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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照這么個做法,簡直自絕于世家大族!難不成他們還想依靠庶民們謀奪天下嗎?” 鄒二郎頗為鄙夷的看向臺子上的沈游,“一個女子,拋頭露面,不知廉恥!” “你可別說,保不準這小娘子給那位周六首戴了不知道多少綠帽子了!” 一群素日里斗雞走狗的紈绔子弟說到興頭上,恨不得給沈游編排出十個八個jian夫來,以發(fā)泄這段時間以來受到的驚嚇以及被家人拘在家里的痛苦。 “哎?樓兄,我聽聞這位沈游當日獨自宴請你爹和馬家家主……”,鄒二郎嘿嘿的笑兩聲,言語之間俱是下流。 樓九郎雖說跟他爹樓文墨關系不好,但也不愿意被一個外人嘲諷,當即冷笑一聲,“我看,諸位還是管好自己吧!” 此話一出,諸多郎君們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如果沈游拿程家開刀,那下一步,死在刀下的又會是哪一家? 果不其然,下一刻王梁說道,“傳人證物證”。 緊接著,安全科帶著四個瘦小的男子上了臺。 “這是你們關于打死趙王氏公公的供詞,案發(fā)當日,你們聽從程遠的吩咐上門討要四十三兩債務。趙鐵柱在田里干活,家中僅剩下老父和妻女,你們打死其老父,搶奪其女,是也不是?” 四人點點頭,即使面色煞白依然認了命,情搜科早已交叉詢問供詞,四人根本無法串供,不過問一問就招了。 程遠面色煞白,依然死熬著不肯認,強行辯解說是四人于他心有不滿,惡意構陷。 王梁一一呈上證據(jù),人證物證俱在,圍觀者已然憤怒夾雜悲痛。光是程遠一人,直接涉及到的死亡人數(shù)就有八人,更別提間接涉及到的死者及受害者。 程遠身體過于疲憊,公審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上午,高強度的問話刺激的程遠精神越發(fā)的亢奮。像是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他一直罵罵咧咧,到了后來甚至都不愿意回答王梁的問題。 “程遠,指使打殺百姓八人,犯故意殺人罪”,王梁向程遠問詢了每一起案件,最終宣告了程遠的死亡,“三日后,菜市口斬首示眾”。 臺下轟然叫好,有人唾罵程遠是個草菅人命的小人,有人歌頌王梁是個明察是非的青天。 程遠好像什么都聽不到了,人面對死亡的時候被剝掉了一切外衣,呈現(xiàn)出了最內核的秉性。 程遠當日坦然的指使他人打殺無辜,如今面對自己的死亡時,他茫然了一瞬,然后丑態(tài)畢露,破口大罵,從與百姓對罵到怒罵王梁、沈游,親切的問候過沈游的祖宗十八代。氣得臺下眾人越發(fā)惱怒,恨不得程遠當場死刑。 程遠被帶走了,緊接著是程家其余嫌疑人,身上有命案的清理命案,沒有命案但造成傷害的,該賠的賠,該坐牢的坐牢。 光是這一步就花費了兩天時間。整個公審大會,持續(xù)三天的時間。第四天的時候,跟著程遠一塊兒沾了命案,人頭落地的還有程遠的兩個兒子和一位兒媳, 整個程家樹倒猢猻散。 然后公審的余波遠遠未停止,瓊州的報紙上連篇累牘的開始報道程家所犯的律法及罪名,包括但不限于□□、非法拘禁、故意殺人……等等。 由于雷州當?shù)剡€沒有自己的報紙,沈游直接調動了部分《瓊州日報》和部分說書人,以程家為例,前來雷州,為雷州百姓們做了一場律法科普。 與此同時,官府直接發(fā)布了公告,要求大戶們引以為戒,返還各類非法所得田產,時限十天。 大概是程家死傷無數(shù),在雷州聲名敗壞的的例子太具有震撼力,雷州大戶們或多或少都返還了部分田產。 即使沈游清楚的知道一定還有大量的非法田產尚且囤積在這幫人手中,因為這些豪強大戶們絕不會認為程遠之死是因為草菅人命、殘殺無辜,而是會認為程家得罪了沈游才招致了今日的結局。 所以為了向沈游示好,他們會意思意思歸還一部分。 飯要一口口吃,沈游暫時還不打算徹底的跟這幫大戶們撕破臉皮。 明面上已經(jīng)挖了大戶們墻角,接下來就要在暗地里挖斷這幫大戶的根基——投獻。 雷州府衙直接下達了公告,開始了關于荒地和無主良田的安置。 成年男女一人分配五畝荒地或者兩畝良田?;牡厝曛畠炔焕U納稅收,良田一年之內不納稅。 尤其是雷州府衙徹底取消了對于百姓的徭役、力役等等。 對于百姓而言,如果官府只要求繳納十稅一的農稅,那對比十繳五的各類大戶們,官府自然占據(jù)了極大的優(yōu)勢。 有小部分隱戶開始潛逃回官府,重入官府戶籍。畢竟只要官府不剝削,別天天索賄擾民,抽調民眾服徭役,那么生存的希望就比在大戶人家手底下干活高多了。 與此同時,為了修建水利設施,府衙從瓊州調集了水利匠人,并開始了大量的招工,壯年男女均可參與,按照一日二十銅子計算。 瓊州的銅子是足額的通寶,一枚銅子就能買到兩個雪白宣軟的大饅頭。一日二十枚,足夠一個普通人生存下去了。 這下子,可算是打開了雷州當?shù)卣泄さ南群印T驹诠珜徶?,主要先以賑災為主,招聘的多數(shù)是洗衣搞衛(wèi)生的活兒。等到公審結束后,恰好瓊州調集的各類匠人到達了雷州。 修橋鋪路、興建水利、重建學院……一系列的基建項目提供了大量的就業(yè)崗位。甚至于街面上有了小攤販們開始出來做生意了,各家的飯館客棧香水行也慢慢開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