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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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麥時節(jié),酷暑難耐。 常家父子天蒙蒙亮就匆匆往自家田里奔,一心想要趕回這些天落下的進度。 常母吳氏笑著給二人塞了兩個黑面餅子,語氣不無嗔怪:“阿瑛的病才見好,你們就高興傻了?!?/br> 常父樂呵呵一笑,難掩心中寬慰。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小女兒的病竟一天天康復起來。 樸實憨厚的漢子不大會言語,只好拍拍二兒子的肩,與他一起腳步輕快地踏上了通往田間的路。 農(nóng)時不待人,耽擱這些天,可不要抓緊搶收? 吳氏目送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晨曦中,這才關上了門,到里屋去看小女兒。 甫一進門,倒被草席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嚇了一跳。 “阿瑛,你身子還沒好利索,怎么就起身了?”吳氏驚訝,忍不住伸手去探女兒的額頭。 席上干干瘦瘦的小女孩沒回答她的話,反而是伸出了蘆柴棒似的手臂,再次掐了自己一把。 嘶—— 臉上真真切切的疼意讓她明白,眼前這一切,真的不是夢。 三天了,她常瑛,是真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小姑娘周圍的氣氛rou眼可見地低落下來,人也被腦中紛亂的記憶攪擾的一陣煩悶。 這具身體與她同名同姓,已經(jīng)在病榻之上纏綿了半年之久。本就是強弩之末,前日受了些刺激,一下沒挺過去便去了。 而在另一個世界里意外車禍喪生的她,陰差陽錯之下,竟來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重新續(xù)上了這口氣。 照理說她該感謝命運的恩賜,畢竟常家雖說家貧,但常父常母都是勤懇本分的莊稼人,對唯一的小女兒常媖,也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但是…… 思及這個小姑娘臨去前的記憶,她還是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無他,只因常家眼前,在富戶鄭氏的逼迫之下,幾乎要陷入絕境。 一月前,附近幾個村子里有名的富戶鄭家老爺,忽然間便死了小兒子。 因著早夭,那孩子也并沒有娶妻生子,墳前香火冷落,叫人嘆息。 鄭老爺愛子情切,特地尋了鬼媒人上門,要為愛子做一樁冥婚,尋一個女娃給九泉之下的兒子作伴。 那鬼媒人主意極多,放下幾位早逝的姑娘不問,一番掐算之下,竟然看上了常家久病的小女兒——常瑛。說是她八字極好,必能助鄭家的小公子投一個好胎。 若是一般的人家得了這個消息,早就忙不迭地應了。他們是心甘情愿地舍下一個將死的女兒,好與那富貴的鄭家結一門姻親。 可常父常母卻拒絕了這鬼媒人。 他們一家雖窮,卻把阿瑛這個唯一的女兒當寶一般疼大,為她延醫(yī)問藥且來不及,怎么肯干出這種賣兒賣女的事情? 若是閨女被鄭家?guī)ё?,鄭老爺可是巴不得她早日斷氣,一剖黃土填下去陪自己兒子,怎么可能為她治病? 碰了釘子的鄭老爺氣結,當場便撕了常家的佃租契約,放話道,若是常家不肯交出閨女,來年春上,只管一家餓死。 雙方拉扯之下,隱隱約約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小常瑛。小姑娘明白自己的病拖累了家中,亦不忍看父母兄長陷入絕境,心焦力竭之下,到底沒能撐住。 臨去前最后一個愿望,便是祈愿父母得神庇佑,得以渡過災厄,平安順遂…… 草席上的小姑娘強忍住嘆息之聲,干巴巴的小手撫了撫胸口,平復著心頭的波瀾起伏。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常瑛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先緬懷前世意外喪生的自己,還是該先發(fā)愁今后的日子該怎么過下去。 可粗布麻衣之下,那顆咚咚跳躍的心臟,讓她明白,眼下自憐自嘆已然無用。她現(xiàn)在應該做的,是破解常家的窮困潦倒,并且讓那賊心不死的鄭家徹底死心。 在草席上躺了三日,常瑛好歹恢復了一些力氣,這副小身板也比前兩日的混混沉沉好了不少,總算能起身下地。 她拒絕了吳氏的攙扶,努力控制著僵硬的四肢,想要到外頭瞧一瞧天光。 乍一出門,她這根臉色蠟黃的豆芽菜差點被毒辣的太陽閃瞎了眼。閉眼調(diào)整一會兒之后,總算看清了常家小院的現(xiàn)狀。 三間低矮的茅草小屋凄凄慘慘地抱團取暖,枯枝做成的籬笆可憐兮兮地拱衛(wèi)著破舊的院門,岌岌可危到一場大風都能卷走得干干凈凈。 院子里原本養(yǎng)著的那些雞鴨禽畜,也俱數(shù)被常父當?shù)艚o閨女治病,連個毛也沒剩下。 米缸里干凈的連耗子都不來光顧,黑面窩窩頭伴上苦腥的葵菜湯,日日喝得一家人都面黃肌瘦。 只有那夏日毒辣的太陽,不依不饒地炙烤著腳下的泥土地。 可謂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就算自己前世跟著師父流浪的日子,只怕也過得比現(xiàn)在寬裕幾分。 好在,常瑛也不是什么金尊玉貴的瓷娃娃。從前師父在時,她還能跟師父相依為命,自打師父去后,她自己一人風餐露宿,櫛風沐雨,也是過慣了的。 憑著常氏一族于制香一道的數(shù)百年積累,她相信自己能渡過眼下困境,不辜負那個小常瑛遺愿。 * 吳氏見閨女能起身下床,自然歡喜不已??吹匠g念~間沁出了一層細汗,忙拿了把舊蒲扇,跟著女兒打扇。 小姑娘有些不自在,她本就無父無母,是個被師父收養(yǎng)的棄嬰。自打師父去后,她一心撲在香料上,獨來獨往,甚少與人親近。如今被吳氏這般照顧著,倒是起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被吳氏哄著喝下一碗蛋羹之后,小閨女總算被她放過,允許在這小院里活動活動身體。 看著吳氏千叮嚀萬囑咐的模樣,她無奈地笑,給那蠟黃的臉色都添了幾分光彩。 見吳氏放心地去了灶間洗刷,常瑛慢悠悠地伸展著自己的胳膊腿,卻忽然被那茅屋上干裂的墻皮吸引了主意。 無他,只因那干裂的墻皮上,靜靜懸掛著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 她的眼睛忽地亮起來,快步走到跟前,踮起腳尖夠了半天,總算取到了手。 這把柴刀是常父上山打樵時用慣了的,混入了許多雜質的刀身早就銹跡斑斑,并無什么特別之處。 不過對于眼前的常瑛來說,也是夠用了。 鄭地主在此處是出了名的地頭蛇,怎么會把常家一個赤貧的農(nóng)戶放在眼里。與其千防萬防地等待鄭家出招,還不如自己主動謀劃一番,好叫對方知道厲害。 感受著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小姑娘滿意地點頭,尋了塊大石,抱著刀蹲在跟前開始打磨。 金石相擊的摩擦聲,刺得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聽見這聲音的吳氏急忙從灶間出來,使勁搓了搓手臂:“阿瑛,你拿你爹的刀做什么?你現(xiàn)在身子虛弱,可不敢累著?!?/br> 常瑛不想讓她擔心,只好回頭應道:“阿爹時常上山砍柴,難免遇到豺狼。這刀打磨的鋒利一些,好叫阿爹省力?!?/br> 眼下常家的境地,可不就是豺狼橫行,虎豹環(huán)伺嗎? 那鄭家想要她這具八字相合的尸身,可不會因為如今她病情好轉而罷休。 “你這孩子……”吳氏并不曉得她的心思,只以為自家閨女是閑得發(fā)慌的小孩子心性,便也沒強攔她,又轉身忙碌去了。 直到天色漸晚,暮色四合,忙碌了一天的常家父子總算踏著月色歸來。 二人被那烈日暴曬了一天,兩頰的皮rou都快被烈日曬得爆開。高高挽起的褲腳下,腳掌更是被鋒利的麥稈割出道道傷痕。 一進門來不及言語,一長一少兩個便抱著粗瓷大碗咕咚咚灌了兩碗水。 吳氏心疼地拍了拍二兒子的背,轉頭問臉色有些凝重的常父:“這是怎么了?可是今年的收成不好?” “唉……”常父未語先嘆,喉間好似塞了把黃連,“那鄭家撕毀佃約之后,竟然連今年長好的糧食都不讓我們收了。為防他再生事,我跟安兒只好先收了咱自家的田……” “???”吳氏睜大了眼,“那租他家的幾畝田,全是我們自家精心侍弄的。明年不租給我們便罷了,怎了連今歲的收成也全歸了他家?” 沒了糧食,這是要活活餓死他們一家嗎? 吧嗒—— 常瑛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柴刀,朝著常父常母的方向豎起了耳朵,想要打聽打聽自家這情況,到底糟糕到了何等境界。 “咳……”吳氏瞥見小閨女的眼神,生怕她聽見這話憂心難安,隔著桌子悄悄拉了拉常父的袖子,“不管怎么說,只要他們肯放過阿瑛,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就好?!?/br> 實在不行,她就舍了這張臉不要,再去求求娘家親戚接濟點過冬的口糧。 “也好,也好……”常父慈愛地看了小女兒一眼,亦不愿意在女兒面前露出憂色,“咱們這一家子儉省些,總能渡過今冬?!?/br> 常瑛被那殷殷的目光看得心下一陣融融,摳了摳手指之后,還是忍不住回以二人一個不甚熟練的笑。 眼見常家三人又各自忙碌起來,小姑娘長舒一口氣,手上的動作更加迅速。直到那把銹跡斑斑的柴刀,再次在月光下露出一點銳利的寒芒。 屈指扣了扣刀背,聽到鐵器獨有錚錚吟唱,常瑛總算滿意地一笑。 她不會任由常家的日子就這么艱難的過下去,也不會對鄭家這么明目張膽的欺壓忍氣吞聲。 夜色里小院霧蒙蒙瞧不真切,只有她一人眸光灼灼,好似春風吹又生的野草一般,滿是蓬勃的生機。 ※※※※※※※※※※※※※※※※※※※※ 下一篇會寫:《我?guī)陂T飛升了》,嬌花師父兇殘徒弟,期待小可愛的收藏呀 * 商一葦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穿到了個兇殘的仙俠世界。 靈氣枯竭,仙路不通,整整千年無人飛升。 修士為爭奪一線生機廝殺成性,凡人在他們眼中命如草芥。 身為毫無靈力的凡人,她不得不拜入仙門,尋求庇護,抱住了天衍宗這根金大腿。 天衍宗內(nèi)有同門儒雅隨和,對她關心照顧,無微不至;外有大佬日夜坐鎮(zhèn),實力驚人,碾壓大陸,令她相當有安全感。 本以為她能這樣一直茍下去,可沒想到,由于靈氣枯竭,宗門上下壓根沒人修煉,全都不務正業(yè)。 表面儒雅的師兄弟竟是修真界出了名的好戰(zhàn)分子,仇家能排隊三千里。 看起來可靠的護道大佬如同嬌花照水,每每迎風咳血,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而這位大佬居然還力排眾議,把她收為了徒弟,將手中宗門大權笑瞇瞇交給她—— “乖徒兒啊,為師體弱。你努力修煉,督促全宗門奮發(fā)上進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商一葦:……他們會聽我的才有鬼。靈氣都枯竭了修煉個屁,還不如去養(yǎng)老種地! 她氣鼓鼓地找了一塊鳥不拉屎的地方,給自己規(guī)劃一個養(yǎng)老圣地。本想著養(yǎng)養(yǎng)雞種種菜,沒想到一鋤頭下去,挖出一條足以供全宗門修煉的靈脈! 商一葦:哦豁。 全宗門:哦豁。 面對著呆若木雞的同門師兄弟,商一葦露出了教導主任一般的變態(tài)笑容。 從此,全宗門被她追在屁股后面哭爹喊娘地修煉,三天兩頭被扔進地獄副本里廝殺戰(zhàn)斗,天衍宗眾人的成長速度很快讓整個修真界驚掉下巴: “女魔頭今日又發(fā)掘出了四條靈脈帶回宗門!” “聽說了嗎,天衍宗今日又又又碾壓了找茬的死對頭!” “報——明日天衍宗打算重修仙路,集體飛升?。?!” …… 眾人(咬手絹):為什么我們都沒有大佬帶飛…… 天衍宗弟子(無奈攤手):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想的,奈何大師姐她挖出來的靈脈太多了 ~ ———————————————— 順帶安利一下基友的新文《美女的事情少管[娛樂圈]》,文案如下: * 文案一 擁有讀心術前,女明星沈一眉在娛樂圈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還是被人一路當炮灰。 身邊的人都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對大眾和媒體還要維持完美藝人形象,日常微笑點頭說不知道。 擁有讀心術后,她看清楚身邊人的真實面目和想法后徹底放飛自我。 記者提問:請問您對這次和小鮮rou的緋聞有什么回應呢? 沈一眉微笑:管你屁事。 網(wǎng)友黑子:一開始還覺得她挺好看的,沒想到這么惡心,果然好看的女人都有蛇蝎心腸。 沈一眉評論:美女的事你少管。 公司老板:沈一眉你什么情況?形象不要了嗎!再這樣你給我卷鋪蓋走人! 沈一眉:違約金結一下,我馬上走人。老娘的人生規(guī)劃還用不著你來頤指氣使指手畫腳。 眾人紛紛被氣yue了。 新劇的記者宣傳會,媒體揪著她不放,連番惡語逼問之下,沈一眉淡定起身,打開手機,播放自帶bgm: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文案二 —曲辭,娛樂圈頂流,出道即影帝,世紀美男,低調(diào)敬業(yè)。 暗戀沈一眉多年,綠茶界鼻祖,白蓮花出品人。一句話兩層含義,一抬手三個暗示。 沈一眉:撓頭,看不懂。 ***直到有一天,沈一眉擁有了讀心術*** 沈一眉發(fā)自拍,被黑蹭同組小鮮rou熱度,曲辭轉發(fā)她的微博。 曲辭:“為了劇組宣傳?!?/br> 內(nèi)心:【這是我的人?!?/br> 劇組聚餐,沈一眉給女演員夾菜,曲辭碰掉筷子。 曲辭:“那邊的菜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可惜了我夠不到?!?/br> 內(nèi)心:【為什么給她夾菜不給我?給我夾給我夾給我夾……】 沈一眉后退三步: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