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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親我干什么?!?/br> “想親不就親了?!壁w亦晨穩(wěn)穩(wěn)抱著她,聲音從她腦袋頂上傳過來,呼吸掃過她耳后,“別緊張,珈瑛?!?/br> 他察覺到她緊張,卻也沒松手。胡珈瑛愣了會兒,慢慢放松下來。她僵在身前的手滑下去,輕輕扶在他的手邊。 “我姐跟她對象,準備明年四月結婚。對方是個老師,文化人,工資不多,人老實,很疼我姐。兩口子比較困難,買不起新房,所以結婚之后可能就要住在這里。這么多年,我姐把我拉拔長大,房子是她應得的。我是個男人,將來自己成家立業(yè),自己負擔?!彼犚娝嬖V她,嗓音低陳,說得很慢,很穩(wěn),“現(xiàn)在跟你說這些,也是想給你更多時間想明白。我想要你,但不是想讓你稀里糊涂就跟了我。 “警察工資少,頭幾年從基層做起,更辛苦。我沒房,沒車,沒錢。你要是跟我,怕是有小半輩子都過不上好日子。等將來進了刑警隊,我還會沒時間陪你,甚至這條命也不能給你?!?/br> 聲音頓下來,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給她考慮的機會。但他沒等太久。他收攏了圈住她的胳膊,下巴不輕不重地挨在她的耳邊?!安贿^如果你想好了,肯跟我——我會讓你有吃,有住,有穿?!彼f,“可能不比別人的好,但我會盡我所能,把能給的都給你?!?/br> 胡珈瑛望著自己的鞋尖,一時沒有吱聲。她想起一九九零年的冬天。那天長春的火車站人潮洶涌,她屏住呼吸試圖逃走,最終卻在人群中停下了腳步。后來胡義強把冒著熱氣的玉米給她,她將它捧在手里,焐熱了手心。 她知道什么是富有,也知道什么是貧窮。她知道什么樣的選擇,是她真正想要的。 “我媽以前老跟我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是女人要記得,雞是雞,不是它有幾斗米;狗是狗,不是它有幾碗剩飯?!蔽龅氖挚圩∷氖持?,她垂著眼開腔,“我中意的是你,想明白了,不后悔。” 身后的趙亦晨默了默,垂下腦袋,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里。 她聽到他笑了。笑得很輕。 大三的一年過得很快。南方城市回暖不久,最熱的暑天已悄然而至。 暑假有不少學生留在宿舍,準備下一個學期的考試。胡珈瑛備考律師資格證,往往要在自習室待到夜里十一點,才慢慢走回寢室。 建軍節(jié)那天晚上,她踩著門禁的點趕回宿舍,在一樓的走廊碰見了許可馨。 她默不作聲地垂著腦袋,平時打理得漂亮的卷發(fā)蓬亂地披散在肩頭,腳步又慢又輕,好像每一步都拖得疲憊艱難。要不是她背上的書包眼熟,胡珈瑛險些沒認出她。 “可馨?”小跑到許可馨身旁,胡珈瑛伸手替她捋了捋臉邊的頭發(fā)。擋在耳旁的幾縷發(fā)絲被撥開,露出她通紅的眼眶,還有臉頰上凝著點點血珠的擦傷。胡珈瑛一愣,“臉上怎么流血了?” 下意識別過臉,許可馨抬起胳膊擋開她的手,甕聲甕氣地敷衍:“不小心的?!?/br> 她嗓音沙啞,每個字的尾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胡珈瑛翕張一下嘴唇,岔開話題,不再追問:“今天跟你們系主任聊得怎么樣?” 許可馨沒有回答。她低下頭,忽然加快腳步,跑向樓梯間。 留下胡珈瑛怔怔地停步在樓道里,聽著那串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遠去。 同寢的姑娘只剩胡珈瑛和許可馨還留在宿舍。胡珈瑛回到518時,寢室里空無一人。許可馨洗澡用的臉盆已經(jīng)不在角落,胡珈瑛望了一眼,便收拾好換洗的衣服,拿上自己的盆走向浴室。 公共浴室只一個澡間拉上了浴簾,簾子后頭有水聲。她想了想,沒有出聲打招呼,徑自踱進隔壁的澡間。撩起衣擺脫下上衣時,胡珈瑛隱隱聽見什么聲音。她停下手里的動作,下巴卡在領口,上衣罩住了腦袋。 嘩嘩的水聲里,壓抑的細語聲時隱時現(xiàn)。隔著一道隔板,胡珈瑛聽得不清晰。 “可馨?是你嗎?”她穿回上衣,靠近澡間的隔板,試探著揚聲,“可馨怎么了?” 隔壁的水聲仍在繼續(xù),胡珈瑛側耳貼向隔板。 許可馨囈語似的聲線打著顫,幾乎被嘩嘩作響的水聲徹底淹沒。遲疑地走出自己的隔間,胡珈瑛來到隔壁拉緊的浴簾跟前。騰騰熱氣溢出澡間,攀上她微涼的臉頰。她屏住呼吸,聽清了許可馨嘴里斷線般重復的話:“我不是……我不是……” 收攏眉心,胡珈瑛抓住浴簾,“可馨我進來了?。俊?/br> 不等里面的人回應,她便拉開浴簾。熱氣撲面而來,蒸熱了她的眼眶。她看到許可馨赤/條/條地跪坐在瓷磚地上?;姵龅臒崴疂餐噶怂念^發(fā),也澆紅了她的身子。她低著腦袋、抱著胳膊,岔開腿一絲/不/掛地坐在氤氳熱氣里,狼狽,渾身透紅,卻好像毫無知覺。 胡珈瑛腦仁一緊,拔腿沖上前,關掉了花灑。幾滴熱水濺上她的腳背,guntang而刺痛。她縮了縮腳,回過頭。 “我不是……我不是……”許可馨像是未曾發(fā)覺她的到來,依舊埋著臉,用發(fā)抖的雙手,不斷抓撓自己赤/裸的胳膊。她全身的皮膚都被開水燙得發(fā)紅,卻還能瞧見一道道顏色更深的抓痕。然而她仿佛感覺不到痛,還在不住地抓撓自己,哆嗦著重復:“我不是……我不是……” 趕忙撲跪到她身旁,胡珈瑛試圖鉗住她的手,“可馨?可馨!不要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