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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再次一轉(zhuǎn),他凝視我的眼睛,鄭重建議:“但是想象被剃光羊毛的小綿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br> 禁不住一笑,我點頭,“謝謝你,我會試試。” 大概是見我心情有所好轉(zhuǎn),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站起身來。 “那我就不打擾了,早點休息?!绷粝逻@句簡單的道別,他徑直走向房門,卻又在我起身打算送他時駐足門前,回過頭來講視線投向我。 “順便一提,雖然你可以從窗口跳下去,但我個人并不希望那種事情發(fā)生。不為別的,只是覺得很可惜,也許還會感到很難過——畢竟我對你有相當?shù)暮酶小!本瓦@么側(cè)著身與我對視,他口吻隨意,一字一句間恰到好處的停頓和那雙眼睛里誠摯的目光卻都透著珍重,“還有很多人需要你,魏琳。你的朋友,你的學(xué)生……如果你不介意,還可以算上我。就算你不在乎這些,也該在乎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未來。而一旦你跳下去,就不會再有機會擁有它?!?/br> 時至今日,我仍然能想起他當時的神態(tài)和動作。每一個細節(jié)都印象深刻。 我從沒有哪一刻像那個瞬間一樣感謝一個人的出現(xiàn)。他直白地坦露接近我的意圖,同時毫不吝嗇地饋贈給我最多的善意和幫助。哪怕在相遇之前我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哪怕我們相識不過短短兩個月。 因此我一直認為,遇到秦森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之一。 直到三年前。 此時此刻躺在臥室的大床上,我發(fā)現(xiàn)我對三年前那件事的印象已經(jīng)不再深刻。窗外隱隱傳來雨聲,卻不像四年前那個夜晚一樣風雨大作?;蛟S是因為場景無法再現(xiàn),也或許是受到所謂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的影響,我無論任何都記不起來事情是怎樣發(fā)生的。當時的光線、時間……或者別的東西。別說是細節(jié),我甚至想不起事發(fā)地在哪。 我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下樓。 屋子里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見秦森的身影。他把鎮(zhèn)定劑和注射器都藏了起來。我的鑰匙也不見了蹤影。 慢悠悠地走到玄關(guān),我擰動門把,果然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被反鎖。 他以為這樣就能把我鎖在家里? 既想束縛我,又想擺脫我。即使是在清醒的時候,他也不擔心暴露自己這種矛盾的想法。我嘆了口氣,不準備試著聯(lián)系曾啟瑞先生訊問秦森的去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是那起殺人jian/尸案獨自出去的。 我不可能永遠遷就他。 回到二樓的臥室,我換好衣服,又在洗衣間取了一把雨傘,從書房的落地窗翻出了屋子。除了防狼工具,我沒有帶上現(xiàn)金或是別的東西。漫無目的地撐著傘順著山路往下走,我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去哪里。在這座城市居住了三年,我和從前的親戚朋友斷絕了聯(lián)系,也從未嘗試結(jié)交新的朋友,幾乎每天從早到晚都圍著秦森轉(zhuǎn)。對此我沒有任何意見或是不滿——至少在今天以前,雖然偶然會因為他的清醒而缺少安全感,但大體上來說我過得很安穩(wěn)。我以為我們終于找到了一種平衡。 然而現(xiàn)在秦森卻在試著打破這種平衡。 一輛白色跑車經(jīng)過我身邊。我正走神,沒注意到它停了下來。 “魏琳——” 熟悉的女聲穿透雨幕鉆進耳朵里,我條件反射地剎住了腳步。 轉(zhuǎn)過身,恰好看到那個女人從車里鉆出來。她太過急躁,甚至沒有打傘,就這樣站到綿綿細雨中,在距我大約五十米的地方震驚地張大眼看著我,胸脯因情緒激動而微微起伏。不同于陶葉娜,她身型嬌小,留著干練的短發(fā),身著白色職業(yè)裝,腳踩五厘米的高跟鞋。單眼皮,大眼睛,五官端莊,裸妝精致。 簡嵐。 真可怕,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不過三年不見,剛才居然有些認不出她。 我無意識地退后兩步,緊接著轉(zhuǎn)身就走。 頭兩步還腳步鎮(zhèn)定,從第三步開始便忍不住跑起來。我聽到了她追過來的腳步聲,伴著恐懼撕扯我的頭皮。我只能愈發(fā)加快步伐,拼盡全力逃。這時候我才后知后覺地想起,為什么上個月電視里“敲頭魔鬼毛一瑞”專題節(jié)目中那個主持人的聲音那么耳熟。那就是簡嵐。 “魏琳!”她還在我身后窮追不舍,丟下她的跑車,像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我。 我不得不丟掉雨傘發(fā)足狂奔。 冰涼的雨絲迎面劃來,漸漸將我的頭發(fā)和衣物淋濕。我感到渾身發(fā)涼,視野內(nèi)景物顛簸,眼前的所有的場景都開始模糊??晌胰砩舷旅恳淮缂ou都緊繃到極致。我沒辦法停下腳步。 不能讓她追上。我告訴自己。 從三年前開始……我們就不該再見面。 ——從秦森因為殺害她的父親而被告上法庭那天開始。 ☆、第十六章 我成功甩掉簡嵐之后,小雨漸漸停下來。 一路朝著與城區(qū)相反的方向跑,再回過神,我已經(jīng)到了附近的鄉(xiāng)鎮(zhèn)。這一塊地區(qū)是縣內(nèi)的水稻雜交制種基地,快到春季下種最忙碌的時段,田埂兩旁多已扣棚,甘蔗也早就開始播種。身上衣服都被雨水淋得透濕,稍有風拂過也會感到寒意刺骨。我慢慢往前走,反復(fù)搓著指尖發(fā)涼的手,打算到最近的涼水村借一條毛巾擦干頭發(fā)。 結(jié)果還沒有抵達涼水村,就見那臺白色跑車飛速經(jīng)過身邊,猛地調(diào)轉(zhuǎn)車頭橫擋在我面前。簡嵐還坐在駕駛座上,手握方向盤,隔著半開的車窗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目光如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