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門 第148節(jié)
我自嘲了一聲,隨即將墻壁上胡亂貼著的黃色紙符撕扯下幾張揣進兜里。 走出院長辦公室后迎面相對的是一條陰森恐怖的長廊,未出事前這里本就燈光繚亂帶著三分鬼氣,現(xiàn)如今正值夜晚七八點鐘。 按照吳老狗的話講正是鬼門即將打開的時間段,生人勿擾陰魂借道。 只不過我經(jīng)歷了這么多詭異事件以后,心境早已經(jīng)和以往大不相同,甚至是有些越發(fā)好奇。 緩慢的步伐一點點行進至二樓,此刻我已經(jīng)距離聲源最為接近。 這是一股十分詭異的嘶鳴聲,像極了古時行軍陷陣的戰(zhàn)馬,只是醫(yī)院里怎么會半夜出現(xiàn)這種聲音? 我有些不得而知,但是心中可以肯定的是小玥失蹤一定就和這股聲音脫不了干系。 抄起了放置在消防栓里的紅色斧子,我的膽子也不禁變大了幾分,直到自己踩踏在通往一樓的臺階路上。 頭頂昏黃的吊燈瞬間熄滅了光亮,這一突然變故將我嚇個不輕,不過眼下真相迫在眉睫。 哪怕就算前面等著自己的是來自地獄的妖魔鬼怪,這一遭也非走不可。 我打心底默念著“一二三”,下意識的將懷中皺皺巴巴的黃符貼在了斧刃上,隨后便猛吸一口氣拼命沖了出來。 一樓大廳相比于其他樓層更為空曠,只是當我看見大廳中央站著的那匹骷髏鬼馬時整個人頓時間僵住了。 “tm的,這是個什么玩意兒?!?/br> 眼前凌晨11點左右,一匹渾身冒著綠色鬼火的戰(zhàn)馬站立在醫(yī)院一樓大廳的正中央,它燃燒著恐怖的鬼火。 隔著厚重陳舊的鐵甲,我似乎能夠隱約看見下面壓根兒就沒有血rou,而是一片燃燒著鬼火的骷髏。 這是一頭來自地獄的骷髏戰(zhàn)馬,此刻它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注意,而是依舊漫步在大廳左右。 搖晃著腦袋時不時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詭異嘶鳴聲。 “這…這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下意識握緊了幾分手里的鐵斧。 突然間眼前走在明處的戰(zhàn)馬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它瞪著恐怖駭人的骷髏眼眶緊盯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而此刻我正躲在墻后,耳邊回蕩著由遠至近的馬蹄聲差點兒就沒忍住撒丫子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強忍著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沁透了衣衫,再次小心翼翼偷望過去時,卻赫然發(fā)現(xiàn)那匹鬼馬早已經(jīng)消失秘籍。 只剩下滿地清晰可見的黑褐色腳印,無論它踩到哪里都會留下燃燒過后的痕跡,仿佛是鬼火能夠燃燒萬物。 第一天夜晚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下去,剛整個樓層都被我尋覓了個遍以后,我不禁暗想到其實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也是最驚悚恐怖的地方,應該就是當初自己逃跑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地下負1層鐵門。 只是心中一直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那一晚經(jīng)歷的詭異事件,還曾在腦海里歷歷在目。 鐵門打開后是一面水銀鏡子,此刻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鐘左右,我反復觀察以后隨即當機立斷用鐵斧將鏡面徹底鑿了個粉碎。 只是當我以為,自己可能會發(fā)現(xiàn)類似于暗門一樣的詭異機關時,事實卻不禁讓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通往地下負1層的鐵門后面居然是一堵實心的墻壁,而且看裝修痕跡似乎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我有些不甘心,隨即拼命的去尋找一樓大廳每處有可能被忽略的角落。 我心知腳下踏著的一定就是當初被考古隊忽略的元朝將軍墓地宮,況且通過懸掛在墻上的醫(yī)院簡介可以不妨大膽推測。 當年駐扎在這里的日軍一定是在實驗期間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座古墓,同時又因為古墓埋葬在基地之下。 無論是挖掘還是尋寶都簡直堪稱唾手可得,只是后來因為某種不得知的原因才被迫將通往地下實驗室的入口封死。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茅塞頓開,怪不得那個中年院長會甘心守在這個破地方這么多年。 實際上他的祖輩很有可能就是曾在這里工作過的日軍士官,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會在他的辦公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舊日軍骨骸標本。 “tm的,這老家伙真是罪有應得,倘若我當初沒有選擇和他合作,那自己的下場無非是兩種?!?/br> “一種就是被他要挾下墓尋寶,另一種就是將自己的身份公之于眾,到那時候別說會有神秘人將我滅口,就是自己僥幸脫離干系?!?/br> “但也會有閑的沒事干的那些人,順勢將幾十年前除靈小隊往事挖出來?!?/br> 想到了這兒我不禁猛然一拍腦門兒,自己竟忽略了一處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當初挖掘出將軍尸體的醫(yī)院后院。 那里曾被中年院長列為禁地,即便是樓層面朝向那里的玻璃也要徹底封死的嚴嚴實實。 時間此刻定格在了下午6:00,窗外的天氣逐漸開始灰蒙。 我如同爭分奪秒一樣迅速跑下了樓梯,當看到一樓上鎖的后門時,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看來一定是這里沒錯了。” 我一邊掄起手中的鐵斧將鎖頭砸開,腦子里卻突然回想起當初自己從五樓跳下去的場景。 只是因為腦子有些頓挫的緣故,只是依稀記得自己曾做過一場恐怖的噩夢,醒來時小玥正躺在自己身旁三天沒合眼。 當后門被我強行打開時,眼前恐怖的景象差點沒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尖叫出聲。 遠處白霧迷茫,圍墻內一棵枯死的老樹上落滿了黑色的烏鴉,與此同時還有三具倒掛著的尸體垂落而下。 眼窩深陷水分早已經(jīng)流干如同風干的臘rou樣子極其赫人。 我邁著步伐小心翼翼的穿過迷霧,終于看見若隱若現(xiàn)的一塊巨大石碑,只是這一次和上一次跳樓時的噩夢不同的是。 眼前真正的石碑上刻滿了日本軍官的名字,足足有三百七十六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當初在這里進行恐怖實驗時發(fā)生意外殉葬此地的日軍。 “tm的,當初這群小鬼子究竟在這里研究什么,怎么會死那么多人。” 我心中越發(fā)疑惑,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也十分慶幸自己后來是做了一個多么正確的決定。 第147章 尋覓 三具尸體倒懸在樹梢,腳踝被鎖鏈和樹梢緊緊纏繞在一起,樣子無比的駭人猙獰。 他們身上穿著灰棕色的道袍,最中間的老道士容貌略顯蒼老,此刻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定就是那三具老道的骸骨。 簡單查看了一番,直到空氣中稀薄的白霧逐漸變得濃郁,仿佛像是吳老狗時常在筆記中提起的護墓毒瘴。 這玩意兒的形成非要選擇極陰之地,百尸埋骨方能實現(xiàn),只不過威力并沒有想象中觸之即亡。 在白霧里待久了輕則會使人產生幻覺,嚴重的話也會使神經(jīng)造成永久性的創(chuàng)傷。 目光一點點轉向樹下的巨大石碑,上面清晰的雕刻著三百多名日軍殉難者的名字,不過其中最為顯眼的“石川鈴華”不經(jīng)意間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鬼子的名字我見過很多,其中姓氏井川或龜田都是許多常人認知耳熟能詳?shù)拿帧?/br> 可眼前這個“石川鈴華”不禁讓我有些奇怪,直到我掃了一眼石碑旁邊的官銜職位,心中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家伙是整個實驗的最高指揮官,居然還是一名少將?!?/br> 此刻天氣灰蒙蒙的,許多烏云凝聚在頭頂仿佛是在醞釀著什么可怕的風暴。 腳下的土地伴隨著幾日來雨水不斷沖刷已經(jīng)變得有些泥濘,唯獨石碑附近的土壤煥然一新。 就好像眼前這塊石碑是剛剛打地里生長出來的一樣,不僅如此用鐵斧刨開幾厘米深竟還能發(fā)現(xiàn)滲人的血跡。 我心知時間不多了,如今已經(jīng)是著手調查的第二個夜晚,要是再找不到小玥的下落那恐怕這輩子都不用去管了。 直接原地挖個坑,燒點紙錢算了。 枯樹下放著生滿鐵銹的鐵鍬,我拿在手里感覺還算是趁手便拼了命的朝著石碑后三寸的土壤挖了下去。 剛開始只是滲出星星點點的血絲,到后來干脆就變成了血泊。 一瞬間我不禁有些慌了陣腳,這些血是從哪兒來的? 三百多名小鬼子死了這么多年,按道理來講早就在地下變成枯骨了,又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血跡? 唯一的解釋可能是地宮防腐的手段,元朝將軍墓聲勢浩大,其地宮范圍肯定超出了老樓地基面積。 而在吳老狗的日記里恰巧又曾記載過一種極為特殊的防腐手段,那就是將新鮮的五畜血放在極陰之地挖血池保存。 成百上千年以后,只要風水xue位中的陰xue沒有遭人破壞,鮮血就會一直隱秘在土壤中不會干枯。 至于這玩意兒是如何起到防盜防腐作用,眼下我還不得而知,難道是想通過詭異的鮮血震懾退心理素質稍差的盜墓賊。 一鍬鍬染著鮮血的血泥被我從坑里撅了出來,隨著范圍的一點點擴大墓中的陵門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不過第一眼望上去墓門上最顯眼的還是蓋有戳印的封條。 “國家文物局兼收管制,如有誤動請立即回填。” 看到封條我不禁搖晃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剛想順勢撕下來卻發(fā)現(xiàn)封條后面居然隱藏著一張泛黃的符紙。 看樣子這玩意兒是樹上吊著三位道爺所留的,既然已經(jīng)有人為我趟過雷那也就沒什么好怕的。 放心大膽的去干吧。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推開墓門,此刻天空已經(jīng)徹底的暗沉了下來,呼嘯著的冷風不停的灌進墓里。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兒,不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打開掛在腰間的狼眼手電筒,這玩意的亮度幾乎是普通手電的兩三倍,即便是不小心晃到了眼睛也能夠造成暫時的失明。 第一眼望向墓中的甬道時,給人的感覺還算開闊。 只是因為連日來不停晝下的暴雨讓墓xue吃飽了水分,腳下趟著的黑水幾乎足有兩三尺深。 我看著差點沒過腰間的污水不禁有些皺眉,當初在湘西元代將軍墓里就差點沒讓我吃盡了苦頭。 現(xiàn)如今目的已經(jīng)截然不同,這一次單純就是為了救人,可小玥真的會藏在墓里嗎? 憑借著腳下甬道的走向,我能夠感覺自己此刻正在調頭向著老樓地下位置走去。 不過這也和我當初設想的一樣,小鬼子建立的實驗樓是正好壓在了人家大墓上。 幾千年來都不曾被人打擾過,赫然間居然帶人家頭頂蓋了座房子,任誰肯定也咽不下這口氣。 “小玥!” 我心中有些忍不住掛念小玥的安危,隨著逐漸向墓xue的深入,自己那顆從未關心過別人的心居然開始有了躁動。 直到耳邊突然響徹起細微的求救聲,這聲音我最熟悉,分明就是小玥吶喊出來的。 眼前長滿了青苔的石縫墻壁越加狹窄,最后竟逐漸縮水變成僅供一人通過的甬道。 我心里忍不住把墓主人咒罵了千遍,心想著等自己死后可千萬要找一家靠譜的棺材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