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直也沒人接，宋亦可便回了句：“茶?！?/br>
    鄭懷野叫了服務(wù)生說了些什么，沒一會兒服務(wù)生便端來兩杯東西——一杯紅茶、一杯綠茶。

    他用下巴指了指宋亦可，服務(wù)生便把兩杯茶端到了她面前。

    鄭星野優(yōu)雅地做了個(gè)“請”的手勢。

    宋亦可：“……”

    她說的是長島冰茶！他明明知道。

    還一杯紅茶，一杯綠茶，裝什么貼心暖男？

    宋亦可一口飲下大半杯紅茶，便拿來桌上的伏特加“咕咚咕咚”倒入紅茶杯內(nèi)，拿吸管攪了一攪便仰頭一飲而盡。

    宋亦可酒量奇差。

    一次朋友聚會，用吸管吸了兩口Rio，沒兩秒便從臉紅到了脖子根，說“我醉了”。

    此事已然成了她們?nèi)ψ永锪鱾饕丫玫男α?，隔三差五就要拎出來鞭尸一次?/br>
    何況今日，她喝了杯長島冰茶，又喝了大半杯伏特加。

    酒精上頭，她感到心臟有些心慌心悸，存粹生理意義上的那一種，心跳像是錯(cuò)亂了節(jié)拍。

    眼皮撐不起來似的耷拉下來，而后，她望向了面前——

    鄭懷野正坐在那兒。

    他優(yōu)雅地翹了二郎腿，好像在看著她，毫不避諱。

    他記得宋亦可第一次喝酒是在初三，她沒喝多少，僅兩杯啤酒就斷了片，徹底地不省人事。

    高三那年的國慶——當(dāng)時(shí)他還在美國。

    宋亦可瞞著他跟劉裕慈、葉一涵、江銘哲等十幾個(gè)男男女女去江銘哲家轟趴。

    那一回，聽說她也是喝了兩杯便醉了，卻還是作死地一杯杯地接著喝……

    那件事，他至今都不想仔細(xì)過問。

    他只是一向最痛恨她喝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宋亦可又望了他一眼——他依然在目不斜視地看著她，神情復(fù)雜，眼底最深處似是有憤怒、恨意在交織，卻又被表面那一股淡淡的冷漠所掩蓋。

    不知道為什么，她仿佛嗅到了過往情感的氣味。

    當(dāng)年那件事，誰都不曾料到兩人之間會就那樣的戛然而止，以至分手后一年、兩年，她都覺得她們之間還沒有徹底結(jié)束，一定還會有下文。

    那個(gè)下文，她隱隱等待了好多年。

    可能這也是她在情感上一直無法向前邁一步的原因。

    這么多年了，不是沒有人追過她，其中也不乏一些優(yōu)質(zhì)的，她卻始終都無法邁出那一步。

    她總覺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們還是會再相遇。

    此時(shí)此刻，她覺得自己的預(yù)感就要實(shí)現(xiàn)了。

    被酒精麻痹過的大腦混混沌沌、毫無邏輯，她只是跟著感覺走，而她的感覺一向是瘋狂的。

    于是——

    她，拿起手機(jī)，給他發(fā)了個(gè)微信……

    -

    不知過了多久，酒勢迅猛上投，宋亦可軟趴趴倒在了沙發(fā)上。

    對面，鄭懷野看到這一幕只是輕“呵”了聲。

    劉裕慈與傅景潤相談甚歡，而一回頭便看到上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宋亦可，此刻像死了一樣倒在了沙發(fā)上。

    她眼睛沒閉緊，微微泛著白眼？

    恨不能嘴邊再吐點(diǎn)白沫。

    劉裕慈嚇了一跳，當(dāng)即便倒吸了一口涼氣，搖了搖宋亦可道：“可兒！你怎么了？你是中毒了嗎？”說著，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端到鼻尖嗅了嗅，猶豫兩秒，一副大義赴死、以身試毒的模樣，把酒杯端到嘴邊小小地抿了一口道，“這誰給她點(diǎn)的？沒下毒吧？”

    “……”

    傅景潤道：“剛剛懷野給她點(diǎn)的，沒毒，可能喝多了吧?！?/br>
    劉裕慈這才“哦”了一聲。

    而在這時(shí)，宋亦可放在桌上的手機(jī)“嗡嗡”地震了起來，上面顯示——jiejie。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沒人接便掛斷。

    只是過了一會兒，電話又一次打了進(jìn)來。

    這一次鄭懷野接聽了，說了句：“喂？”便走向安全通道。

    宋染警惕地問：“哪位？”

    “我是鄭懷野，宋亦可現(xiàn)在在酒吧喝多了。”

    “懷野？”

    “嗯，剛剛在酒吧碰見。”

    宋染便道：“可兒喝多了嗎？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是吧？忙嗎？不忙的話能不能把她給我送來。”

    鄭懷野道：“可以?！?/br>
    -

    十分鐘后，宋亦可便被裝上了車。

    車子在第一個(gè)紅綠燈路口卡了下來，鄭懷野右手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后視鏡望著后座的尸體。

    宋亦可酒量一如往常的差。

    就她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他就是把她隨便帶到一個(gè)什么地方辦了她，就是把她殺了扔到荒郊野外喂狼狗，她也完全意識不到不是么？

    酒量差成這樣怎么還敢喝酒？

    若沒有那件事，他們又何至于走到分手。

    他用后視鏡看著她——

    她雙眼輕闔正在安睡，臉頰紅撲撲的，好似一個(gè)新生的嬰兒，她嘴巴微張，正小口小口地、卻又十分貪婪地呼吸著，像一只被沖到了岸邊的小魚。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這毫無警惕心的安然睡顏，他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

    到了錦繡華閣地下車庫，鄭懷野停好車，打開了后座車門，看著宋亦可想了很久要怎么把她弄上去。

    抱？

    扶？

    頓了片刻，他最終把她背了起來走向電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