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閉上了眼，在他吻上來時，突然出了聲。

    “懷禮?！?/br>
    “嗯？”

    “如果，我想跟你談戀愛呢?！?/br>
    她都沒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什么的了。在他看來，她很不可思議吧。

    她又睜開眼。看著他。

    懷禮便微微笑著，眸色淡淡的。

    “一定要談戀愛？”

    好像在說，這樣也很好。

    她說不出話了。

    他看著她，又溫和地問，“做不做？”

    她望著那個溫柔的，情緒不明的漩渦。

    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里面是殘酷。

    還是什么。

    她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電話。

    房間一片狼藉，南煙差點沒找到自己的手機，忍著腰腿酸痛不留神跌下了床，摔得膝蓋都疼。

    她接到了電話，整個人越來越清醒。

    懷禮聽到動靜也醒了，才睜開眼，她忽然又竄回了他懷中，勾住了他的脖頸，很開心似的，“懷禮——”

    他沒醒透徹，順勢撫了下她脊背，還沒說話，她又迫不及待跟他分享，“我的畫賣出去了，我掛在朋友的朋友的畫展上，賣出去了——”

    不知怎么，她好像哭了。熱燙的眼淚浸潤他皮膚。

    或許還是錯覺。

    他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想起，康復(fù)中心認(rèn)識她的那個小姑娘說，她的舅媽總是打她的。

    她也會哭嗎。

    他從小到大沒挨過揍，不知道被家人揍哭是什么體驗。

    只嘗過生病無人陪伴的滋味。

    “賣出去了，第一次有人買我的畫，”她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好像都顧不上他醒了還是沒醒，“第一次有人買我的畫……”

    懷禮閉著眼，拍她的脊背，依然困頓，“寶貝好棒?！?/br>
    好像還有很多話想問她。

    但是又問不出口。

    問出口了是謊言，又有什么意思呢。

    懷禮翻了個身，帶著這樣的思緒，又要睡過去。

    他好像并不十分在意。

    南煙望著他背影，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不知是繼續(xù)睡還是什么，她幾乎手足無措。

    懷禮忽然又轉(zhuǎn)過來，眉目沉沉。

    看著她。

    “會滑雪嗎?！彼麊査?。

    她思索一下，“會……一點？試過一次？”

    “那跟我去滑雪吧，”他唇角微揚，攬著她到懷中，又閉上了眼睛，依然困得漫不經(jīng)心，“就當(dāng)是給你慶祝。”

    作者有話說：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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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未滿

    64.未滿

    “1萬7千, 確定這個價格成交么？”冷泠最后跟徐宙也確認(rèn)，抬頭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用筆敲了下桌子, “——哎?！?/br>
    徐宙也恍惚回了神，干咳一下，調(diào)整坐姿，點頭：“嗯，她說可以, 就這個價出掉吧。”1話

    “你最近怎么總是心不在焉的, ”冷泠輕笑了下，低頭記錄, “那個買家我認(rèn)識，以前在美術(shù)雜志的編輯社工作的, 他很會捧人，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br>
    徐宙也幫忙整理手邊的展覽宣傳冊, 隨手翻過去, 只能在最末頁找到南煙那副畫的預(yù)覽圖。

    別的畫手, 但凡冷泠一個美院的學(xué)生都有寥寥一二句簡介。

    南煙卻沒有。

    這副致敬梵高的《星空》圖是他和南煙剛談戀愛的那幾年一次去郊外宿營時畫的。她半夜起來坐在山坡上畫了上半幅就回去睡了，他起來又補了下半張圖。

    屬于他們共同的作品。

    “我之前也問過你的意見的, 你堅持只署她的名字，那么這筆錢你肯定是一分都分不到的, ”冷泠嘆氣，停了筆，“不過對你來說，分你多少錢肯定不是最重要的, 你想幫她的, 是不是？”

    徐宙也有點心煩意亂。

    他起身, 猶如把千斤重的身體從沙發(fā)上拎起來一樣。踱步到窗戶邊，低下頭，沉默著點了支煙。

    冷泠望著他被火光輝映得明滅的眉眼，又靜靜地說：“如果那個買家后續(xù)還想聯(lián)系南煙，本來是屬于你們兩個人的機會，你卻提前放棄了，你真的——”

    “我沒關(guān)系的，”徐宙也說，半長的頭發(fā)遮得他眉眼頹倦，“她比我更需要?！?/br>
    “我能問問是什么事嗎？”冷泠思索著開口，“為什么她會這么缺錢？你們做了那個墻繪，不是拿到了一筆錢了嗎?！?/br>
    徐宙也搖了搖頭，不想多說的樣子。

    他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不遠(yuǎn)鱗次櫛比的瓊樓高廈，陷入紛亂的思緒。

    她昨晚又沒回畫室。

    又和懷禮在一起嗎？

    剛才給她打電話，明顯還沒起床。

    “你還真挺喜歡她的?！?/br>
    冷泠便也不多問了，笑了笑，收拾好桌面七七八八的東西起身，向里走，“下午我叫了幾個學(xué)生來幫忙，當(dāng)個志愿者，協(xié)調(diào)一下秩序什么的，這幾天就不麻煩你跟著我忙出忙進(jìn)的了，南煙晚上要走吧，你去送她吧?！?/br>
    徐宙也忽然出聲，叫住她：“冷泠。”

    冷泠回頭，似笑非笑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期待，“怎么了?！?/br>
    “謝謝你。”徐宙也說，“這次要不是你——”

    冷泠輕嗤著，“就這個啊。”她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我也跟你說了，希望下次把你自己的畫送給我，我肯定能給你賣個更好的價錢?！?/br>
    這幾天忙畫展的事情，午飯基本是大家一起解決。紀(jì)思明有時刻意給他倆騰空間相處，一早就找理由開溜了。

    中午徐宙也沒跟冷泠一起，準(zhǔn)備提前回畫室看看南煙有沒有回來。

    本來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事，卻始終問不出口。

    怎么問呢。

    你和懷禮在一起？

    你們又睡了嗎？

    你在他家嗎？

    沒交往為什么和他走得這么近？

    只是炮.友還是戀人未滿？

    也許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罷了。

    今晚她要飛俄羅斯的。

    他還說了無論如何都要送她的。

    上午來觀展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光了，大家都準(zhǔn)備收工去午休了，迎面進(jìn)來個挺著孕肚的女人。

    模樣二十七八，打扮很精致。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畫展工作人員走上前，“我們下午兩點開展，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了?！?/br>
    施蓓蓓環(huán)視一圈兒畫廊，翻了翻手中的畫展宣傳冊，打開最后一頁，猶豫著問：“南煙的畫掛在你們這里？她……是叫南煙吧。”

    不確定這個是否是真實姓名似的。

    “南小姐的畫啊，”冷泠正好走下來，過去了，溫和地笑笑，“早上就賣出去了，可以看看別的呢？”

    施蓓蓓抿了下嘴唇，“不是……我找南煙，她在嗎？”

    尤奕挎著包匆匆進(jìn)來了，“這里想停個車也太難了吧，施蓓蓓，你怎么不等等我就進(jìn)來了，這臺階那么高，我還想給盛司晨或者晏語柔打個電話問問先——”

    施蓓蓓神情卻很堅定，又問冷泠：“南煙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