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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習慣這么多女性同僚了,于是紛紛行禮。 薛明遠也向沈游等人拱手一禮,沈游回禮后,側開身子,讓他過去。 薛明遠是來充當流動教師的,臨川學院剛剛成立,他得先去頂一段時間的匠科課程。直到確保這里的匠科教學制度建立起來了,他才能返回瓊州。 行禮剛畢,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潘素也是,對著眾人行了個禮便急匆匆自行進了府衙。 此等行徑,直看得趙識等人目瞪口呆。 雖說早就知道皂衣軍并卻太明確的尊卑之分,只有職級之別,甚至絕大部分以同僚相稱??蛇@種把上峰扔在府衙外,自行其是的行徑,基本可以統(tǒng)稱為“不想干了”。 或者說,“不想活了”。 李可之恍恍惚惚,只覺三觀又裂了一次。 第196章 “諸位,請吧”,沈游沒搭理恍恍惚惚的李可之,只是笑著將眾人帶入了府衙。 這府衙做了簡易擴建,因為除了臨川府本身的一眾府尹及僚屬外,沈游等中樞官吏也在此地工作。 大堂內置著諸多案幾,好些人頭也不抬的辦公,還有人進進出出,頗為忙碌。 繞過大堂,兩側回廊延伸出去便是一排排廂房。房門上都貼著相應的標簽以表明科司,門口還貼著值班人員表。 “方才在大堂辦公的皂衣軍科司是一些與民政聯系較為緊密的科司,例如戶科戶籍司、吏科商業(yè)司等等”。 沈游邊走邊解釋道,“這兩側的廂房便是這些司局的檔案室,或者某些司局的辦公地點”。 李可之眼珠子一抖,小眼睛即刻瞄到最內側的一間房,房門上貼著白底黑字的“情搜科”三字。 字體平平無奇,寫的一般,字號也不大,奈何這三個字本身就威懾力驚人。以至于周圍皂衣軍來來去去,人人都下意識避開這間屋子。 “走吧”,沈游笑道,“我得先領著諸位去吏科官吏管理司正式登記”。 “登記?” 面對趙識的疑惑,沈游解釋道,“不論是官吏還是將領,都需要進行官職履歷登記。就像普通百姓有戶籍本,官職人員除了戶籍本,還有自己的履歷本”。 尤其是降將,他們此前從事什么,年限如何,上峰是誰,這些東西會經過吏科、情搜科之手,然后一式三份,分別存在吏科、情搜科、官員自己手上。 “伴隨著你們將來職位的變動,履歷本上也會依次添改官職名稱。除此之外,加入皂衣軍,你們還需要正式的任職公文”。 趙識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疼。沈游聲音再好聽都沒用,這也太麻煩了! 可這樣的麻煩卻又讓趙識覺得……可能還不錯,至少自己是真的加入了皂衣軍。 “為何之前在錦州沒弄這個?” 唐志學即刻問道。他禁不住懷疑,莫不是在那場會議之前就沒把我們當自己人?非要等會議結束了才肯給這些東西。 沈游笑著搖頭,“公文的簽發(fā)是有權限的。戶籍本只需要縣級的公章即可,所以你們手上已經有了戶籍本”。 “但中樞吏科等都在臨川,我沒有吏科、情搜科的公章。所以只有來了臨川,拿了加蓋公章的履歷表、任職文書,再經由我簽字,你們才算是正式入了皂衣軍”。 “哦”,唐志學干巴巴的應了一聲,頗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半刻鐘后,趙識等人在各大科司之間來回輾轉。他們領著新鮮出爐的任職文書、履歷本,又去領了四季官服,最終由劉三俊領著去往軍營了。 沈游站在回廊上,目送這些人離開。 半晌,她輕聲問道,“審查的可還好?” “還行吧,雖然有抵觸,但至少還愿意配合”,身側的姚爽笑呵呵道。 降將的履歷本前面還附有一份前置履歷,會詳細的記述降將在投靠皂衣軍前的出身經歷。這份東西,是需要降將本人和情搜科面對面交談審查的。 其實唐志學的懷疑沒有錯。便是沈游手上有公章,在經過那場會議和情搜科審查之前,她也不會真的將這批人納入皂衣軍。 “就算是現在,這幫人恐怕還有的磨合呢!”,姚爽笑瞇瞇感嘆道,“移山填海不易,移風易俗更難??!” “你活兒都做完了?竟有閑心來試探我?”,沈游瞥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姚爽,淡淡道,“他們已經被剝了兵權,遠離了自己的士卒,那便能任由我等宰割了。若真的鬧出了事情,按照律法處置即可”。 沈游絕不掩飾自己的算計和卑劣。自從走上了這條爭霸的道路,風光霽月這四個字,就與她無關了。 因為她得替身后的數萬皂衣軍負責,替活在皂衣軍庇佑下的百萬生民負責。她沒有資格活得清朗澄澈,活得風光霽月。 姚爽大笑起來,調侃道,“先生如今倒是狠得下心來了。當年在金陵,先生可是連打我們個手板,打得稍微狠一些都要難受一會兒的”。 “時移世易”,沈游嘆息一聲,“我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牽扯到無數人,哪里還敢優(yōu)柔寡斷啊!” 姚爽笑道,“那再好不過了!” “你……不是來試探我的?”,沈游一愣,說道,“你是來提醒我的?” 姚爽咧嘴一笑,“大人出去平亂,然而南方其余殘存的勢力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不出三月,必定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