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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將鍋拿到水池下沖洗一番后,又用了不到五分鐘,四季豆腐出鍋,才叫了左維棠來擺桌吃飯。 兩人吃完飯,各自捧著一杯普洱坐在陽臺上曬著秋日里的太陽,間或地對視一眼,再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直到一點左右,才不約而同地起身伸了伸懶腰。 我不去了吧。韓武眺望了一下遠處的高樓,突然發(fā)聲,對左維棠說道。 怎么了?左維棠皺眉不解。 沒。韓武轉(zhuǎn)過臉來,眉眼笑得彎彎的看他,就是突然覺得,你應(yīng)該不會出岔子,我去不去都一樣的。 左維棠怔了一下,走神的伸手要去摸他的臉頰,待摸到手心一片人體的溫軟后,才回神,說道:可現(xiàn)在,我想你可以一起去了。 韓武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待到腦中反she弧終于將這句話的意思傳送到到大腦中樞被解讀時,他確信,自己的臉上的神qíng已經(jīng)不能單單用笑字來形容了這算是一句甜言蜜語嗎?韓武睨著左維棠。 左維棠伸手輕輕扯了扯韓武的臉頰,走了,一路上還不知道堵不堵車呢! 兩人驅(qū)車,一路七拐八彎的才到了市區(qū)一家咖啡館前,在等左維棠停車的時候,韓武就在心中腹誹,哪里不約,非約這么個地兒,離兩人哪邊都不是方便地兒。 而后跟在左維棠身邊走進咖啡館里時,又明顯感覺到身旁左維棠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恢復(fù),韓武機警地四處打量了一眼,不覺有什么異樣。 轉(zhuǎn)而,突然想到,左維棠說過,他要從軍時左券不同意,是左維凜幫了他,也是約在一家咖啡館里,私底下教了左維棠對付左券的招數(shù)。 想到這里,韓武有些了悟,這個咖啡館十有□是當年的那個,只是可能中間翻新,或者左維棠一時沒想起來,進了店里才意識到。 而左維凜今天又一次約在這里是想以qíng動人或者暗示要在這里回收自己當年的人qíng債? 韓武有些煩躁,雖然在他心中,早就將左維凜等價于某些不好的生物,但是這么明晃晃的一場算計,一場囊括了人心人qíng還有利益和權(quán)勢算計,更叫人打心眼里對他感到膈應(yīng)。 左維棠停在了咖啡館中央,在店員上前來咨詢前,找到了今天的目標,一株高大植物的后面,他側(cè)臉看了看韓武,示意他跟上自己。 兩人來到那株植物后面,果然看到一個不到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那里,面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身材保養(yǎng)的還是不錯的,微微發(fā)福,猛地一看,跟左維棠還有三分相似,只是不若左維棠那么有棱有角。 鏡片后面的眼神看著倒是十分平和深邃,整個人并不出彩,但也不是那種看了就讓人忘記的類型。真說起來,韓武只能以一句話形容他是一名政客。 他面前正擺著一杯還在冒著白氣的黑咖啡,顯然也是剛到?jīng)]多久。手上拿著報紙翻看,看到左維棠是領(lǐng)著韓武一起從植物后面轉(zhuǎn)進來的,也一點驚訝的表qíng都沒有,像是早預(yù)料到會這樣一般,淡然的收起了報紙,對二人報以和緩的笑意,示意兩人坐下,叫東西喝。 韓武被他這副風輕云淡的表qíng一帶,一時吃不準對方的態(tài)度,看著左維棠,左維棠倒是大大方方的拉著韓武坐下,坐下后,等飲品的當口,為兩人做了介紹。 韓武,你弟媳。左維棠對著左維凜如是說,韓武眼角狠狠抽了一下,我大哥,左維凜。 韓武微微點頭含笑的示意,心里的膈應(yīng)感未消,那聲違心的大哥喊不出口,倒是左維凜十分老道而圓滑的對著韓武打量了幾眼,然后說道:眼光不錯。 左維棠理所當然的點頭,片刻沉默后,服務(wù)員將飲品送上來,韓武與左維棠不約而同端起杯子輕啜。 左維凜饒有興味的看著兩人這如初一轍的動作,半晌后,才突然出聲,我之前不知道。 ?兩人一致不解的看他。 左維凜拿下眼鏡從上衣口袋里抽出眼鏡布,擦了擦,說道:我沒想到才不到一年,小棠你真的變了這么多,居然會把一個男人放到我以為算了,算了,現(xiàn)在說這個也遲了。 韓武依舊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左維棠聽懂了,他之前不知道韓武的分量,走錯了一步,就到了今天的地步。 左維棠依舊安靜的端起杯子摩挲著杯口,不吭聲,只時不時看向韓武時,眼中才帶了點qíng緒,左維凜先也是不急不躁的態(tài)度,可看著對面二人越發(fā)感受不到外人存在似的對視,讓他尷尬的可憐咳,引得二人齊齊看過來。 小棠還記得這里嗎?左維凜笑著問。 來了!韓武腦中靈光一閃,危機感浮現(xiàn)。 左維棠掃了周圍一眼,依舊是淡漠地點頭表示記得。 左維凜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意,口中的敘述也加了份急躁,當時爸不同意你參軍,還是我 左維棠安靜的聽著對方說完,才徐徐開口,對,所以我在知道老頭子有意要將他手里的一些東西給我時,就出柜離家了,我以為,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是為什么。 韓武詫異的抬了抬眼皮,去看左維棠果然當年的事qíng還是跟左維凜有關(guān)! 他動了動唇瓣要說話時,被左維棠伸手扣住了放在桌子上的手你看著就行,不用你出手。 左維凜被左維棠這毫不客氣的一句話,堵得立馬語塞,他藏于鏡片后面的眼睛從左維棠臉上的表qíng,緩緩移到了二人光明正大jiāo握在桌子上的手,目光閃爍,面上無怒。 小棠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什么 我知道。左維棠點頭。 為什么不能給我,你這樣左維凜眼神定定的移到他與韓武jiāo握在一起的手上,輕輕的問道,像是怕嚇著誰,是一定不會再回這個圈子的,爸那邊的期望,你也辜負了,家里盤根錯節(jié)的那些關(guān)系和利益,你也從來不放在心上,那些東西對你就是一句話的事qíng,為什么不能給我? 左維棠偏了偏頭像是有些嘲諷,又有些好笑的去看他,以前其實倒真的無所謂,只是不想我曾經(jīng)的兄弟亂摻和一些事qíng,他們大多數(shù)其實不摻和能過得更好,你要是在那個時候跟我要,老頭子再一說,給了也就給了,但是現(xiàn)在在你伸了不該伸的手以后,就絕對不行! 韓武一直捧著杯子,安靜的隱蔽自己的存在感,在聽了左維棠最后一句話時,不禁抬頭看了看左維凜,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走了眼那一副猙獰扭曲的表qíng十分可怖,但也就是一瞬間。 再細看時,左維凜依舊是那個還帶著看不透心思笑意的左維凜。 那即使是現(xiàn)在,我告訴你我吞了餌,你要不撤網(wǎng),我就得折在里面,你也一定不會再退步吧?左維凜端起杯子灌了一口黑咖啡。 左維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老頭子已經(jīng)把話傳給你了。 嗯,傳是傳了,但是那么大的餌,不吃就真的沒有下一次了,這個能夠我懊悔一輩子的。左維凜瞇著眼看左維棠,就這樣了,你不撤網(wǎng),我就得折,你還是不撤? 韓武在一旁聽得已經(jīng)有些呆愣了,這個左維凜是在把自己bī上懸崖,站在懸崖邊上來堵左維棠最后撤不撤網(wǎng)?不,或許這根本不是堵,他是在bī迫,用自己的絕境bī迫左維棠,但凡左維棠還要顧及一點點左券左母以及其他任何事,就不得不撤網(wǎng)。 因為最開始時,左維棠的網(wǎng),其實就只是要讓左維凜吃個大虧,砍去他在京都經(jīng)營起來的三分之一勢力,同時讓他為自己的不敢吃餌而懊喪一輩子,而左維凜現(xiàn)在這一招,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左維棠從手中的杯子上抬眼看了看左維凜,玩味的笑了起來,你不會。 什么? 你不會這么做,你是什么xing格別人不知道,但老頭子不可能不知道,你要是真堵了這一把,老頭子已經(jīng)進醫(yī)院了,還能等你請我喝咖啡?左維棠閑適的端起杯子看了韓武一眼,被韓武略略呆愣的樣子逗笑了,伸手去撓韓武的腮幫子。 這一次的局,你什么都不吃,只會折掉你的一只重要臂膀和支腳,但只要你還能呆在你現(xiàn)在的位置上,三五年時間,你依舊能補回來。最重要的是,你夠狠夠自私,一個臂膀?qū)δ銇碚f,什么時候都能培養(yǎng)。在這一點上,你比老頭子更甚一籌,但凡有一點風險,你都不可能去冒險,這也是為什么你一直忌憚我的地方,我有些東西,你就是想拿也拿不走!左維棠說完,放下了杯子,目光直視左維凜。 不過,就算你真的吞了餌,我也不會撤網(wǎng)的,你可以賭一賭,也許賭完了,你就知道有些東西,你永遠拿不走! 左維凜微微移開了視線,盯著一旁的綠色芭蕉葉子出神,十多秒后,他又帶著一張笑臉轉(zhuǎn)了過來,不再看左維棠,反倒熱qíng的看著韓武。 小棠平常不好相處吧? 韓武和左維棠都是一愣,不懂他這又是想做什么。 韓武倒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看著左維凜,禮貌但**的回道:挺好。 左維凜笑的更加見眉不見眼,接著說道:小棠小時候脾氣并不好,每每小媽在家里吃了虧,他就會像個小pào竹一樣,沖上去要出氣,但維晴畢竟比他大了那么多,我外公那邊留下給維晴的人也不是什么善心人,三番兩次的還是小棠吃虧多 韓武蹙眉,不解對方這一輪又是什么意思,他悄悄側(cè)目看了左維棠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下顎線條繃得死緊。 后來,小棠就自己學了乖,一次又一次的就學會了把自己裝在殼子里的樣子,雖然不成功,但好歹不是那么容易就吃虧摔跤了,在此之前,我從沒有把小棠放在心上但在他七歲那年,我才知道,小棠身上有些東西,確實不是我能拿走的,也許,我該說給你聽聽,算是給你提個醒 說著,左維凜笑得更加開懷的去看左維棠,眼里透出的jīng光似乎還有那么一絲威脅和得意,那樣子,就像是在對左維棠說你現(xiàn)在出聲給個承諾,一切都還來的及。 70、 70、第七十章 對上左維凜如此意味明顯的威脅,左維棠依舊是木著一張臉,什么都不說,也不動,連個眼神也不給韓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