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傾酒。
書迷正在閱讀:何故舊夢(骨科1v1)、都市特種龍王、真千金有學(xué)神空間、豪門龍婿、真千金回來了、戰(zhàn)婿無雙、最強(qiáng)上門贅婿、全能寶寶特工媽咪、都市的變形德魯伊、漫威之這個萬磁王是好人
說起來很奇怪, 你握拳信誓旦旦以為會付諸一生來實(shí)現(xiàn)的夢想,可能第二天睡醒就放棄。 以為自己會喜歡一輩子的人, 在經(jīng)歷過幾次碰壁、三兩次失望后, 便如堤潰蟻xue般抹殺掉所有希望。 洛今哭的稀里嘩啦,痛快淋漓,她在模糊不清的世界里看到了許多年少的片段。 江盡月生得好看、夸上句驚才絕艷不算過分。 這些年來對他一見鐘情的女孩子不在少數(shù), 可洛今的喜歡是日久生出來的情愫, 是抹殺不掉的整場青春年少。 出了這條巷子,洛今依然是江盡月的同桌、是他住對門的青梅。 也就只是這樣了。 這是獨(dú)屬于十幾歲少女的秘密, 它見不得光, 在夜里被兩個不會說出去的人聽到, 消失在歲月的洪流里。 洛今哭了很久很久, 應(yīng)長樂和喬卿久誰也沒有講話, 就那樣安靜的在遠(yuǎn)處陪著, 等她哭到爽了,一人遞紙巾,一人遞零食。 動作同步就算了, 腦電波還共同。 清甜和慵懶兩種音調(diào)交織在一起, 異口同聲的問洛今, “你餓不餓???” 說完洛今帶頭破涕而笑, 她胡亂的擦層臉上的淚, 把揉皺紙巾捏在手里, 淺笑講, “我請你們吃個飯吧?!?/br> 今天周五,明天放假。 洛今這種人,連撐不下去的日子都要挑的恰到好處, 不耽誤第二天的日常, 她們更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有人堅決不允許。 三人分工明確,喬卿久拿應(yīng)長樂帶進(jìn)來的購物袋、洛今和應(yīng)長樂一人一把折疊椅。 學(xué)輔路上的路燈不算明亮,昏黃的散著光,反倒是風(fēng)帶著鉆到鼻腔里的燒烤焦香味存在感更強(qiáng)。 喬卿久舉手電筒走在最前面,抬眸就撞見這一幕。 蕭恕右手拿著根烤雞翅,左手拎了瓶冰啤酒,左邊臂彎里還攬了件外套,他坐在旁邊的石墩上,長腿斜撐著。 狹長的眼睛忽然掃過來,落定在喬卿久身上,蕭恕勾唇,沉聲喚她,“過來。” 喬卿久聽話的走過去,手中的購物袋被蕭恕拿走,換了串烤的恰到好處的脆皮雞翅。 她出門出的匆忙,隨手罩了件寬松的連衣長裙,南平城四季分明,夜里已然染了涼薄秋意。 剛剛在暗巷里就冷得發(fā)慌,可因?yàn)槎唐趦?nèi)接收到的信息量更大,心底生寒,暫時就忘了軀體的涼意。 出來后徹底松懈下來,有風(fēng)掠過,從下擺闊大的口里鉆進(jìn)去,帶著喬卿久指尖微微顫。 “冷不冷啊你,出門也不知道加個衣服?!笔捤“丫破糠€(wěn)當(dāng)?shù)姆旁诘厣掀鹕?,雙手抖開外套,壓在喬卿久纖瘦的肩頭,音色清越的命令,“先套左手,把手伸出來?!?/br> 喬卿久上小學(xué)以后就沒享受過誰給她穿衣服的特殊照顧了,她笑盈盈的跟隨者蕭恕的指導(dǎo)動作進(jìn)行。 雞翅從右手換到套好的左手拿著,看著蕭恕低頭,微斂的眼睛,薄唇輕抿,在自習(xí)的為自己整理著衣物。 蕭恕順手拿了自己的外套出來,穿在喬卿久難免大上不少,蓋過了臀線。 “手再抬下。”蕭恕扯起兩側(cè)下擺,瘦長的手指穿梭,系出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才滿意道,“好了,吃吧。” 蔣圣健談且話癆,稱洛今一口一個“學(xué)委啊”,熱切的往她手里塞烤串,王婆賣瓜似得夸,“嘗嘗、嘗嘗,別客氣,我可是新疆塔里木烤串第十七代傳人,燒烤技術(shù)沒得說,要不是南平不能擺地攤兒,不是我吹,現(xiàn)在整條學(xué)輔路都該是我家燒烤城了?!?/br> “嗯嗯嗯,果然很好吃?!甭褰褚е敬?,豎起大拇指夸獎,眼尾的紅沒褪,可全然沒了難過模樣。 于是真.燒烤城家.大小姐喬卿久選擇安靜的聽蔣圣吹牛皮。 曲楚同樣按著應(yīng)長樂穿了外套,不過是應(yīng)長樂自己的外套,曲楚養(yǎng)孩子久了,車上常備著應(yīng)長樂吃穿用度的,蕭恕尚年少,還有的學(xué)。 簡易燒烤架是蔣圣從清狂拿過來的,說白了就是酒精燈墊底燒錫紙,反正他點(diǎn)的都是成品,勝在能夠加熱,不至于涼著吃。 少年少女們面容出挑,繞著個沒有炭火的燒烤爐,在馬路邊或站或坐,來往路人無不側(cè)目而視的觀望上兩眼。 當(dāng)事人卻是不甚在意,喝酒的只有蕭恕一個,因?yàn)榧医?,等下完全可以步行回去?/br> 喬卿久完全不避諱與蕭恕親昵,因?yàn)樗嘈怕褰窦幢阒雷约涸鐟?、不是兄妹,也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她們未曾承諾過彼此什么,單純的因?yàn)橄嘈哦嘈拧?/br> 洛今坐在小馬扎上,仰頭去看廣袤無際的夜空,喬卿久用草莓牛奶的玻璃瓶口去撞蕭恕手里的酒瓶,碰出清脆聲,又開懷爽朗的笑。 他們聊許多話題,從小時候捏橡皮泥總喜歡混在一起,美其名曰是混色;到小學(xué)偷偷看電視,算著家長回家的時間,站機(jī)頂盒旁邊搖扇子散熱…… 背后是深不見底的暗巷,但沒有人回頭,他們面朝著馬路,對面便利店的燈牌是藍(lán)白色的。 夏天快要過去了,可這天不會過去,它會在記憶深處鮮活如初。 多年后洛今成了翻譯家,有人采訪她,問道:在翻譯夏日時為什么總帶著股溫柔氣息? “因?yàn)槲乙娺^最好的夏天?!甭褰耵尤恍Υ?。 蔣圣點(diǎn)了不少東西,大家吃到凌晨才散場,曲楚開車送洛今回去,喬卿久牽著蕭恕的手走在回八號院的路上。 胡同里靜謐,只聞隱約蟲鳴,路燈下不知道是誰停了小三輪,把本就虛晃的光影截掉一半。 喬卿久拽了拽蕭恕的手,又干脆直接抱住,半個身體掛在蕭恕身上,不讓他往前走了。 蕭恕順從的低頭看她,指尖戳她白嫩的臉頰,漫不經(jīng)心的笑著問,“你撒嬌啊?!?/br> 喬卿久晃腦袋,感慨道,“我只是看著洛今才發(fā)覺,原來喜歡人這樣辛苦啊。” “不辛苦。”蕭恕收笑,認(rèn)真講,他的五官輪廓深邃,昳麗至極,喬卿久在他眸里看到安靜湖泊,精準(zhǔn)的找到她自己,“喜歡我就不辛苦,舍不得你辛苦?!?/br> **** 洛今在星期一照常上課,她離家出走的事情被處理的很迅速,沒造成任何影響。 怕她不擅長撒謊,喬卿久在那天下課主動湊過去問候解圍,“今今你上周五是不是痛經(jīng)啊,我平時都吃這個牌子的止疼藥,你下次試試?!?/br> 喬卿久說話的聲音恰如其分,不高不低,周圍的人都能聽得見。 女生誰還沒個痛經(jīng)的時候了,下個話題吧。 至于聽到的男孩子,那聽到就聽到了,已經(jīng)讀到高二了,還覺得女孩子來月經(jīng)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建議重讀小學(xué)生理課。 “謝謝。”洛今接過來道謝,又從書桌里拿出盒小點(diǎn)心,靦腆地笑笑,“我做的,你們要不要嘗嘗?” 點(diǎn)心做的精致,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喬卿久給自己挑了塊巧克力的,又幫應(yīng)長樂和蕭恕選了塊,然后回到后排沒什么正形的坐在桌子上吃。 曲奇餅酥脆的掉渣,她用手掌托著,吃的頗為小心,蕭恕彎指骨,反手扣桌面敲了敲,“別接了,直接吃吧,等下我掃地?!?/br> “你介意多掃點(diǎn)兒嗎?”應(yīng)長樂抽了卷紙墊著,懶洋洋地側(cè)目問道。 蕭恕睨過去,“介意,所以你自己接著去。” “嘖,真無情?!睉?yīng)長樂戲謔。 前排洛今已經(jīng)給左鄰右舍分完了一圈,到最后才轉(zhuǎn)到等候多時的江盡月面前,盒子里只剩下兩個口味,她把盒子推到江盡月手邊,莞爾道,“都給你啦?!?/br> 江盡月從洛今分食點(diǎn)心開始,便保持著寫物理題的姿態(tài),他的筆沒有停過,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過在寫離題萬里的無關(guān)公式。 課間休息,班級里熙攘,沒人注意到這幕哪里不對。 洛今仍舊和往日沒差,最多的通通給到江盡月,可是選擇的先后次序改了,除了江盡月本人外,沒有人察覺。 他筆尖微頓,劃出道長長的墨痕,偏頭轉(zhuǎn)向洛今,望著她發(fā)愣,“你?!?/br> “嗯?”洛今眨眼睛,好奇的看他,“怎么了?” 江盡月自知失態(tài),搖頭答,“沒事,你吃吧?!?/br> 洛今低哦了下,居然真就把盒子又拿了回來。 “……”江盡月默然不語,為了假作放松轉(zhuǎn)的筆劃落,滾了幾圈后落到地面上。 正巧蕭恕從前排拿掃把去為喬卿久打掃,他走的好好的,天降簽字筆攔路。 蕭恕停下腳步,懶洋洋地睨過去,正對上江盡月的視線。 沒仇沒怨,交錯即分離,蕭恕不準(zhǔn)備彎腰幫江盡月?lián)臁?/br> 他心無外物,一心只想喬卿久。 作息是挺奇妙的東西,固定下來也就習(xí)慣了。 蕭恕這個月陪著喬卿久劇組奔波,隨她的作息度日。 捱到凌晨三四點(diǎn)起碼可以沒負(fù)擔(dān)的睡著了,偶爾舊夢驚破,他在床邊摸到手機(jī),看到屏幕上喬卿久的笑顏,就能從中牟得無盡安寧。 托蕭恕和楊木教室大打出手那出的福氣,一中在暑假里趕工安完了空調(diào)。 八月底的熱意尚未完全散盡,25度的空調(diào)吹的人心情舒暢。 為此陳毅特地去貼吧蓋了個樓,標(biāo)題直指嘲諷楊木。 [謝謝楊木同學(xué)打自己臉,為廣大學(xué)子求福利。] 南平的夏天常在三十五度左右徘徊,一中人苦教室老舊風(fēng)扇久矣。 帶出的風(fēng)是熱的不說,偶爾還扭大了罷工不轉(zhuǎn),需要人工擺正。 若說往日還對蕭恕這種狂妄不羈的性子有幾分揶揄,那這空調(diào)就徹底為蕭恕扳回了好感度。 少年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怨,得了人家好處,便不說人家壞話。 午休時間喬卿久循例陪應(yīng)長樂去cao場散步,她們不愿意曬,卻又不能接受自己發(fā)胖,飯后堅決不肯馬上坐下。 喬卿久是回教室才發(fā)現(xiàn)蕭恕不在的。 桌上有張紙條——我去天臺抽根煙。 相當(dāng)古早的留言方法,但著實(shí)了解她,喬卿久的確沒馬上看手機(jī)。 教室里已經(jīng)有人趴桌開始進(jìn)入午睡,她從桌洞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機(jī),和應(yīng)長樂低聲打了個招呼,輕手輕腳的從后門繞出去,直接上了天臺。 一中的天臺不上鎖,是開放式的,供覺得教室悶學(xué)不下去的高三學(xué)生透口氣。 相對的防護(hù)網(wǎng)加了足足兩米高,生怕有學(xué)生想不開跳樓。 喬卿久抬腿跨過臺階,剛邁上到天臺,就聞左邊傳來聲清冽熟悉的低喚,“久寶,過來?!?/br> 她隨聲扭頭,望見靠在墻邊的蕭恕,新高一尚未入學(xué),他仍舊穿的是自己的私服,純黑的t恤,鴨舌帽。 整個人懶散的靠在欄桿上,薄唇吐出白霧,散盡后展露陷在陰影里的凌厲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