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仇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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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zhì)子府內(nèi),燕昭寒半闔眼,周身氣息不再如往日般清冷得顯出些許溫和,而是比外面飛雪還要冰涼上幾分的寒冷。 “之后呢?”半晌,薄唇輕啟,他輕聲地問道。 流羽咬了咬牙,道:“南越皇帝威脅完后,皇子妃未見松動,只是提出要去見見蕭太師,這之后,便進入了內(nèi)殿,到底是南越皇帝的內(nèi)殿,暗中有極多死士把守,屬下未能靠近?!?/br> “而至今,她仍未出?!毖嗾押亻_口,聽不出情緒,卻讓人不自覺地察覺出其中的冷意。 流羽垂下頭,他知道,皇子妃從殿下這里將他和流修討了去,一是為護他,二也是希望他們能最先忠于她,而非事事皆事無巨細地報予殿下。 縱然皇子妃與殿下一體,可…… 今日南越皇帝做局,身為局中人的皇子妃,還能與殿下一體么? 即便太師府中有諸多她不待見之人,可卻仍有她所無法放下的親人,十多年的血脈親情,太師府上下上百余性命,與殿下一人的性命,南越皇帝逼迫她非要抉擇出一二來……此事,他怎能隱瞞殿下? 于他而言,殿下才是他的親人啊。 若有朝一日,他心戀一女子,代價卻是讓他對殿下動手,兩相取舍,那他絕不會選擇那女子。正因如此,他雖能體諒皇子妃的糾結(jié)與痛楚,卻更要站向殿下這邊。 “殿下,是否要對皇子妃……” ……動手。 銀華瞥了眼雙眸微紅的流羽,又看向燕昭寒,眼神冷漠,猶如毫無感情的殺手,不見絲毫往日的嬉皮笑臉,油腔滑調(diào)。 只不過他眼底的狠意未散,話音也未落,便聽得燕昭寒清冷的嗓音響起,含著不容置疑的味道:“不可對她動手?!?/br> 銀華微愣,流羽也有些不敢置信,失聲喊道:“殿下!” 縱然他對蕭瑾嵐有感情,但事關(guān)殿下安危,怎能不謹慎小心? “她若要殺我……”燕昭寒緩緩合上眼,掩去眸底所有的情緒,白皙的指尖擱在桌上,面色顯出一絲詭異的蒼白來,“你們……” 他沒有再說下去,連那個“殺我”二字,仔細去聽,都仿佛聽出了些許顫抖之音,讓銀華不禁憤恨地咬了咬牙。 …… 大雪飛旋了整整一日,夜幕降臨時,才緩緩小了下去,化成茫茫而細微的小雪,夾雜著冰涼的雨水,落在肌膚上,映出刺骨的寒冷。 蕭瑾嵐撐著傘走出這綠瓦紅墻,宮門深深,卻無法真正踏出那一片漩渦般的權(quán)力紛爭。 “小姐,皇上的話,您……” 竹蘭與蕭瑾嵐形影不離,見蕭瑾嵐面無表情的側(cè)顏,不禁心下忐忑地問道。 蕭瑾嵐聞言,偏頭望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莫測的笑意,卻讓竹蘭莫名覺得后背傳來一股陰涼之感。 “竹蘭,你可還記得,半月前,我?guī)闳サ囊惶幫ピ?,見到的那位老嬤嬤??/br> 竹蘭微微偏了下頭,認真回想了片刻,恍然道:“記得!” 半月前,小姐帶著她到了城郊一處別院,她印象頗深,因為她們?nèi)r,里面正上演著一出荒唐的鬧劇。 一個嗜賭成性的青年男子搶了錢往外跑去,而里頭哭天搶地、顫顫巍巍地追出來一個瘸腿婦人。 那婦人痛心疾首,扶著木門惡毒地咒罵著些污穢之語,無意中,瞥見蕭瑾嵐與竹蘭二人,見二人穿著,忽面色一變,轉(zhuǎn)身便要往里而去。 “嬤嬤急什么?”蕭瑾嵐幾個大步上前,抬腳抵住了她要關(guān)上的木門,唇角勾著一抹笑。 婦人后退幾步,怒目圓睜:“我不過一個平頭百姓,什么嬤嬤,喊得誰人!” 蕭瑾嵐也不與她爭辯,只抬起右手,長袖一抖,手里的一個玉墜子便出現(xiàn)在那婦人面前。 婦人見此,當(dāng)下竟是驚恐地瞳孔驟縮,尖叫著連連后退,踩到柴火滑到,重重摔倒在地,仍無所覺痛楚似的,只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卷縮著后退,嘴里嚷著:“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蕭瑾嵐見了,臉上笑意更甚,緩步走上前,慢慢地蹲下:“嬤嬤,我這還沒問呢,您就招了?” 婦人面上陡然顯出一絲陰狠之色,手里隨便抓了一把灰塵沙粒,朝蕭瑾嵐撒過去,蕭瑾嵐雙眼微瞇,避開攻擊的同時,一把鉗制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扭。 “??!疼疼!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我說!我說!” 蕭瑾嵐冷笑著松手,道:“再?;ㄕ校冶銖U了你這雙手,畢竟說話,也不需要手是不是?” 那婦人臉上痛色未消,似乎極為委屈地癟著嘴,抬眼正想看看這又是什么不要命的家伙,想來探聽當(dāng)年之事。 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有人查過來,但查到又如何,還不是被她耍得團團轉(zhuǎn)? 只是,她這一抬眼,看清蕭瑾嵐的長相后,尤其望見她那冷冽的眉眼時,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女子,她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面色霎時變得慘白。 “湘小姐……” 無意識地喚出聲后,她面色頓時難看起來,望見蕭瑾嵐面上的幽幽笑意,她不禁愈發(fā)惱恨,這小姑娘究竟是誰? 這句發(fā)問幾近要脫口而出,最后堪堪止在舌尖。 “你是,質(zhì)子妃?!” 她之前也有幸進過京都,瞥見過幾眼那時還是縣主的蕭瑾嵐,而后又得無上圣寵,這長相,這榮寵,她自然不會注意不到。 “你是,湘小姐的孩子?” 蕭瑾嵐面色不變,只彎身道:“嬤嬤既然知曉,不如就將當(dāng)年之事告訴我就是了,我保你平安?!?/br> 她低下頭緩緩湊近,語氣著含著些蠱惑。 那婦人卻抿了抿唇,原本顛三倒四、一驚一乍的神色收斂了,她面色復(fù)雜地道:“不必你保,我茍延殘喘至今,也是不曾想到,湘小姐還有孩子在這世上……難怪,難怪……” 難怪圣上會對你這般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