺得,這評價似乎沒毛病。 他曾以為季羨之總說他不務(wù)正業(yè)是在嫌棄他,也總覺得老父親對他太嚴厲,可此時季清淮才想明白,季羨之的不強求,何嘗不是一種放縱。 也許他的老父親此刻正在深思,這么多年對他的放縱究竟是對是錯。 亂七八糟想了片刻,季清淮想起身坐起來,可他剛一動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聲痛呼脫口而出。 他身上有傷,秦曉柔不敢碰他,忙道:“你別亂動,想做什么告訴我就好?!?/br> 季清淮只能老老實實趴著。 他本來想上演一波煽情場面,告訴秦曉柔他想明白了自己該做什么,愿意去承擔(dān)他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云云,母子兩再來個相擁而泣那場面絕對感人。 但是,他放棄了。 他現(xiàn)在連動一下都困難,還想相擁而泣? 季清淮撇撇嘴。 省省吧。 季清淮現(xiàn)在待著的房間是秦朗的,以前沒事的時候季清淮就喜歡跑過來和他睡,現(xiàn)在為了方便照顧季清淮,當(dāng)時秦朗把季清淮背上來的時候就直接放到了他房間。 等秦朗洗完澡回來,秦曉柔就起身回自己房間,不再留下打擾兄弟兩休息,走道上,季羨之打開書房的門,剛好碰見了準備回房間的秦曉柔。 秦曉柔腳步停住,和季羨之對視了兩秒,“清清已經(jīng)醒了?!?/br> 她臉上帶著幾分疲倦,說完這句話兀自回房。 季羨之跟在秦曉柔身后,思索著一會兒該如何安慰她,他當(dāng)著秦曉柔的面把季清淮打成那樣,秦曉柔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心里肯定非常心疼。 季羨之看著秦曉柔走進房間,緩步跟上去,他剛走到門口,一個枕頭迎面飛來,季羨之下意識伸手接住,就見秦曉柔朝他這邊走過來,平靜的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 季羨之抱著枕頭站在門口愣了愣。 這…… 季羨之在門口站了會兒,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被他溫柔體貼的夫人趕出來了的事實,他正準備去睡書房,一轉(zhuǎn)身,身后不知何時站了個人。 秦朗。 季羨之:“……” 老父親懷里還抱著枕頭,臉面有點掛不住了。 秦朗一臉淡定轉(zhuǎn)過身。 我只是出來拿點東西,我什么都沒看見。 秦朗東西都不拿了,腳底抹油趕緊跑。 惹不起我躲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是一些不大重要的東西。 因為《戰(zhàn)神記》尚未開文的緣故,有些東西乍然出現(xiàn)在這里可能有點突兀。 萌寵一整個系列其實是兩個時代背景,也只有這本里會穿插一些,因為季清淮身邊的人大多都是那個時代活下來的人,解顏也是,只是相比起季羨之年紀上小一些。 沈邪是這個世界設(shè)定里最強大的人,也是地位最高的人,解顏占身份上的優(yōu)勢,和季羨之相比大概可以持平,但在季羨之面前也是后輩,大概就是這么一重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