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醫(yī)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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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說完了嘉真長公主才道:“黃大人有什么事?” 黃卞暗中揣度她的神色,發(fā)現(xiàn)自己對洪文改了態(tài)度之后這位貴主對自己似乎更溫和了些,不由暗道僥幸,又把洪文的分量往上拉了拉。 “公主快人快語,下官也不繞彎子,此番厚顏前來,只想為朝廷效力,也一展心中抱負(fù)?!秉S卞直白地表達(dá)著自己的野心,“流民安置一事,其實下官前幾年就曾向石大人進(jìn)言,也曾試圖寫折子上奏,奈何……” 奈何石巖現(xiàn)在只想全身而退,對任何風(fēng)險都敬而遠(yuǎn)之。 “折子呢?”嘉真長公主伸手。 黃卞立刻從袖子里掏出一份舊折子遞上去。他當(dāng)時也曾想過要不要越級上奏,但一來不太確定朝廷的意思,二來也不敢肯定石巖有沒有后手,一個鬧不好自己抱負(fù)沒施展,烏紗帽先丟了,遂暫且壓下不提。 反正他還年青,只要肯隱忍,總有一天能把石巖熬走吧? 這不就來了! 嘉真長公主一目十行掃完,轉(zhuǎn)手遞給洪文。 洪文一愣,“我能看?” 嘉真長公主笑道:“作廢的舊折子,且又沒發(fā)出去,自然算不得公文?!?/br> 洪文這才接過,打開一看,上面果然被石巖畫了個大大的叉,內(nèi)頁還打了“廢”字印,這才敢繼續(xù)往里看。 別的暫且不論,單就流民一事,黃卞屬實算得上一位負(fù)責(zé)任的好官,又因他常年在此,許多方面的了解遠(yuǎn)比洪文等人深入細(xì)致,羅列的人口等數(shù)據(jù)也具體到單人獨(dú)個,顯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洪文忍不住看了黃卞一眼,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他竟還能一臉平靜,可見忍功力了得。 年青有闖勁,有能力且善于揣摩人心,敢于抓住任何一個機(jī)會,最要緊的是能忍……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嘉真長公主將黃卞上上下下打量幾回,見他仍舊面不改色,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不錯,可本宮并無實權(quán),不能左右朝廷用人,你想本宮怎么幫你實現(xiàn)抱負(fù)呢?” 黃卞一掀袍子,果斷行了大禮,“下官不敢奢望其他,只求一個機(jī)會!還望公主成全!” 嘉真長公主笑起來,“本宮喜歡你這樣的人?!?/br> 洪文就瞅她,眼睛睜得圓溜溜。雖知道公事公辦,可聽了這話還是叫人心里疙疙瘩瘩的。 你怎么能喜歡別人! 嘉真長公主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眼神,差點(diǎn)笑出來,心中泛起絲絲甜意。 啊,原來與人兩情相悅竟是這般滋味。 別說洪文心里不自在,黃卞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不敢不敢?!?/br> 別討好公主卻得罪了駙馬,來日一包藥下去自己還能有命在?! 嘉真長公主輕笑出聲,背著手踱了幾步,“這樣吧,你若能說服石巖主動上折子乞骸骨,那本宮就向皇兄保舉你?!?/br> 乞骸骨就是官員尚未到致仕的年紀(jì)就主動請求辭官返鄉(xiāng)養(yǎng)老,皇帝本人可以挽留,也可以順?biāo)浦弁猓闶悄承┨囟ㄇ闆r下彼此保全顏面的做法。 石巖這些年過分保守,已經(jīng)多年無過也無功,幾乎配得上一句尸位素餐,若他識相,就該清楚唯有乞骸骨才能保全他一世清名,不至于晚節(jié)不保。 黃卞猛抬頭,“這?” 石巖最看重的就是為官這份體面,讓自己去勸說他舍棄,豈非戳心窩子! 嘉真長公主微微挑眉,“黃大人,天下沒有白給的飯,匪盜入伙尚且知道納個投名狀,何況官場?” 石巖雖然不中用了,但這幾年畢竟沒有什么大的過失,而黃卞自己手頭也沒有特別合適的功勞,總不好無緣無故擼了石巖提拔他??扇羰瘞r自己要求退出,那么就地提拔下面的官員就很順理成章了。 黃卞一方面震驚于堂堂長公主竟張口就拿匪盜入伙與朝廷任免官員做比,另一方面卻怦然心動。 他清楚的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只要自己一開口,那么多年來他與石巖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被打破,若對方堅決不肯,那么他就會夾在上司和嘉真長公主之間兩頭不是人,莫說施展抱負(fù),這輩子的官兒怕是做到頭了。 可一旦成功!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黃卞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沸騰翻滾起來。 如果成功,那么他將得到來自嘉真長公主的贊賞和保駕護(hù)航,直接在陛下跟前掛號!這是多少官員奮斗一生都得不到的機(jī)遇。 不得不說,這位公主實在太善于掌控人心…… 稍后待黃卞離開,洪文好奇道:“這能成么?” 石巖愛官,勸他乞骸骨絲毫不亞于斷人錢財殺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啊! 嘉真長公主笑瞇瞇道:“成不成的,試試就知道了。” 洪文點(diǎn)點(diǎn)頭。倒也是。 何況官場的機(jī)會何其難得,有抱負(fù)而不能施展的人又何其之多!若嘉真長公主果然出手,對黃卞來說堪比再生父母,總不能僅憑幾句話和一份舊折子就給了吧?總要看看黃卞的本事。 若他果然能說動石巖主動辭官,那么此人的真正能力遠(yuǎn)比他們看到的還要龐大;若不能……再說吧! “不過,”洪文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你這么做,陛下不會不高興吧?” 向朝廷保舉官員,那可就算參政了呀! 嘉真長公主歪頭看他,“擔(dān)心我呀?” 洪文又想起她方才說對“本宮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酸溜溜道:“罷了罷了,想來公主心中自有成算,何況如今又遇到什么中意的官員,下官在這里瞎cao什么心呢?不如速速離去。” 說罷,果然背過身去。 嘉真長公主噗嗤笑出聲,從后面戳戳他的肩膀,“怎么不動?” 洪文猛回頭,滿面震驚:你竟然趕我走?! 那黃卞真就那么好?! 嘉真長公主捧腹大笑,洪文拂袖離去。 “哎呦,不要走嘛,”嘉真長公主遛達(dá)達(dá)跟在后面,時不時湊到前面看他一眼,“生氣啦?” 她從哪邊探頭,洪文就把臉扭到另一邊,“微臣不敢?!?/br> “我看你敢得很嘛。”嘉真長公主從后面扯他的衣袖。 “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像什么話!”洪文正色道,看上去非常不被美色所迷惑。 嘉真長公主立刻就意識到這家伙是在學(xué)自己說話,又好笑又好氣,“哪里是大白天?!?/br> 洪文往西一看,果然時光飛逝,這會兒太陽都落山了。 他馬上改口,義正辭嚴(yán)道:“這位姑娘請自重,天黑了也不行?!?/br> 嘉真長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從后面跳起來打他。 洪文自己也撐不住笑了,轉(zhuǎn)身去抓她的手,兩人就這么你挨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拉拉扯扯嘻嘻哈哈走遠(yuǎn)了。 ********* “唉~” 稚嫩卻熟練的嘆息聲再次響起,墻角幾名宮人面面相覷,想笑又不敢笑。 這都今兒第多少聲了? 乳母端著一碟牛乳酥餅進(jìn)來,柔聲道:“殿下,剛做好的牛乳酥餅,還熱乎著呢,您要不要吃兩塊?” 五皇子托著下巴趴在窗口,聞言搖了搖頭,臉上的rourou也隨著他的動作左挨右擠,隨機(jī)又非常憂傷地長嘆一聲,“唉~!” 剛從外面進(jìn)來的文妃嘴角抽了抽,用力捏了捏眉心。這叫什么事兒?上書房究竟教了些什么玩意兒,咋今天一回來就這么著了! 她清清嗓子,上前道:“今兒是端午佳節(jié),等會兒膳房要送粽子過來,皇兒可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口味?” 五皇子終于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轉(zhuǎn)臉跟她說:“母妃,我正難過哩,你莫要打擾我?!?/br> 文妃:“……” 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把這小東西拉過來,啼笑皆非道:“好端端的,又難過什么?” 五皇子仰著臉問她,“母妃,小洪大人什么時候回來呀?” 文妃沒好氣地往他額頭上戳了下,“你呀,這都問了多少遍了?” 她都有點(diǎn)吃醋了! 五皇子哼哼,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道:“那他也沒有回來嘛……” 文妃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洪文奉命辦差,難道自己還能飛去東北把人提回來? 娘兒倆對坐無言,忽聽外頭人齊齊問好,“三殿下?!?/br> 三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五弟在么?” 文妃頓時一陣輕松,揚(yáng)聲道:“在,快進(jìn)來吧,外頭怪熱的?!?/br> 已是端午,天兒驟然熱辣起來,在外頭多待一會兒都覺得不舒坦。 三皇子手里提著一串色彩斑斕的五毒香囊,每個都不過嬰孩拳頭大小,十分憨態(tài)可掬,正是給孩子佩戴的。 “這個給五弟玩?!?/br> 文妃接過來把玩一回,笑道:“這可真不錯,多謝你如此費(fèi)心?!?/br> 五皇子自己從炕上跳下來,像模像樣地端起胳膊行禮,“多謝三哥?!?/br> “不用客氣?!比首舆€禮。 一個小的,一個更小的,在家里裝模作樣地相互行禮,這場面怎么看怎么滑稽,文妃很不給面子帶頭笑出聲。 三皇子臉紅紅,卻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文妃娘娘,今兒是端午佳節(jié),我想帶五弟出去玩可以么?” 文妃一聽,如蒙大赦,“行行行!趕緊去吧?!?/br> 她都快被那小東西一聲接一聲的唉聲嘆氣煩死了。 唉,真是孩子大了心思多了,越來越不好玩了…… 三皇子:“……” 五皇子眨眨眼,忽癟了癟嘴,“母妃,您嫌棄我呀?” 文妃干笑道:“傻孩子,母妃怎會嫌棄你呢?” 五皇子撅嘴,“那您還說我是傻孩子!” 文妃:“……你快跟你三哥玩兒去吧?!?/br> 這孩子腦瓜子里怎么想的? 這年紀(jì)的孩子都這么貓嫌狗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