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剛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武道破天、八零年代做大佬[穿書]、A變o我依然橫掃星際[女o男A]、極致熱吻、郡主有禮(重生)、如果我們再見、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來的將軍穿了、從廢柴贅婿開始、我把驚悚boss當寵物養(yǎng)[無限]、最強暴君系統(tǒng)
但失敗了。 現(xiàn)在熹慶公主明晃晃的用報紙扉頁告訴皇帝和韶驊:寧波水師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宣隴皇帝和東士黨文臣,多年一直想削減水師開支,甚至想要完全收回?四大水師軍權,到派系爭斗的節(jié)骨眼了又軟化態(tài)度拉攏幾?分,水師也不是傻的,站在東士黨這邊,等太子上?臺了,還不是被削、被罵、被打壓的結局。 除非皇帝發(fā)瘋,否則在某些兵閥的支持下,熹慶公主還是站的穩(wěn)的。 言昳默默記下這幾?家“污蔑”熹慶公主的報紙的名字,看來她以后要放出消息,也必須要考慮消息的性質,選好報紙啊。 輕竹早早出去了,晚一些將帶回?來幾?封黃紙大信封,言昳熟悉那?信奉,里頭裝的是江南股券交易所每日鉛印的股價數(shù)字,她打開信封,將其中?幾?張紙放在桌子上?:“昨兒夜里有的消息,今日便有反應了,船舶、紡織、甚至跟海貿相關的都跌了不少?!?/br> 李月緹在十幾?張紙中?密密麻麻的記錄中?,找到了他們借股的環(huán)渤船舶和西海經(jīng)貿:“這兩?家也跌了啊。你不是說要等大漲的時候再賣嗎?這樣的風波出了之后,還會大漲嗎?” 言昳疊起來,扔進了火盆里:“會的。那?些富商券商太怕熹慶公主就這么徹底倒臺了,他們想要徹底退場,但肯定會頂高股價再退場。等著吧,這幾?天肯定有些關于?船舶、海貿相關的假消息出來,說什么印度內斗無法出產(chǎn)棉花所以要全靠大明、說什么大不列顛要再次向東入侵之類的?!?/br> 她轉頭對輕竹道:“這幾?日讓人記得?去取股券表,每日都給?我放在屋里,記得?換個信封。” 言昳正說著,白旭憲身前的大丫鬟來了,說是言家準備離開了,讓大奶奶和二小姐去前廳相送。 言昳猜言家也不可能停留太久。 等她和李月緹到前廳的時候,雁菱正踮著腳尖在找她的身影,不斷晃著大哥元武的手腕:“那?個漂亮meimei呢?怎么沒來送咱們?” 言昳才到,雁菱就小跑過來:“你會不會去京師玩呀!要不然來福州也行,我們這次南下最終要去福州辦事的,也不知?道要在福州留多久呢。” 言昳笑道:“不一定。看我爹爹會不會去京師任職吧,去福州也有可能?!?/br> 言涿華撥了一下雁菱肩膀:“你怎么這么喜歡強人所難呢。” 雁菱朝后尥蹶子,踢了她哥一腳:“因為在京師根本就沒人跟我玩!” 她繼續(xù)抱著言昳的胳膊:“你不來,也情有可原,京師可不好玩了??諝庥指桑堃膊缓贸?,京師的小姐們……也沒意思?。天津衛(wèi)都比京師好!你下次往北邊來,住我家哦!我房間?可大了,讓半張床給?你?!?/br> 言昳笑了起來。 上?輩子她后來住進了雁菱生前的院子里,是很大,里頭擺了幾?個木人,是她幼年練刀用的。言家不愛奢華,沒翻新過屋子,門外廊柱底下,還有雁菱用石頭刻的小人打架。 她笑道:“若是能到京師,我一定去你家拜訪。只是你們去福州,你阿娘不去嗎?” 雁菱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問起她母親,還是點頭道:“她不去。她最近身體不好,在京師養(yǎng)病呢。哎呀,她要是跟來了,又要被她拿著木槍追殺了,天天要我學這個懂那?個的,我腦袋里可裝不了那?么多事。” 小孩子總是這樣,心里總有一種父母永遠不會離開的篤定,既愛他們,也討厭他們的逼迫或管束,只希望放飛一片天地?。 言昳又抬頭看言涿華:“那?你呢?還留在金陵讀書?嗎?” 言涿華點頭:“還是要留的。” 他又小聲道:“我以為我升進申字班就不用挨揍了……結果?,我爹特意拿了我的課業(yè)來,又把我揍了一頓。他說我學的那?些東西,我哥十歲不到就會了,我都十五了,還在學呢。他說我學不成樣,不許回?金陵。不過我爹這些年經(jīng)常被調職到各地?,我就怕他過幾?年調職來了金陵!那?估計非要天天揪著我讀書??!?/br> 言昳惡劣的笑起來:“我一會兒去跟伯伯說,雖然涿華哥哥大我五歲多,但我倆同班。我還要說我打算明后年要升到卯字班去。” 言涿華瞪大眼睛:“你要不要我活了!” 言昳撫著臉,裝模作?樣道:“伯伯,涿華哥哥不是不聰明,就是不努力呀。伯伯是不知?道嗎?他剛升到申字班才幾?天,之前三年都在最低的戌字班呢……” 言涿華捏緊拳頭:“白昳!你是不是克我!” 言昳和雁菱對視一眼,悶笑起來。 言實?跟白旭憲似乎正在那?頭客套,白旭憲說了些什么,言實?眉頭微蹙,唇角客套的笑著,拱了拱手,似乎說了些不痛不癢的場面話。言實?那?身量,感覺一拳能打趴十個白旭憲,但他面上?神情總是很溫和抱歉,反倒趁的白旭憲目光中?的精光,不怎么大氣。 言家乘上?了馬車,一陣告別聲中?,馬車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下次見到他們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 言實?坐在車內,長子元武把他們的行囊放在了車后側,言實?道:“咱們不是路上?也買了份報紙嗎,幫我拿出來吧?!?/br> 元武點頭,正打開行囊,忽然道:“這是什么?父親,這兒有一封……信?” 言實?身材高大,他半闔著眼睛小憩,就像是一座山丘似的,占據(jù)了車內半壁江山,他疲憊的抬了一下眼皮子:“信?不會是白旭憲又跟我留信想說什么吧?” 元武搖頭:“信封上?只寫了一個山字?!?/br> 言實?微微抬眼,元武雙手將信封遞上?。 上?頭寫了個筆挺有力的“山”字。 言實?對這個長子幾?乎毫無隱瞞,同心同力,他揮手道:“打開念一念?!?/br> 元武展開幾?張信紙,扶了扶眼鏡,先自己瞳孔左右擺著的讀下去,神情大駭,沒頭沒腦蹦出幾?個詞:“山以將軍、滅門……幼子!活著!” 言實?終于?睜開了眼:“什么?!” 山家倒臺的時候,元武都十三四歲了,他當?然知?道山家對曾經(jīng)的大明軍力意味著什么,手都有點打哆嗦:“山家的孤子,還活著!” 言實?徹底愣住了。 他緩緩接過信紙。 元武半跪在車座上?,半晌道:“假的吧。是不是在騙我們,可外頭只以為您跟山以將軍是曾經(jīng)的同窗而已,不會有人知?道……” 言實?細緩的讀著信,直到目光掃完最后一張信紙,眼神惘然,手緩緩的垂下去。 他道:“是真的。你看到最后那?頁,有個章了嗎?” 元武扶著眼鏡,垂頭去看那?個章:“這是?” 言實?心頭悶得?慌,他都嘆不出一口氣:“是我與山以將軍讀書?時候,組建的小社的徽章,當?時軍校中?入社的人很少,所以做得?也很簡陋。是陶燒的,幾?十年了,上?頭關于?日期和字跡的痕跡都斑駁了。這徽章,一共就做了十來個,拿著的人一半都死了。如果?這幼子手里也有這徽章……” 元武單手托著眼鏡兩?邊,道:“我聽說過一點傳聞,說山家幼子,癡傻不言,像個泥偶般,連自己的名字都有可能不記得?。甚至有人說,山家那?些副將、親信拼了十幾?條命,救走?的就是這么個傻子,最后還在徽王作?亂的時候死了。但如果?這幼子知?道出示這徽章來求救言家,那?說明他根本就不傻,說不定還背負了不少山以將軍的夙愿?!?/br> 言實?往后仰著,從元武的角度只能瞧見父親冒著短茬的下巴,言實?臉色像生鐵,沒說話。 元武雙目雖小,年級也輕,卻學到了幾?分言實?的靜氣,想了想道:“這些天我們就接觸白家了,那?說明這山家幼子也在白家?父親知?道那?孩子大概多大嗎?” 言實?搖頭:“我只知?道山以有這么個孩子,但這孩子不怎么見外人,所以具體年歲也不清楚,只記得?名叫光遠,有光明遠大的意思?。你這一兩?日遇見的人里,有印象嗎?” 元武想不起來有這樣的人,他又直起身子,靠前去看父親的臉,道:“這孩子如果?在白家,你說白旭憲知?道他的存在嗎?” 正說著,馬車停下來??磥硎堑搅搜约以诮鹆曛棉k的府苑。其實?說不上?是府,就是個僻靜的三進的院子,單門為了求學的言涿華買的。 言涿華在車外道:“爹,我走?了!你們一路小心啊,爹!” 他掀開車簾,探頭探腦:“不至于?吧,都不跟我告別,這么不想見我啊?!?/br> 言實?把信紙攏了攏,扯了扯嘴角,道:“去吧。你小子,若是等我從福州回?來的時候,你讀書?還一點起色沒有,我讓你哥把你挑到旗桿上?揍?!?/br> 言涿華滾刀rou似的傻笑:“我可努力了,腦子不好使也沒轍啊!爹,那?我回?去了,你可要保重?!?/br> 但言實?似乎心事重重,只對他點了點頭。 言涿華放下車簾,言實?聽到他走?遠了,車馬繼續(xù)駛動,他才開口回?答元武的問題。 言實?閉著眼睛:“我猜白旭憲不知?道這個山家孤子的存在。如果?手里捏著這么張牌,以白旭憲的性子,這么好的時候不會不用。但有一點你說的對了,這孩子不會傻的,這節(jié)骨眼上?找我,要我做的事,都說明他自有規(guī)劃?!?/br> 元武:“父親,算來也不過是個小兒,山家畢竟是徹底倒了,咱們沒有必要……” 言實?終于?正起腦袋:“大明水師還在,山家?guī)?代人的門生與手下還在南北各地?,你說這能算倒了嗎?此子是想完成山以未完的夙愿,那?更?不會倒了?!彼肷螌⑿啪従彲B起來,貼身放在衣襟中?:“走?罷?!?/br> * 那?一夜的暴動,是誰贏了或輸了呢? 或許很多人覺得?有輸有贏,但言昳卻只在意——世界線全亂套了。 作?為言情小說的原著,想要搞甜甜戀愛劇情,最起碼是需要幾?年的風平浪靜,但顯然這風平浪靜被提前打破。 而且言昳知?道,上?輩子梁栩韜光養(yǎng)晦了很多年,到年近二十歲才開始鋒芒畢露。 現(xiàn)在是被逼的十幾?歲就開始亮底牌,他以后還有韜光養(yǎng)晦的時間?嗎? 比如,梁栩抓住了韶星津,有了可以威脅韶驊的砝碼,但韶驊不止這么一個孩子,真要是心狠點壯士斷腕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前世因為太子庸常,大明帝國如腐朽的機器,死而未僵的慣性中?誕生了許許多多離奇荒唐的政策,枉顧人命的慘劇,這才導致一直在報刊平臺上?營造愛民、強硬、衛(wèi)國形象的梁栩,其實?深受百姓愛戴。但現(xiàn)在他才十幾?歲,就一身罵名,熹慶公主快被打成貪婪揮霍、以權謀私的形象,這還能輕易翻盤嗎? 在言家走?了第二天,梁栩竟然來了白府。 金陵的公主封府門口都已經(jīng)被人砸臭雞蛋了,他自然也是乘坐低調的馬車,身邊僅僅跟隨了幾?個仆從裝扮的侍衛(wèi)。 梁栩是來接寶膺的。 言昳跟寶膺一起到主堂的時候,梁栩坐在主椅上?,他只穿了一件石墨灰的圓領長袍,兩?口袖口滾了黑色的繡邊,人披了一件深色薄斗篷,兜帽蓋著半張臉,露出少年人的尖尖下頜,正在跟白旭憲低聲交談。 白旭憲臉色很不好看,似乎一直在勸著梁栩,梁栩還是態(tài)度堅決地?搖頭。 寶膺見到梁栩,兩?腮圓rou繃的緊緊的,進了門便道:“我阿爹呢?” 梁栩起身,像是把寶膺當?個孩子:“先一步去京師了。我?guī)阕??!?/br> 寶膺捏著兩?只手:“也去京師?” 梁栩搖頭:“去你該去的地?方。不要讓你爹娘擔心你。” 寶膺嘴抿起來,他似乎不喜歡梁栩這樣不跟他講其中?利害的糊弄態(tài)度,但白家人畢竟是外人,他還是忍住了,沒有當?面反問梁栩。 不論主堂里的人是如何提著心的,但金陵天光依舊大好,照進方方的天井里,給?深色木柱撐起的主堂,投下一片正正方方的光塊,把主堂正中?的一座浮滿睡蓮浮萍的水缸,照的像鏡子般映著藍天。言昳沒往前頭湊,正站在屋檐下捏著自己的手玩,半邊臉在陰影下。 梁栩跟寶膺說了幾?句,也遠遠的向言昳點頭。 梁栩聽說,其實?是言家兄妹二人,和白家兩?位小姐出來玩的時候,恰逢暴動,四人走?散,但言昳是最晚一個回?來的。 就像當?時靈隱禪寺,他被刺殺,一陣動亂中?,她也消失了,也是最后回?來的。 梁栩每當?心中?有些懷疑,卻又覺得?她不過就是膽子大一些的高門小姐而已。 他以為言昳也不會想跟他說話,卻沒料到言昳主動上?來與他搭話,她那?雙手抬起來作?揖,梁栩看著那?染著丹蔻的小手,竟然條件反射的兩?腿一緊。 言昳:“殿下這幾?日也沒去上?學嗎?” 梁栩端詳著她的臉,言昳在陽光下的半張臉泛著細潤玉脂似的光澤,笑的天真爛漫。 她的難以看懂,讓梁栩更?覺得?——心里難受。而且他有時候反觀自己,跟這個白二小姐接觸幾?回?,他從來沒從她身上?討到過半分好處…… 梁栩搖頭道:“沒去。往后也不會去了。我要回?京師了。” 言昳吃驚的捂住了嘴,眼里卻像是笑了。 哦,那?白瑤瑤的感情戲怎么辦?他肯定捉住了韶星津,估計也會帶韶星津北上?,男主男二全都走?了,這段青梅竹馬仗著年少無知?親親摸摸的感情戲,就這么沒了? 白瑤瑤這還能做這兩?個男人心里的白月光嗎? 雖然這對言昳來說真是大好事,白瑤瑤跟這幾?個男人,就像是某種電極,一靠近就會發(fā)射炫目的降智電波,還會把她牽連進打臉劇情里。 現(xiàn)在男人滾蛋了,言昳估計真的可以好好讀幾?年書?了! 太好了?。?/br> 梁栩:“……說來,那?日暴動時,白二小姐沒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