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醫(yī)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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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達官顯貴多如過江之鯽,從小耳濡目染之下,高門貴女見識不凡并不稀奇,但能對歷代朝廷百官如此了如指掌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再結(jié)合嘉真長公主的年紀和氣度,兩人對視一眼,對她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 回想起剛才自己“放浪形骸”的模樣,胡闊恨不得正反手甩自己幾個耳刮子。 胡闊啊胡闊,你這個人來瘋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竟敢在長公主面前口出狂言! 畢竟是生日宴,弄清楚趙姓舉人的來歷之后,嘉真長公主就沒有再提,其余四人也順勢揭過,只專心吃喝玩笑,倒也賓主盡歡。 約莫一個時辰后酒足飯飽談興盡,汪成和胡闊說要去逛書肆,主動起身向謝絳等三人告別。 兩人面上看著鎮(zhèn)定,也不過酒氣壯膽,等四海酒樓的招牌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兩人這才同時吐了口氣,看向彼此的眼中都帶著激動。 今天這頓飯賺大了! “你這兩個朋友瞧著還不錯?!焙槲陌肱吭诖翱?,看著遠去的汪成和胡闊道。 謝絳笑著點頭,“好歹我的眼光還不算無可救藥?!?/br> 三人換到先前嘉真長公主和洪文訂的包間里說話,嘉真長公主就問:“細說說吧,可還有什么隱情?” 文人相爭并不算稀罕,只那姓趙的出身高貴心高氣傲,這么對付人著實太小家子氣,總覺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謝絳雖是鎮(zhèn)國公府后人,但早年就隨父母去了外地,實際上跟嘉真長公主的交情只有孩童時期那幾年,相處起來遠不如謝蘊那樣自在,聞言不由有些赧然,“果然瞞不過公主?!?/br> 嘉真長公主似笑非笑,“剛還叫jiejie,怎么,這倆字燙嘴?” 謝絳靦腆一笑,從善如流地改口,“文jiejie?!?/br> 嘉真長公主滿意地嗯了聲,“說吧?!?/br> 人與人相交貴在坦誠,謝絳早前和三位友人互相交代了出身后,大家難免吃驚,不過時間久了之后,胡闊和汪成也漸漸適應(yīng)了,唯獨那姓趙的顯出不同來。 “他突然就待我極親近,”謝絳皺眉道,“說我年紀小,今兒噓寒問暖,明兒又要抵足而眠……” 洪文的面色突然變得古怪,“他該不是個龍陽吧?” 少年突然漲紅臉,語調(diào)都拔高了,“不是!” 洪文嘖嘖出聲,故意笑道:“那也未必,你瞧瞧你這樣的出身,又是這樣的才學(xué)和容貌……” 見小孩兒滿臉驚嚇,洪文撲哧笑了聲,“逗你玩兒呢!” 也就是謝絳天性溫和靦腆,只把自己臊得滿臉通紅,若換做他堂哥謝蘊,這會兒早撲上來掐脖子了。 謝絳自己平靜了會兒才繼續(xù)說:“我不喜歡別人這樣,又看他舉止傲慢無禮,就漸漸疏遠了。他大約也看出什么來,倒也收斂許多,只是逢年過節(jié)就說想到鎮(zhèn)國公府拜會,我都推了。后來祖母生辰,我也只請了汪成和胡闊兩個。” 嘉真長公主和洪文就都明白了。 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討好謝絳不成,另外兩個出身不如他的同伴反倒“坐享其成”,難免鉆了牛角尖。 胡闊出身官宦世家,倒不好怎么樣,難不成還不能欺負汪成這個平民之子? 謝絳嘆了口氣,“如今鬧成這樣,果然證明我看的不錯,只是無故連累旁人,實在令我心中難安?!?/br> 洪文嗤笑出聲,“傻小子,你錯啦。你也不過是在火上潑了一瓢油,即便沒有那一出,以姓趙的性子,早晚要出事?!?/br> 他那樣的人自詡高貴自命不凡,恨不得要抱著列祖列宗的豐碑去死,偏科舉取士,令許多寒門出身的人與他平起平坐,能受得了? 不過洪文還是覺得有些意外,既然那姓趙的祖上那樣榮光,倒也不必這么急頭白臉的巴結(jié),豈不叫人看輕了? 該說他驕傲好,還是卑微好? 這話謝絳不好接,倒是嘉真長公主淡淡道:“驕傲也好,卑微也罷,不過是分人。趙家祖輩的榮光到現(xiàn)在早已不剩什么了,趙志棟如今也不過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多少年不見動一動,但凡他有點真才實干,哪怕看在父輩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境地?!?/br> 除了趙志棟外,趙家旁支幾個子孫也都沒有任何惹眼的政績。 也就是說,趙家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為子孫后代鋪路,若想脫穎而出,巴結(jié)權(quán)貴絕對是最佳捷徑。 洪文聽罷感慨道:“難怪我?guī)煾刚f官場水太深,這種事我可想不來?!?/br> 嘉真長公主失笑,柔聲道:“你只管濟世救人,外頭的事有我呢?!?/br> 洪文不覺大為感動,“公主!” 謝絳:“……” 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吃多了,有點膩。 作者有話要說: 起名廢作者表示:不重要的反派配角不配擁有名字!【其實是想不出來……】 二更還是下午四點左右,么么噠! 這周輪空木有榜單,好難熬哈哈!不過終于要結(jié)束啦!加油加油! 第一百章 卻說那頭謝絳剛回鎮(zhèn)國公府不久, 正院就有人來傳話,說是老爺子請他過去說話。 謝絳不敢耽擱,忙換了家常衣裳過去,進門一瞧, 老爺子、老太太和謝蘊都在, 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謝蘊叫他挨著自己坐了,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就聽上頭老爺子問道:“你覺得那個叫汪成的年輕人怎么樣?” 謝絳一愣, “才學(xué)自然是好的……” 老爺子不耐煩地擺擺手,“誰問你學(xué)問?我是說他人品如何?” 話音剛落,就被老太太推了一把,“你這沒頭沒腦的瞎問, 孩子都給你問懵了?!?/br> 說完, 也不理鎮(zhèn)國公的小嘟囔,只是對謝絳笑道:“好孩子, 你說若叫他給你做妹夫, 如何?” 妹夫?! 謝絳傻了,他還真沒往這上頭想! 不過今兒冷不丁提起這話,嗯……還真有門兒! 既然是妹夫人選,謝絳就知道該往哪方面想了。 “汪成今年二十歲, 比meimei大四歲, 雖略大一些,但難得一份沉穩(wěn)老成,倒也配得上。只是出身么,也不過是當?shù)乜h城的小地主,薄有田產(chǎn)罷了。” 原本他交朋友只看人品才學(xué), 不分家世高低貴賤,可既然要嫁meimei,總不能叫她吃苦。沒得在自家做姑娘時千嬌萬貴,嫁去外頭當媳婦了,反而吃糠咽菜起來。 “出身略差些倒不怕,”老太太就道,“常言道富不過三代,就好比那沒了的定國公府,當年何等顯赫?可子孫不上進,一夜之間說倒也就倒了。若果然是個好孩子,來日也能掙一份家業(yè)出來。且聽你的意思,也不是窮得吃不上飯,不過沒人做官罷了。” “那是自然?!敝x絳笑道。 若真窮到那份兒上,汪成也拿不起湊份子的十兩銀子。 老太太微微頷首,“咱家已經(jīng)算極富貴了,實在不必錦上添花,所以人品才是一等一的。只是他都二十歲了,怎么還沒成親?” 這才是他們最擔(dān)心的。 世上專有那一等狂徒浪子,不得志便也罷了,一朝得志就猖狂起來,將那患難與共的糟糠之妻拋之腦后,專門來勾引京中豪門千金。若日后鬧不出來也就罷了,一旦東窗事發(fā),難不成叫人家金尊玉貴的女孩兒去做??? 謝絳道:“這個我卻是知道的,早年他曾訂過親,只是那女孩兒突然得病死了,那女孩兒家不知聽了那里的話,說是他克死的,這流言一傳十十傳百,竟沒有好人家的姑娘肯上門了。縱使有幾個愿意的,也不過是圖他家的產(chǎn)業(yè)和前程,娶妻娶賢,汪家自己也不愿意……” 謝蘊就笑:“若論命硬,實在沒有比咱家人更硬的了,若是再不放心,可暗中打發(fā)人去他家鄉(xiāng)查查底細。” 老兩口對視一眼,“這樣也好?!?/br> 謝蘊又看謝絳,“不過咱們說歸咱們說,到底成不成,還得看meimei心里怎么想。你們一母同胞,原就比旁人親近,你先在私底下問問,若meimei不嫌棄他的家世和年紀,咱們再論下頭的?!?/br> ******* 回宮后,嘉真長公主先去給太后請安,正好隆源帝也在,就問她今天出去玩得怎么樣。 嘉真長公主見他眉宇間隱有郁色,想著朝中近來無甚大事,恐怕正為了當年夭折的友情傷懷,就有意另尋些事情出來分散他的精力。 “挺好,街上很熱鬧,”嘉真長公主笑道,“雖不似宮中考究,但質(zhì)樸可愛。對了,我今兒還碰見了謝家那位小舉人?!?/br> 太后來了興致,“之前放榜時哀家也詫異得不得了,沒想到他家竟也有會讀書的?!?/br> 見太后高興,隆源帝也跟著笑道:“是,朕記得才十七,是這一屆舉人里年紀最小的,難得人也沉穩(wěn),真是后生可畏?!?/br> 科舉招攬?zhí)煜氯瞬?,但這人才和人才也不一樣,自然是越年輕越好。 不然等五十多歲才中進士,誰知道入朝堂是勵精圖治來了,還是養(yǎng)老來了? 嘉真長公主又嘆道:“不過小也有小的壞處,只怕有人看他面嫩,想著拿捏呢?!?/br> 太后最喜歡聰明伶俐的小孩兒,且鎮(zhèn)國公府素來知禮數(shù)懂進退,聽了這話就不大高興,“怎么,誰這樣大的膽子?” 鎮(zhèn)國公府也算正經(jīng)皇親國戚,竟還有人敢欺負,是不是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 嘉真長公主就把今天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說了,“可見謝絳到底是年輕,經(jīng)歷有限,不大能識得人心。所幸他遇事當斷則斷,想來日后不跟那人打交道也就是了。” 太后不贊同,“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厲害!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吶,你不跟他打交道,焉知他不會主動來害你! 誰一輩子沒苦過似的,難不成咱們也都動不動就去殺人?那人心術(shù)不正,稍有不遂意就起殺心,可見是從根兒上壞了?!?/br> 嘉真長公主賠笑道:“瞧母后這樣嚴肅,倒是女兒的不是了,平白說這些話叫您費心。再說了,如今他也才二十出頭,保不齊就改好了?!?/br> “你就該說,”太后拍著她的手道,又搖頭,“民間一直有三歲看老的話,古人也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都二十多歲了,只怕是改不好了。 若來日順風(fēng)順水,不再起壞心思害人也就罷了,但凡有個把持不住,往小了說禍害身邊的人,往大了說,若得執(zhí)政一方,豈不害了一方百姓?” 話雖如此,可正像她剛才說的那樣,人這一輩子誰還能不苦幾次?難不成還讓所有人去遷就他? 又對隆源帝道:“依哀家說,這選拔人才也不能光看做學(xué)問,焉知那才子就一定會做官?似這等小小年紀就包藏禍心的,合該留神提防,天下之大,難不成就差這么一塊治國理家的好材料?” 太后素日并不大理會前朝的事,今兒卻說了這么多,可見對那姓趙的舉子多么厭惡。 隆源帝也深以為然,“竟有這樣的事,他叫什么?家中可還有誰在朝為官?子不教父之過,此子心思歹毒,想來家里的人也不是好的?!?/br> 圣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修身和齊家是頭等要事,要是連小小一個家都整治不好,怎配委以重任? 嘉真長公主略想了下,“說他的名字皇兄未必記得,倒是阿絳說他祖父曾在父皇麾下出任兩江總督,又姓趙?!?/br> 她早就知道對方底細,但有些時候有些事卻不好由自己講。 兩江總督一職干系甚大,自開國以來也就出過那么幾位,隆源帝順著一想,果然有了印象,“是了,朕記得確實有個姓趙的,當初先帝還曾多次褒揚、嘉獎,兒子是禮部的趙志棟?哼,果然一代不如一代?!?/br> 他這兩日心里正不大痛快,聽了這個就像找到發(fā)泄口一樣,便是原本只有三分不是,此刻也漲到五分。 嘉真長公主就笑,“誰又像皇兄似的,這樣會生,這樣會養(yǎng),小侄子小侄女兒們一個賽一個聰慧懂事?!?/br> 隆源帝心下熨帖,郁氣就去了三四分,“你呀你,越發(fā)嘴甜,朕還真不舍得你嫁人了,不如就留在宮中吧?!?/br> 嘉真長公主俏臉微紅,窩在太后懷中撒嬌,“母后您看,皇兄總愛取笑我?!?/br> 太后最愛看他們兄妹和睦,聞言摩挲著女兒笑道:“你皇兄不好,哀家打他。只也別怪他,莫說他,就是哀家自己也不舍得你呢!只是千金易得,知心難求,那小洪太醫(yī)著實是個有擔(dān)當?shù)暮煤⒆?,難為你們兩情相悅,把你托付給這樣的人,哀家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