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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心有波瀾 兩名巡夜弟子站在門外, 隱隱聽見里面有細微的動響,卻又不敢肯定。少宗主被人劫走了,賊人不知所蹤,他們得一一排查確認宗門內(nèi)的每一個人。 屋里沒人應聲, 兩弟子對視一眼, 又大著膽子敲門, “仙尊可在?” 片刻,里面?zhèn)鱽硪宦暵燥@低啞的“在”。 房門“吱呀”打開, 懷妄站在門口, 衣衫微亂, 耳根泛紅。像是霜雪消融, 沾染了紅塵煙火。 “何事?!睉淹_口。 “仙尊可見著什么可疑的人?”那弟子詢問間視線飄向屋內(nèi)。 銀衫一晃, 懷妄遮擋了他的視線,“屋內(nèi)只有本尊和友人。” “可否讓弟子進?去……” “友人已經(jīng)歇下?!睉淹溃斑€是說, 你們覺得以本尊的修為,屋里多了個賊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弟子不敢!”兩弟子趕緊告退,“打擾仙尊休息了。” 房門哐啷一聲又合上。 兩名弟子松了口氣,既然屋里有人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他們往回走著,一人奇怪,“怎么大半夜的, 兼竹仙君睡在懷妄仙尊屋里?” “不是說當場拜把子的關(guān)系?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也不足為奇?!?/br> “有道理?!?/br> …… 打發(fā)走了巡查弟子, 懷妄轉(zhuǎn)身進?屋立馬回到榻前。 就他應付人的這一小會兒,兼竹已經(jīng)躺在榻上,把外衫也蹬了下去,只余一身中衣,還有一只足袋掛在腳上。 兼竹熱到抱著蠶絲被汲取一點點涼意, 睫毛上沾著淚,哼哼得怪委屈。 懷妄坐在榻前拉著他,“兼竹?!?/br> “嗯。”兼竹意識模糊地應了一聲。他的熱是從身體里面竄出來的,燒得他不住冒汗,背后全被汗水打濕,中衣緊緊貼在后面。只覺得懷妄拉他的手隔著一層衣料,倒是挺涼快。 他身隨意動,拱過去抱住懷妄的腰。 懷妄倏地攥緊了被單。那只隨意一捻就能削山倒川的手竟有些無措,青筋在手背上暴鼓著。 兼竹又抱著那腰往自己這邊拖了拖,還不滿地哼了兩句,“再涼快一點。” “……” 漸漸的位置轉(zhuǎn)變,懷妄撐在兼竹上方?jīng)]敢動,任人跟滾冰塊一樣隨意造作。為了給人降溫,他將身上的溫度調(diào)節(jié)得很冷,此刻卻又不住冒汗。 汗水一滴滴地從他額頭落在枕上,還有幾滴落入了兼竹的鬢發(fā),和后者細密的汗珠混在一起。 兼竹涼快了,心滿意足,“這才舒服?!?/br> 懷妄狠狠閉上眼,在心底念著清心訣,念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個什么。 … 就這么一直折騰到天亮。 當?shù)谝唤z晨光落進屋里,懷妄一刻沒停直接出門找到薛尋雪說準備辭別。 薛尋雪兒子跑了,也無暇顧及他們這邊,雙方客套了兩句就各忙各。 辭別天闕宗,懷妄帶著兼竹匆匆趕往昨日約好的無問客棧。 好在諶殊跟薛見曉也順利脫身,大概諶殊又是用了什么法寶,成功抹掉了薛見曉身上的追蹤,兩人早早等在了客棧里。 薛見曉看到兼竹時嚇了一跳,昨天逃跑的時候還看人有力氣開玩笑,這會兒竟然都意識模糊了。 懷妄將人放到榻上,兼竹外面披了懷妄的天蠶雪織大氅,諶殊從懷里摸出那重新加持過的佛珠,“貧僧昨晚修復了一下?!?/br> “多謝?!睉淹舆^那珠串,撩開大氅一角托著兼竹的腳踝給人戴上。 諶殊站在一旁,闔目立掌,嘴唇翕動又念了段經(jīng)文。兼竹眉心漸漸松開,呼吸平緩下來。 不一會兒,他睜眼看向屋內(nèi),感覺腦子清明了很多。 “阿彌陀佛,無事了?!敝R殊收回手。 “多謝佛子?!奔嬷駬纹鹕韥聿亮瞬令~頭的汗,他動作間大氅翻開,里面只著一中衣。懷妄坐在他旁邊,瞧見后伸手把大氅拉下來。 薛見曉的眼神忽然有點微妙,欲言又止。 諶殊笑而不語,當沒看到。 “好些了?”懷妄問他。 兼竹看向懷妄,想起了昨夜自己如何造作。好在他臉皮奇厚,絲毫不覺嬌羞——畢竟見過大風大浪,此等不過涓涓細流。 他神色如常地道了句謝,“好多了,昨天辛苦仙尊?!?/br> 懷妄“嗯”了一聲。 眼看兼竹原地復活,他們四人也開始討論正事。昨夜情況緊急匆忙,好多事來不及仔細交待。 兼竹先問諶殊,“佛子昨夜怎么來了?” “贈你的佛珠斷了,貧僧自然是有感應的?!?/br> “佛子拉盡仇恨,宗門那邊沒問題嗎?”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敝R殊又恢復了一臉玄妙。 兼竹腦中浮出懷妄說的因果?線,猜想諶殊大概真是在輪什么因果?。 薛見曉還沒從兼竹受傷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心有余悸,“你那傷到底是怎么來的?” 兼竹很難形容,“破傷風?!?/br> 懷妄,“……” 諶殊替人解釋,“施主那傷屬于異變,先前會覺得痛麻,若壓制反噬會起熱毒,你要再復發(fā)呢……那就是冰火兩重天了。” 兼竹瞟了眼懷妄,如果?再次復發(fā)他還拿懷妄調(diào)節(jié)溫度,豈不是得讓人跟著自己忽冷忽熱。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覺得挺有節(jié)奏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