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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不解的皺眉看著她,只聽小丫頭抽抽嗒嗒的哭訴道:小美要把我們賣去哪呀,還要坐飛機(jī)這么遠(yuǎn),mama會找不到樂樂的。 白忱五官都扭曲了,繃著臉看一副傷心yù絕的小家伙,這到底是哪里得出的邏輯他要把他們賣了? 安安也眼眶紅紅的,還要摟著meimei安慰,白忱終于繃不住咳了一聲:我們?nèi)ソ泳司?,賣你們有人要嗎? 安安樂樂疑惑的瞪著眼,白忱解釋道:就是mama的弟弟。 本來想給鐘禮清一個驚喜的,鐘岳林因?yàn)閰⑴c了白友年的案子無法回國,所以只有鐘孝勤能回來和她團(tuán)聚。而鐘孝勤聽到能和四年未見的jiejie重聚,當(dāng)即就要回國,白忱只能放棄和孩子們的游樂園之約。 而且要他一個人帶孩子們?nèi)ビ螛穲@那么吵的地方,那還不如直接拿槍斃了他。 白忱對小孩子真是頭疼得不行,安安樂樂一聽是去接舅舅,雖然還是不太明白這其間的含義,但是qíng緒馬上高漲起來。 舅舅是坐這個飛機(jī)嗎? 應(yīng)該不是,舅舅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飛機(jī)可能累了,開的慢。 對啊,那就不是這個了,這個很快,看看,都沒了呢。 白忱無語的聽著孩子們幼稚的話語,嘴角抽搐,一路忍耐著終于到了機(jī)場,倆小鬼下車之后就開始亂跑。 白忱氣得快瘋了! *** 鐘孝勤的飛機(jī)晚了半個小時,出來時一眼就認(rèn)出了白忱,這四年白忱倒是去見過鐘岳林無數(shù)次,和鐘孝勤見面的機(jī)會卻很少,尤其之前兩人因?yàn)橘~本的事兒鬧得不太愉快,見面也免不了有些尷尬。 姐夫。鐘孝勤率先開了口,他有些意外白忱會親自來接他。 白忱只微微頷首,他本來就不多話,現(xiàn)在場面僵持就更加懶得應(yīng)酬,倒是一旁的倆小家伙很快掙脫他,直接跑到了鐘孝勤面前:你是舅舅嗎? 樂樂歪著頭打量鐘孝勤,嘴巴咧開:和mama長得好像。 鐘孝勤瞪著眼看倆小孩,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們,頓時欣喜的俯下-身:安安樂樂? 安安一個勁點(diǎn)頭,鐘孝勤年輕有朝氣,很快就和兩個小家伙混熟了,回去的路上安安樂樂馬上就拋棄了白忱,直接窩在鐘孝勤身邊,還熱烈的和他討論飛機(jī)餐。 白忱支著下顎,目光長久的駐足窗外,孩子們嬉笑的聲音卻一句不落的傳進(jìn)了他耳朵里。 心qíng忽然有些復(fù)雜,這種感覺白忱從來沒有過,想起孩子們和自己的關(guān)系,再對比其他人,忽然有點(diǎn)空dàngdàng的失落感? 白忱皺眉想著,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極少會有這么在意的事qíng和東西。 車子剛駛進(jìn)市區(qū)不久,忽然毫無預(yù)兆的停了下來,姜成山準(zhǔn)備下車查看,白忱看著周圍的地形,忽然對鐘孝勤吩咐:好好看著他們。 鐘孝勤知道白忱是做什么的,聽他此刻肅穆沉著的嗓音,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他左右看了看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 兩個小家伙還在拼命往外張望,鐘孝勤急忙把他們的小腦袋按進(jìn)懷里:咱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吧,看看誰笨笨最先動。 鐘孝勤鎮(zhèn)定的哄著孩子,心里卻異常緊張,他看過太多的黑幫警匪片,這種場面大都要見血的,這會嚇壞兩個孩子吧。 他焦慮的往外看,兩個小家伙倒是老實(shí)了很多,雖然嘴里還在念念有詞,倒是不怎么往外窺伺了。 白忱下車之后,迎面果然開來一輛黑色越野車,車門拉開后下來四個男人,雖然不至于夸張到手里拿了刀具,但是個個都面色不善,眸光狠戾。 果然領(lǐng)頭的高個兒沒說幾句話,就直接拿出手槍對準(zhǔn)了白忱。 白忱和姜成山只有兩個人,而且白忱即使被威脅著也臨危不懼的站在他們面前,對方為首的和白忱說著什么,似乎在談事qíng。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談事要用這種方式,鐘孝勤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報警,白忱本來背景就不gān凈,要是報警會不會連他也會被牽連?手機(jī)在掌心里被握得發(fā)熱,還泌出了一層冷汗附著著。 他正在猶豫,忽然驚見白忱一個反手擒拿就將對方手里的槍支奪了過來,動作幾乎一氣呵成,快得他都來不及反應(yīng)槍口已經(jīng)抵上了對方的眉心。 鐘孝勤倒抽一口涼氣,心臟突突直跳,連忙低頭確認(rèn)孩子們的qíng況,要是這qíng形被孩子們看到了,不僅會被嚇到,對白忱也會有yīn影的。 所幸兩個孩子都老老實(shí)實(shí)趴在他胸前沒亂動,鐘孝勤這才松了口氣。 白忱他們站立的位置離車不遠(yuǎn),但是這款車的隔音效果很好,對話連他都聽不清楚更別說兩個小孩子了,但是鐘孝勤還是免不了擔(dān)心,白忱會不會沒譜到當(dāng)著孩子開槍! 白忱的槍口對準(zhǔn)對方為首那個高個,氣氛變得焦灼起來,他們不知道在談什么,但是漸漸的其他人都往后退了幾步。鐘孝勤以為事qíng要有個結(jié)尾的時候,白忱忽然狠狠砸了對方的腦袋兩下,將人按在了車身上。 車身一陣劇烈晃動,鐘孝勤更加用力的摟住孩子們,白忱俯身在那男人耳邊說話,表qíng冷酷狠辣。 鐘孝勤看著,不由又記起自己被他按在地板上那恥rǔ一幕,白忱似乎并沒有多少變化,或者說他的背景,依舊是離他們的生活遙不可及的。 白忱沒再有多余的舉動,只是被壓制的男人似乎被他的槍砸到太陽xué,赤紅的液體順著烏黑的發(fā)絲落在了車前蓋上。 鐘孝勤看得有些心驚,白忱在對方耳邊警告幾句,對方神色巨變,鐘孝勤猜想白忱一定又是用什么伎倆讓對方折服,他的手段向來極多。 局面反轉(zhuǎn)之后,那一行人láng狽的離開,白忱和姜成山又低聲耳語幾句,大概在jiāo代后續(xù)的事qíng該如何處理,鐘孝勤還看著姜成山拿出一塊白色手帕,面無表qíng的將車身上的血跡擦gān,那方白色手帕如紙巾一般被他復(fù)又塞回了口袋里。 而白忱手里的槍,輕飄飄的扔進(jìn)了姜成山手里。 這一切白忱做的極其順手,好像cao縱過無數(shù)遍,上車時表qíng都沒有任何異常,似乎只是下車查看了一下車子的異狀而已。 鐘孝勤感覺到懷里的孩子似乎有些瑟瑟發(fā)著抖,他低頭一看,安安居然睜著驚恐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目視前方。 鐘孝勤不知道安安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但是他這副樣子顯然是被嚇壞了。 白忱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孩子的異狀,安安從他上車開始就不愿看他一眼,還刻意把脊背轉(zhuǎn)過去,孩子的腦袋一直低垂著,視線不知落往何處,而小手則僅僅攥著鐘孝勤的衣角,力道極大。 *** 肖禾剛從江市處理完事qíng回來,路上就接到了肖母的電話,這個電話來得太及時,他幾乎不用接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所以肖禾只看了一眼,直接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 在醫(yī)院樓下卻碰到了姚堯,肖禾并不意外,面無表qíng的鎖了車直接越過她準(zhǔn)備上樓。 姚堯緊隨其后,表qíng變得格外緊張焦躁,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驕傲理智:肖隊,我有話跟你說! 肖禾頭也不回,嘴角卻拂過一抹冷笑:我之前警告過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姚堯幾步?jīng)_到他前面,伸手?jǐn)r住他,眼里幾yù噴出怒火:你怎么可以我明年就有機(jī)會調(diào)去重案五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因?yàn)槟阋痪湓捑腿珰Я?!四年,我努力了四年的成果?/br> 當(dāng)聽到被調(diào)去J縣的命令,她只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她辛苦得來的一切就這么被毀了,去到那種地方,她還有什么出頭之日可言。 而且這很明顯是肖禾在打壓她,她去找了肖母求助,肖母居然也冷冰冰的不愿見她。 仿佛一夜之間什么都變了,以前她仗著肖母的溺愛,沒有一次把肖禾的話當(dāng)真過,不管肖禾怎么警告她都不當(dāng)一回事。 可是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肖禾并不是沒有底線的,他以前不動或許是忌憚肖母,肖禾是出了名的孝子,現(xiàn)在似乎是為了林良?xì)g要和母親對立了。 肖禾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眼神冰冷的注視著她:我說過,良?xì)g是我的底線。可惜你不自量力,偏要碰。 姚堯面色蒼白,唇角緊抿,很久才憋出一句:是阿姨她,她不愿意你和林良?xì)g在一起,這才找我出主意的。 肖禾諷刺的笑了笑:是嗎? 他說完要走,姚堯又匆忙攔住他,幾乎快語無倫次了:肖隊我錯了,你可不可以別讓局里調(diào)走我,就是做文職也可以?;蛘?,或者把我留在水城就行。 肖禾沉郁的看她一眼,并不說話。 姚堯急的眼淚撲簌著掉了下來,無措的哽咽道:那我爸呢,他有什么錯,你連他都要調(diào)走! 肖禾眼底有徹骨的寒意,一字字無qíng道:因?yàn)槲也辉试S你再出現(xiàn)在良?xì)g周圍,連她生活的城市也不可以。 姚堯呆滯住,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 她錯了,當(dāng)真錯得離譜,以前以為肖禾會因?yàn)樾つ傅年P(guān)系一直沉默,雖然中間肖禾不只一次明令拒絕過她,但是她總覺得肖禾是孝子,總會依照母親的意思放棄林良?xì)g。 林良?xì)g到底有什么好,還不是處心積慮的嫁給你,她又比我qiáng多少!姚堯歇斯底里的吼,我有什么錯,不是和她一樣用手段接近你!為了愛qíng耍點(diǎn)手段有什么不可以! 肖禾眸色更冷,伸手扣住她的脖頸,姚堯被他抵在墻根,幾乎提不上氣。 肖禾臉上的表qíng猙獰可怖,比任何時候都要嚇人:你憑什么和她比,她就是再不好,我也愛她。你懂愛qíng嗎?世界上完美的人那么多,可惜都不叫林良?xì)g,我要的只是林良?xì)g。 林良?xì)g或許有千萬種不好,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完美的人,可是能讓他難過心疼的也只有這一個人。 誰說不完美的人就不配擁有愛qíng,他和林良?xì)g過去都有無數(shù)的缺點(diǎn),不懂愛、任xing、驕傲自大,可是他們在彼此傷害中成長了,反而在這個時候,相愛變得異常艱難。 難道犯過一次錯,真的就不配再愛了嗎? 姚堯連唇色都幾乎褪卻gān凈,肖禾猛力甩開手,只淡淡吐出一句:別再來找我,再出現(xiàn)一次,恐怕你連J縣都呆不久。 姚堯疲軟的沿著墻根滑落,顯然是被肖禾嚇到了,她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可見肖禾是真的動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