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當(dāng)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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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倒是輪到蕭瑾嵐有些吃驚,她頗為奇異地望著眼前的婦人,只聽她道:“從當(dāng)年之事中逃出,本以為可遠(yuǎn)離是非,可……是非倒是遠(yuǎn)離了,卻遭了報(bào)應(yīng),嫁了一個不中用的夫君,又生了那樣一個兒子……” 她說著,自嘲地笑道:“你方才看到那跑出去的,便是我的兒子,嗜賭成性,成日便知偷我的銀子出去,家都要被敗光了……而他的爹,早幾年便喝酒喝死了?!?/br> 隨后,她忽然抓住蕭瑾嵐的手:“我這日子本就過得沒甚么盼頭,不曾想還能遇見湘小姐的后人?!?/br> “您就不怕我是冒充的么?”蕭瑾嵐見她忽然變得熱切,似乎想要將一切都告訴她的模樣,不禁心里冒起些許詭異的心緒。 那婦人卻嗤笑一聲:“您這問的是什么問題,我便是老了,蠢了,你二人這般相像,我也不至于錯認(rèn)啊?!?/br> 尤其是這雙眉眼,冷冽的氣質(zhì)與冰冷威脅時的眼神,仿佛湘小姐在世。 “如此,如此說來,湘小姐竟是嫁給了太師府?” 蕭瑾嵐沒說話了,那婦人才察覺自己過分主動的模樣,會引來旁人的警惕。不過她也理解,畢竟蕭瑾嵐是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下長大。 她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道:“您來找我是想知道湘小姐的事兒吧?我可以將知道的都告訴你。” 都告訴你,自此以后,我便也卸下那背負(fù)的罪孽,不必再殫精竭慮,也許,報(bào)應(yīng)也會結(jié)束吧? 蕭瑾嵐看著這模樣的婦人,終于理解了出門前,燕昭寒那淺淺的一句:“不必?fù)?dān)心,你只不必對她隱藏身份,她會樂于告訴你真相的?!?/br> 不會隱瞞,不會欺騙,只會告訴你真相,有關(guān),她與那南越帝王登基前的一切真相。 …… “我初入五皇子府伺候時,湘小姐還不在。我第一次在府里見到她,那時……” 那時,她滿身血跡,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被神色焦急地五皇子抱回來。彼時,作為一個與一般丫鬟無異的她,關(guān)注的只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冷靜自持的五皇子,高貴而英俊的五皇子,竟然抱著一個女子回來,還如此關(guān)心那女子。 府里一眾下人都驚愕不已。 而之后,那女子便在府里住下了,五皇子命下人們都喚她湘小姐,待她百般呵護(hù)。那女子卻不識好歹,言語間總是不尊重五皇子,偏偏那一向注重規(guī)矩的五皇子,卻總是對她報(bào)以一笑,從未生氣。 被冒犯的本人都不生氣,他們這些下人,再如何為他抱不平,也無甚可說的,何況,也輪不到他們這些下人來說。 久而久之,還沒有五皇子妃的府里,湘小姐就是女主人,這是府里眾人皆遵守的秘密。 眾人只嫉妒此女子好命,竟能得五皇子另眼相待,卻在之后,才知道,湘小姐并非什么女主人,而是……五皇子手下的一把刀。 一把鋒銳的鋼刀。 為他披荊斬棘,破除一切阻擋他前路的迷霧障礙,幾經(jīng)出生入死,幾次從鬼門關(guān)前游蕩而過。 “可百煉鋼也能化為繞指柔,更何況湘小姐本就是女子。五皇子對她的甜言蜜語和特殊照顧,連我們瞧在眼里,都禁不住羨慕,湘小姐又怎會無動于衷?” “所以,她動情了?”蕭瑾嵐面無表情地問道。 婦人深深地望了眼蕭瑾嵐,定定地道:“是?!?/br> 蕭瑾嵐扯了扯唇角,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莫名的,她想起前世為穆子安出生入死的自己,又何嘗,何嘗不是……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心里緩緩蔓延出絲絲恨意,順著血液流淌至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都冰冷起來。 “本以為日子會這般過下去,即便湘小姐無法成為正妃,做個側(cè)妃,以她的能力和五皇子對她的情意,也能幸福一生。只是變故便出在此。” 當(dāng)年還是寧尚書的寧國公,其與五皇子相商,要結(jié)親,將女兒嫁給五皇子,五皇子原先只是安撫湘小姐,哪曉得,那小姐,當(dāng)今的皇后,當(dāng)年知道府上有湘小姐這樣的存在,竟然假五皇子之名,引湘小姐至最危險(xiǎn)的城門外。 當(dāng)時正是北昭與南越交戰(zhàn)之際,那埋伏好的弓箭手一并射擊,城門又緊閉,湘小姐無法,只得往外跑去,遇見北昭軍亦是情理之中…… “那北昭軍也曾發(fā)密信至五皇子跟前,讓他退守五十里,將打下的北昭邊城再還回去。” “他拒絕了?!边@確實(shí)該拒絕,當(dāng)年奪嫡之艱難,較之現(xiàn)在的四皇子與三皇子,絕對是有過之無不及,那年輕的五皇子有此功績,立下這般功勞,回京都后,立刻便能封為儲君,但凡有野心之人,都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 婦人含淚點(diǎn)頭,道:“是,自那以后,便再無人見到湘小姐,大家都以為他死了……而那些伺候過湘小姐的人,為防引起新的五皇子妃不滿,幾乎知曉之人都被滅了口,世間再無湘小姐存在的痕跡?!?/br> 蕭瑾嵐頗為譏誚地勾起唇,心想,葉湘不是蠢人,既然與五皇子有那般親近的關(guān)系,還不是五皇子妃的人,哪有那能力,讓她錯認(rèn),還被引至城門外毫無警惕? 還有,關(guān)城門,這么大的事兒,豈是她一個閨閣女子能cao控的?五皇子當(dāng)真毫不知情? 簡直可笑。 如今還口口聲聲對她有愧,而當(dāng)初害了她的罪魁禍?zhǔn)兹缃駞s仍位居六宮之主,母儀天下,而他,也未必就清清白白。 這婦人雖然將當(dāng)年塵封的隱晦辛密描述了一遍,可其中卻仍有許多模棱兩可之處,比如…… 聽著婦人從頭到尾所言,她與葉湘并無多少交集,連滅口之時都被排除在外,這樣的人,如何會守著這樣的事,說出之前那一番話,而對自己又這般熱切? 心有疑惑,何況此事也算不上辛密,蕭瑾嵐便直言不諱了。 那婦人聞言,并不意外,只道:“湘小姐當(dāng)初于我有恩,我孑然一身,進(jìn)府為奴為婢都自認(rèn)為不過是各取所需,我賣力伺候人,他們給我銀錢予我容身之所,只有湘小姐待我好……” 只有葉湘,待她的好,沒有目的,沒有索取,她是真正的好人。而且當(dāng)初湘小姐獨(dú)身赴約,她也有責(zé)任,她……窺見了五皇子妃同五皇子光明正大地策劃那次的陰謀。 可她卻因害怕,沒能,沒能救了她。 當(dāng)然這一句,她是不會告訴蕭瑾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