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醫(yī)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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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太后難免動情,眼圈都紅了。 嘉真長公主也是鼻頭泛酸,“來日我大婚了,就帶母后出去住,咱們娘兒倆日日出去玩,您不知道,外頭可有趣?!?/br> 太后前半生過得不大順暢,也就是隆源帝登基之后才開始享福。她老人家一生克己守禮,從不追逐奢靡享樂,活了大半輩子,竟沒快活幾日,每每思及此處,兄妹倆就十分愧疚。 太后聞言大笑,摸著她的面頰道:“好孩子,母后知道你的孝心,可嫁了人就要多顧著自己的小家,這樣方是長久之道。哀家得空出去瞧瞧也就罷了,可若真應了你的話常住,駙馬該不高興嘍?!?/br> 嘉真長公主抿嘴兒笑,臉蛋紅撲撲,眼睛亮閃閃,“他不是那樣的人?!?/br> 太后指著她朝隆源帝笑道:“瞧瞧,可見女生向外,這還沒正經(jīng)過門呢,就開始向著駙馬嘍!” “哎呀母后~”嘉真長公主臊得不行,哼哼著撒起嬌來。 一家三口笑鬧一回,太后又想起來一個細節(jié),“皇帝才剛說那趙志棟在禮部任職,嘉真大婚在即,正要禮部官員齊心協(xié)力,若果然是庸才,豈不誤了大事?” 隆源帝本來想說不至于,可太后的擔心也不算無的放矢,況且自己就這么一個隨心順意的好meimei,萬一出了紕漏…… “萬生,你去取趙志棟歷年的考核文書來。” 第一百零一章 大祿朝官員每年一次政績考核, 成績分“優(yōu)”“良”“劣”三等。 隆源帝就發(fā)現(xiàn)這趙志棟任禮部員外郎足足八年,所有政績考核竟都僅僅是“良”。 難怪有父輩隱蔽還沒升職! 就這樣的成績,沒遭貶官就偷著樂吧。 他越看越氣,“傳趙志棟!” 那頭趙志棟接到口諭就是一驚, 忙問傳旨太監(jiān), “這位公公,不知陛下突然傳召下官, 所為何事?” 他在京城為官多年, 除了上朝之外就沒見過隆源帝, 這會兒怎么冷不丁要叫自己過去? 那太監(jiān)不喜不怒,“圣意也是你我敢隨意揣測的么?” 趙志棟被唬了一跳,忙道不敢,當下不在多話, 麻溜兒跟著去了。 天有些燥, 趙志棟一路上都在猜隆源帝傳自己過去的用意,到最后什么都沒猜出來不說, 反把自己弄得滿身油汗。 進門之后他就跪下了, 也不敢看案后端坐的帝王表情,只隱約覺得仿佛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脊背上掃來掃去,令他很是不安。 良久,趙志棟鬢角滴下第一顆汗珠時, 才聽上頭問道:“聽說你兒子這屆剛中了舉?” 趙志棟一聽, 大喜,本能地腰也微微挺直了,聲調(diào)穩(wěn)中帶升,“是,陛下當真細致入微, 連這等小事都記在心上。” 其實中舉已經(jīng)是去年的事情了,用“剛”這個字著實敷衍,但誰在乎呢? 陛下知道我兒子! 這是多么大的榮耀! 隆源帝皺了皺眉頭,語氣不變,“好像很年輕啊,成家了嗎?” 趙志棟一愣,莫非兒子已經(jīng)優(yōu)秀到陛下想給他保媒?還是說有京中貴女看中了,輾轉(zhuǎn)找到這里求賜婚? 若果然如此,想必那女子身份不低…… 這可如何是好? 這許多念頭只在他腦海中盤旋了短短一瞬,所有利害得失就都清楚了。 “回陛下,犬子自小就是微臣親自教養(yǎng),每日只盯著他做學問,來日好不負皇恩,上報效朝廷,下回饋父母……微臣慚愧,只一心想叫他成才,竟忽視了終身大事,沒能給他選個賢妻。他今年二十一了,早年確實曾娶妻,但那小夫妻二人感情不睦,早已和離了?!?/br> 他們趙家也曾顯赫過,雖在京中算不得什么,但依托祖上榮光,勉強也能算地方上的一等家庭,多得是人想結親,故而孩子們早早就成了家。 只是沒想到兒子竟如此出息,小小年紀就高中舉人,重現(xiàn)家族榮光指日可待。如今竟還得了貴人青眼……當年成親鬧得轟轟烈烈,瞞是瞞不過去的。 趙志棟本就覺得那六品官之女的兒媳婦不大體面,正好也沒有孩子,索性借此機會逼著他們和離,想來她家也不敢怎樣。 這天高皇帝遠的,難不成誰還會去細細查訪么?縱使查,只要女方家里不反水,誰又能怎么樣。 隆源帝本是順口一問,也有個核對身份的意思,哪里知道這趙志棟本事不大,想的不少,短短一瞬就過了這么多念頭。 他之前雖沒詳細了解過趙家情況,可多年來有人勾心斗角的經(jīng)驗卻告訴他:趙志棟的話不盡不實。 還“自小微臣親自教導”,且不說你多年來只在京中做官,兒子卻在江蘇老家念書,如何“親自教導”? 即便是真,就教導出那么個不仁不義的混賬東西來? 可見你也可惡! 隆源帝又問了幾句禮部的活兒,趙志棟倒是也答了,可全是套話,就是那種辭藻華美、言辭流暢,乍一聽好像無懈可擊,細細一琢磨就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說。 “跪安吧?!笔乱阎链?,此人是個草包無疑,隆源帝頓時沒了再問話的意思,擺擺手叫他滾蛋。 一直到出了麒麟殿,趙志棟還在發(fā)懵呢: 陛下今兒到底叫我來作甚? 難不成不是賜婚? 若不是……話一出口,覆水難收! 他心下發(fā)了狠,決定背水一戰(zhàn),于是當天就給家人傳話,讓他們立刻日夜兼程返回老家,務必找個由頭讓“和離”之說成真。 若陛下有賜婚的意思,那么自然沒了后顧之憂; 即便沒有,他兒子這樣出色,大丈夫何患無妻! 顯然趙志棟此人短視,尤其一遇到自己兒子的事就浪得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他的兒子像個天仙,必然人見人愛。也不想想京中貴女們何等驕矜高貴,天下好兒郎何其之多,誰又看得上一個已婚男子! 打發(fā)走了趙志棟后,隆源帝難免有點憋氣: 朝廷俸祿竟白白養(yǎng)活這等糊涂庸才八年之久?! 浪費錢,浪費錢?。?/br> 果然母后所言甚是,會讀書未必會做官! 想當初,這趙志棟還是正經(jīng)的二甲第十一名呢。 隆源帝越想越氣,再一想五品官八年明暗俸祿有多少,心窩子更是一抽一抽的。 朕是皇帝,還需要忍耐么? 于是他立刻叫了心腹來,囑咐他立刻以辦差的由頭四百里加急趕往江蘇,查明趙家父子及其族人歷年言行。 趙志棟萬萬沒想到自家“出息”的兒子已經(jīng)悄默聲在外頭惹了不該惹的人,更沒想到隆源帝如此“較真”,竟會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派出欽差…… 只能說一切都是命。 ******* 嘉真長公主作為本朝唯一一位活著的長公主,婚事自然隆重,早從賜婚旨意下了之后,禮部上下就忙得不可開交,連帶著戶部也不得安穩(wěn)。 為此,方之濱已經(jīng)長好的頭發(fā)又有稀疏的趨勢,每每故意挑了下午洪文在時找他拿脈,恨不得渾身上下都寫滿大字: 都是為了你! 洪文被他哀怨的眼神看得渾身發(fā)毛,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全都泡在上書房。 然而上書房也不太“安穩(wěn)”。 屋里有些悶,中間休息時洪文就帶著兩個小的去外頭廊下陰涼里坐著,過堂風一吹很是愜意。 五皇子rou乎乎的小臉上赫然掛著兩顆巨大的黑眼圈,小rou手杵在膝蓋上,托著下巴嘆氣,“小洪大人,你成親后會生小娃娃嗎?” “呃,”洪文遲疑了下,“大約……會吧?!?/br> 長公主好像挺喜歡孩子的,而且他們年紀也都不大……這么一想,還有點激動呢。 五皇子突然緊張起來,“那,那有了小寶寶的話,小洪大人還會喜歡我嗎?” 三皇子雖然沒說話,但分明耳朵已經(jīng)豎起來了。 洪文就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就問過了。 看來小孩兒真的很在意這個啊! 他不禁啞然失笑,捧著五皇子的小臉兒道:“殿下是因為擔心這個而夜不能寐嗎?” 五皇子唔了聲,有點不好意思,rou嘟嘟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他喜歡小洪大人,也希望小洪大人喜歡自己,可他們都說人會最喜歡自己的小孩子。那么,那么如果來日小洪大人不喜歡自己了…… 不,就不能繼續(xù)喜歡自己一點點嘛?我真的一點都不貪心的,只要一點點就好。 洪文輕輕蹭了蹭他的額頭,“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微臣對殿下的喜愛就像冬日堅冰、平地高樓,只會越蓋越高。” 五皇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三皇子在旁邊幽幽來了句:“冰到了春天就會化,樓蓋得太高會塌的。” 剛營造起來的溫馨局面瞬間崩塌。 洪文恨得牙癢癢,轉(zhuǎn)手就去掐他腮幫子,“臭小子,一天不拆臺就難受是不是?” 如今自己是他的正經(jīng)老師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掐了! 三皇子的臉都被扯變形,卻還在死犟,“我沒說錯啊哈哈哈!” 后面卻是洪文咯吱他。 這小孩兒最怕癢,一被碰到兩側肋骨就不行了,滿眼淚花嗷嗷討?zhàn)垺?/br> 洪文狠狠出了口氣,又對五皇子道:“別聽你三哥胡說,咱們五殿下這么乖,不管殿下來日喜不喜歡微臣,小洪大人一定會永遠喜歡你的?!?/br> 三皇子簡直教壞小孩子嘛! 五皇子抱著他的胳膊露出個乖巧的笑容,“我知道呀,三哥只是嚇我的,我也最喜歡小洪大人啦!” 洪文被感動得一塌糊涂,再看看三皇子……這什么小魔鬼! 覺察到他的視線,正揉腮幫子的三皇子哼了聲。 我不乖巧,真是對不起呀! 洪文無奈,覺得這些皇家小孩兒都是閑的,因為不必為吃喝拉撒發(fā)愁,整天讀書都讀傻了,所以才有這么多有的沒的胡思亂想。 “罷了,前兒你不是還說想知道外頭的事?光聽我說怎么成,不如明兒我就帶你出去瞧瞧,看真正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br> 三皇子眼睛一亮,“當真?白先生那頭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