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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茶梔:“認識?!?/br> 是我男朋友。 這句話她沒說。 “你寫的,是他的名字?” “是?!标懖钘d承認的坦然。 婁安彤了然:“你喜歡他???” 這次,不等陸茶梔回答,婁安彤率先投來羨慕的眼光,“我是他初中同班同學,他那個時候就很招人喜歡了,一到過節(jié)他的禮物和情書能擺滿一排書包柜?!?/br> 陸茶梔握著畫筆頓了頓,索性沒畫了,偏過頭好奇道:“他初中談過戀愛嗎?” “你想多啦,他怎么會談戀愛。”婁安彤笑著搖了搖頭,“他性格特別冷的,一直都不怎么和女生說話,那些禮物他也不會收,所以經(jīng)常是我們白嫖,他的幾個朋友幫他把零食都分給我們?nèi)喑酝?。?/br> “許佑遲那樣的人,高高在上傲的不行,當少爺當慣了。你要是被他拒絕了,也別覺得難過,他拒絕過的女生,校內(nèi)校外,加起來能繞cao場十圈?!?/br> 許佑遲給人的刻板印象過于深刻,婁安彤下意識就把陸茶梔劃為了對他愛而不得的那類女生里。出于友情,又安慰道:“你這么漂亮,沒必要死磕在他那顆萬年不會開花的冰鐵樹上。真的,他就像個莫得感情的少女心killer,就是長得好看了點,我估計啊,他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的?!?/br> 陸茶梔剛想澄清話里的某些誤區(qū),婁安彤的室友走過來,叫她一起回宿舍。 于是解釋的話到嘴邊,只能生生咽下,轉(zhuǎn)變成一句:“晚安,明天見?!?/br> 學藝術的人身上總有種出塵的距離感,陸茶梔的長相,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讓人覺得呼吸一滯的驚艷,屬于那種看起來就不好追的顏系。 一個月的時間快要過去,終于在國慶放假之前,有人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悸動,抱著盲目的自信躍躍欲試。 但就在那位男同學打算告白的那個上午,昨晚在畫室里偷偷聽到談話內(nèi)容的人傳出言論。 那個漂亮得跟迪士尼公主似的陸同學,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還是單相思,被拒絕的非常之慘。 少年的初戀夢被現(xiàn)實搖醒,緊跟著心也零落破碎,只能懷揣著滿腔的沮喪和失落回到宿舍里。 李展庭在室友的一頓寬慰下終于恢復了精氣神,對著柜子上的小衛(wèi)雕塑咬牙切齒地立下惡誓。 如果見到了那個狠心拒絕他女神的男的,賭上他李某人這輩子最后的排面,也要暴揍那個不知好歹的壞男人一拳。 十一放三天假,陸茶梔去醫(yī)院復查了一次,拍完片子,醫(yī)生說這次恢復至少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意思就是,在聯(lián)考之前,她都需要一直打著石膏,基本上沒有機會使用右手。 在家休息了一天,陸茶梔提前返回畫室,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左手訓練,在老師的指導下,她使用左手熟練靈活了不少,畫面感也在慢慢提升。 新來的教色彩的老師是陸茶梔的熟人,之前在“Atlantis”幫她報名參加油畫大賽的老師,梁知。 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鏡片之下,一雙眼睛笑起來,細而長的眼尾微微上揚,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柔。 第一堂課,他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的確是個在倫敦那邊受過藝術熏陶的紳士教師。 冥冥中兩次巧合的師生的關系,說是緣分也好,惜才也罷,梁知對陸茶梔的關照從最初起就比對其他同學更多。 他大概是整個畫室里,除了陸茶梔本人之外,最希望她能到達一個更高階段的人。 溪城不比黎城,國慶剛過,氣溫便降了下來。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陸茶梔剛拆下石膏,畫室組織了一次江邊的色彩寫生。 往后的青石板老街上,坐落著一排排的茶館,往前是水流湍急的江面,折著岸邊的叢生蒹葭,寒氣逼人。 陸茶梔坐在江岸的欄桿邊,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用畫筆在調(diào)色板上調(diào)出石塊的褚紅,放在她腳邊的畫袋不小心被路過的人踢翻。 李展庭立馬幫她拾起了畫袋里的東西,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實在是不好意思?!?/br> “沒關系?!标懖钘d放下畫筆,把畫袋往里推了點。 李展庭終于找到了可以和陸茶梔聊天接觸的機會,但她絲毫沒表現(xiàn)出一點要和他繼續(xù)談論的跡象,又低下眼,專注于給畫面上色。 他在旁邊干站了半晌,幾個伙伴在身后拼命給他打眼色,示意他抓緊這個和女神相處的天賜良機。他憋紅了一張臉,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該去還是該留。 陸茶梔在涮筆桶里清洗了筆尖,見李展庭還站在剛剛那個位置。 “真的沒關系,你還有事嗎?” 她的語氣足夠淺淡,給足了禮貌,也在變相地給予提醒。 稍微有點情商的人都能聽得出她話里的疏離,李展庭手腳無措,又連著對她說了幾句“抱歉”,沒再站在陸茶梔身邊。 下午回到畫室,陸茶梔可能有點感冒了,喉嚨啞得說不出話,她喝了溫水,機械地吞下感冒藥。 梁知晚上點評完了每個同學的畫面,布置作業(yè)后,又留下來幫陸茶梔改了畫。 算上在黎城的時間,他算是教了陸茶梔兩年,早已摸清了她的畫風和優(yōu)缺點。她的色彩一直沒什么大問題,但素描還存在著需要練習的短板。 面部肌理,高光提拉,都有很多可以提升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