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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整個玥國最堅固的一座城池就是皇宮了,若他們據(jù)守在此拼死一戰(zhàn),實力不可小覷,我軍想要攻下必然得費些功夫。 “現(xiàn)如今,他們棄了皇宮不要,于我軍而言只有利而無弊?!?/br> 將士們聽罷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 鳳城東看著喜滋滋離去的人群,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他望向皇宮的方向,面色逐漸凝重。 …… …… “主子——水坎是神醫(yī),神醫(yī)!看人的,不是看尸的!” 水坎小臉通紅,上躥下跳,踩得碎瓷片嘎嘎作響。 堂堂神醫(yī)竟然跑來驗尸,簡直是對她的欺辱。 夜川垂眸掃了一下地上水坎因為泄憤而砸碎的瓶瓶罐罐,眼皮都沒有抬,跟她講起了條件。 “驗完尸,這具尸體就歸你了?!?/br> “這具尸體雖然有‘回生’護著,可畢竟年歲長了,都這么舊了,水坎不稀罕?!?/br> 顯然,他開出的第一個條件沒有談攏。 “西雍軍不日將進駐玥國皇宮,到時候?qū)m里所有名貴藥材皆歸你?!?/br> 水坎嘿嘿一笑,一副不上當?shù)臉幼樱骸爸髯?,水坎統(tǒng)管太醫(yī)院、草藥房,軍隊繳獲的名貴藥材不用您說,也自然歸水坎這個大總管來管的!” 夜川也笑了,俊朗的眉眼如山川湖海般廣闊。 他突然踱到水坎跟前,俯身下來的一瞬間,一股寒涼四散開來。 “你可得想清楚,平時你雖管藥材,但那是歸于朝廷的,你要用得報備。而我說的玥國皇宮的藥材都歸你,可是歸給你個人的!” 水坎歪著頭想了想,嘿!是這么個理兒! 平復了心里的怨氣,水坎大搖大擺地朝那具尸體走去,“七爺,讓一讓?!?/br> 而夏青溪卻直勾勾盯著那具尸體的臉,一動不動。 “七爺,讓一讓嘛!你這樣水坎怎么驗尸?” 水坎滿腦子都是玥國皇宮里的名貴藥材。 “小坎兒,他是誰?”夏青溪冷不丁問了一句。 “又不是你爹,你cao那么多心干嘛?!” 水坎沒好氣地推了推她,“話說七爺,咱能讓一讓,叫水坎過去不?” 夏青溪回過神來,趕緊后退幾步為水坎讓出路來。 水坎雖說是醫(yī)人的神醫(yī),但驗起尸來也毫不含糊: “把面巾都帶好,水坎要開始了—— “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死前并無打斗痕跡。 “死時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 此時水坎稍微停頓了一下,利刃割破皮膚的聲音沙沙作響。 “內(nèi)臟郁血,肺腫,初步推斷是窒息而亡。那個木俑水坎看過,上面刷著厚厚的棕油,應該是被放在木俑里活活憋死的。 “至于死者的身份么……” 這個問題是夏青溪一直關注的,她脫口而出:“他是誰?” 水坎扔下工具,不急不慢地用裝酒的木盆凈起了手。 這可把夏青溪急壞了。 “小坎兒,他到底是誰啊?” 水坎拿了雪白的絨巾一點點擦拭著細白的小手,不急不慢轉(zhuǎn)過頭去,完全無視她的一臉焦急:“你爹?!?/br> 什么?! 夏青溪氣急。 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在這里調(diào)侃她! 她跳起來想拽住水坎的耳朵,卻被夜川攔腰抱起制止了。 “溪兒,她說得沒錯。” “十九!怎么連你也……”夏青溪怒吼著想發(fā)作,但心底的那絲在意又升騰起來了,她忍不住扭頭再去看那張臉。 那張臉,確實跟自己十分相似,而且還穿著王君的朝袍…… 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 眼前這人,竟然是自己的生身父親! 夏青溪雖然難以接受“父女”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面,但親情喚起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悸動,她一動不動盯著那張同自己相似的臉。 夜川見狀伸手攬住了她的胳膊,“溪兒……” “這么說,這就是上一屆的鑰匙引?” 聽她這么說,水坎一個激靈蹦起來,快步奔到夜川面前小意挫著手,整個身子都彎成了一張弓: “主子,您……您剛才說的尸體歸水坎還算數(shù)嗎?” 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夜川沒有言語,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冷風掃過,一層雞皮疙瘩便在水坎的后背上立了起來。 想來也是,躺著的這位姑且不算他前王君的身份,單是夜川的老丈人這一點,水坎的要求就沒戲。 夏青溪臉色蒼白,嘴巴微張,如果不是夜川扶著她,整個身子恐怕就要墜下去了。 橫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堆支離破碎的爛rou,而這堆狼藉,就是自己的父親…… 她自認比別的婦人要堅韌不屈,鮮血生死也見了不少,驗尸解剖更不會將她嚇退,可現(xiàn)在…… 胃里突然涌起一陣翻涌,濃烈的酸蝕感鋪天蓋地襲來,整個胃像被一雙大手無情地絞擰。 “嘔——” 她忍不住朝門口跑去。 …… ————— 玥國皇宮。 棗核大的燈芯慵懶地躍跳了一下,嗶啵著發(fā)出一聲爆響。 偌大的宮殿里只點了一盞燈,黑暗侵襲了大半個宮殿。 一個聲音從黑影里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