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92節(jié)
南煙察覺床上有動靜,回過頭來,眨了眨清澈的眸。如此映著窗外雪色,更幾分與秀氣五官不相襯,卻又十分融洽的妖冶。很漂亮。 懷禮翻了個身,平躺在床,撫了下額頭,沒那么燙了,出聲時,嗓子卻仍有點發(fā)緊,“起這么早?” “不早了,是你醒太晚了,”南煙又回到床上,在外面坐了會兒四肢冰冰涼,她便縮到他身邊,偎著他,關(guān)切地問,“好點了嗎。” “嗯,”懷禮鼻息很輕。 才應(yīng)了聲,她又趴起來,伸手探他的額,“好像沒那么燙了?!?/br> 他看著她,有點無奈地一笑,又閉上眼。沒什么力氣說話似的,“離我近點?!?/br> 她又靠近他一些。 “要不要去醫(yī)院?打個針什么的,感覺你病的很重,”南煙還吸了下鼻子。她居然沒被傳染到,或者可能是勁兒還沒起來。 她臉頰貼了貼他手背,也很燙,“去醫(yī)院吧懷禮,你不想開車我去叫個車好了?也不是很遠(yuǎn)。” 這么殷勤。 懷禮心底嗤笑了聲,卻是淡淡彎起了唇。 他翻過身,又用被子包住了她,她整個人便被拽入他懷中去。 下巴抵在她額頂,聲音很低,“今天有事嗎。” “今天周末……”她思索一下,還沒接著往下說—— “那再陪我待會兒。”他說。 . 昨晚那個臨時的酒局一直拖到很晚,那會兒徐宙也給南煙打了電話她就不接了,還以為喝太多回去睡了,結(jié)果她也沒回畫室。 陳冰的家人最近住院,前幾天住在二環(huán)那個公寓,南煙陪著他家小孩兒。 徐宙也心想她昨晚是不是又回公寓了,昨天電話還能打通,今天打過去就提示欠費了。 聯(lián)系不到她,他有點擔(dān)心,今天和冷泠去見林先生的路上經(jīng)過這里,便臨時下了車,準(zhǔn)備一個人上去看看。 敲門沒人,他又給陳冰打電話。 陳冰說他家小孩兒昨晚沒住這兒。 冷泠在樓下等他,打來電話:“下雪了路不好走,今天堵車嚴(yán)重,我們得快點過去了?!?/br> 那位林先生不喜歡遲到的。 徐宙也心里知道,有點著急,不由地心亂如麻,又在門前徘徊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樓上是懷禮家。 他們昨晚在一起嗎? 望著消防樓道冗長的樓梯,他猶豫要不要上去問問。 還是算了吧。 他又迅速撥號,嘗試給南煙打電話,正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電梯口下樓,樓梯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是懷禮。 徐宙也倏地停住了腳步。 懷禮走了下來,也看到了徐宙也。他容色倦淡,似乎精神不佳,先同他打了招呼,“今天沒去畫畫?” 徐宙也見他徑直走來,目標(biāo)好似就是2104,抿了下唇,目光死死盯著他,問了句:“南煙呢?!?/br> “還在睡?!睉讯Y拿出鑰匙開門,語氣很平淡。 “還在睡?在哪睡?”徐宙也皺緊了眉,壓低了嗓音問。 懷禮微微側(cè)眸,好像他這個問題很奇怪似的,淡聲,“在我家。” 徐宙也眼見他進去,幾乎一個挪步,轉(zhuǎn)身就要上樓了。 卻又收回了腳。 他去做什么呢。 他一個前男友,有什么資格干預(yù)她。 越想越暴躁,剛才聽到懷禮那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也暴躁。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無休無止地催促他。 他攥緊了拳,踹了腳消防通道的門。 情緒積壓在胸口無法平復(fù),他看了眼半敞開的那扇門,還是轉(zhuǎn)身下了樓。 懷禮聽到了門外那聲響,拿起洗手臺上的牙具和她的毛巾,離開她家,又上樓了。 展館墻繪收尾階段,今天要閉館檢查線路和消防措施,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南煙這段時間忙得分不清白晝黑夜星期幾,以為還要去,起來了看到肖邇的微信才發(fā)現(xiàn)不用。她困倦異常,好像真的有點感冒了。 已經(jīng)下午三點了。 徐宙也發(fā)了好幾條微信給她,問她昨晚去哪里了,她準(zhǔn)備回復(fù)她在公寓這邊,消息卻發(fā)不出去了。 嘗試打了個電話,欠費了。 正此時,懷禮回來了。 他精神狀態(tài)恢復(fù)了一點,替她去樓下拿了牙具。 南煙便三步兩步跳下床,隨手撈了件他的襯衫穿上,和他一起去洗漱。 懷禮低頭擠牙膏,順手給她的也擠上了,遞過去,“剛才有人來找你?!?/br> 南煙接過來,“誰?” “你前男友?!?/br> 她嗆了下,眉心輕輕一攏。 這么巧? 懷禮臂彎搭著她的腰,慢條斯理刷著牙,靠近鏡子觀察一下側(cè)臉和下頜。南煙透過鏡子去看他,他漱了口,視線又落回了她身上,“聽說你們要開畫廊?” 南煙還在刷,在鏡中與他對視,點點頭,“有這個打算?!?/br> 懷禮便輕輕一笑:“哦,還挺有理想的?!?/br> 懷禮涂好了剃須膏,才拿起剃須刀,南煙便說:“我?guī)湍惆??!?/br> 他看著她,淡淡地笑,“你會嗎?!?/br> “不會啊,”南煙老實說,又揚起笑臉,“試一次就會了,你不是也沒給女人涂過指甲油涂一次就會了嗎?” 懷禮便遞給了她,一手撐住大理石臺邊緣,低了低身,“小心點,刮破了找你算賬?!?/br> “算什么賬,”南煙端詳一下他下巴,將剃須膏又抹勻了一點,“晚上多干.我?guī)状???/br> 懷禮倒是一點不驚訝她會說出這么不害臊的話,看著她笑起來。 她揚了揚眉,一臉?gòu)汕?,“還有這么好的事?” “你覺得是好事?” 她一臉不置可否。 于是他又朝她的方向彎了腰,“那來吧?!?/br> 真不怕她給他刮破似的。 南煙不說話了,聚精會神,刮得小心翼翼的,一點都不敢走神。 懷禮低了眸,看著她動作。 她的睫長而卷翹,鼻尖一點小痣,五官秀氣皮膚又白,穿著他的襯衫明顯不合身,紅發(fā)披拂下來胸前一灣瑩瑩繞繞。 他不由地想起在畫室又遇到她的那天。 南煙問:“你怎么不用電動的?!?/br> “偶爾也用,”懷禮說,“這個剃的比較干凈?!?/br> “這樣啊?!?/br> “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彼终f。 她應(yīng)著,手上動作慢了一下,“嗯,去哪里?!?/br> “上次那個地方。” 上次? 南煙思緒一頓。 去見晏語柔的爺爺嗎? 是,他有女朋友的。 走了下神,倏爾聽到頭頂呼吸沉了。他輕輕抽了口氣,有血珠子順著剃須膏的泡沫滲了出來。 南煙手一僵,“……對不起。” 懷禮用水清洗掉剩余的泡沫,依然有血往外滲。南煙有點手忙腳亂,著急了,索性吻了上去,唇舌之間血腥彌漫。 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懷禮眸色深了些許,她卻又沿著那傷口去匆匆吻他的唇,很低聲地,“對不起,真是不小心?!?/br> 他倒是沒幾分慍色,似笑非笑,很認(rèn)真地問她,“怎么辦?” 她主動地盤上了他的腰,他便將她輕輕一托,轉(zhuǎn)身往房間走,報復(fù)似的,也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她的嘴巴,“真乖?!?/br> . 懷禮走后,南煙隨便吃了點東西,又睡到了傍晚。她好像有點感冒了,整個人都有點昏沉。 這時手機響了。 “剛醒?”他的聲音很淡,迎著夜風(fēng),好似在抽煙。 南煙撫了下額頭,“嗯?!?/br> “今晚有空?” 她愣了一下,心開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