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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周家老宅時,拜了常樂家的為干娘。 姝眉讓她明天看望她干娘去,就便打探一下老宅的情況。 紅茶忙應了,和雪碧兩個服伺姝眉睡下。 一個月?lián)Q了四個地方的姝眉,偏偏在自己的老根據(jù)地失眠了。 接近凌晨才瞇了會兒。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紅茶還沒來得及出門,薛氏就帶著寶瓶等五六個丫頭婆子呼啦啦的過來了。 姝眉忙起身行禮,口里道:“哪里敢勞動四嬸,該是侄女給您請安去才是?!?/br> 薛氏笑瞇瞇的:“自家人還那么客氣什么?我這不是來看看下人有沒有偷懶,屋子收拾干凈了沒,地龍燒得熱不熱?” 姝眉忙道:“勞四嬸費心了!處處都很妥當。” 薛氏笑瞇瞇的:“那就好!” 又掃了掃姝眉身后的丫頭們,看到紅茶時詫異道:“這不是老太太身邊的康兒么?” 紅茶忙又行一禮:“稟四奶奶!奴婢已經(jīng)跟了四姑娘,改名紅茶了?!?/br> 薛氏恍然大悟般:“老太太最疼她四孫女,連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都給了?!?/br> 紅茶忙又躬身:“四奶奶打趣奴婢了,奴婢那里稱得上最字。” 薛氏只笑不接,又越過雪碧看向后面那兩個:“這兩個臉生的很,難不成也是老太太給的?” 翠羽黃衫向前一步,齊齊行禮又齊道:“奴婢翠羽,奴婢黃衫,奴婢們是一直跟著姑娘的?!?/br> 薛氏嘖嘖:“我家四姑娘真不愧是官家大小姐了,這一腳出八腳邁的,四嬸可比不上嘍!” 說完用手帕半掩著嘴咯咯笑。 姝眉心道:幸虧靈機一動,把甜橙和香蘋暫留在北都舅舅家,否則四嬸這山西老陳醋都得倒了牙。 現(xiàn)在她也只是微笑不語。 薛氏不愧是小強的媽,對侄女的非暴力不合作一點都不氣餒,自作主張的要把下人們都打發(fā)出去,說是要和姝眉說幾句體己話。 姝眉身邊這四個都沒動,姝眉說:“雪碧留下伺候,別人都下去吧!” 同時暗暗給紅茶遞了一個眼色,紅茶會意的帶著翠羽黃衫退出。 薛氏見雪碧留下也沒堅持轟人,倒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我記得雪碧不是和可樂一般大么?沒看到可樂想來是配人了,怎地雪碧倒是還沒呢?” 雪碧聞言臊得幾乎要奪路而逃,但是腳卻是一動沒動。 薛氏有點沒趣的撇撇嘴,兜了半天圈子,她也沒耐心了。 顧不得雪碧在場,直接問姝眉:“聽說我侄女出息大了,能掙大錢了?” 姝眉吃驚的很:“四嬸這話從哪里聽來的?” 薛氏皮笑rou不笑的:“跟四嬸還不說實話,你在京城郊外莊子弄暖棚種藥材,不是都發(fā)大財了嗎?都是一家人何必還瞞著掖著?” 姝眉臉色一正:“四嬸是聽誰嚼得舌根子?莊子上弄了暖棚和藥材,可是周大順周叔他們弄的。我一個女孩子家知道什么?再說那點子菜蔬僅夠一家人嚼用,哪還說的上發(fā)大財?至于藥材目前不過是給二哥的一點心意,聊勝于無罷了。千里迢迢的,誰這么聽三不聽四的在四嬸那里胡傳?” 一番話說的薛氏訕訕的,支吾了幾句,找了個借口灰溜溜的撤了。 姝眉起身相送,在門口擰眉而立,心里有點堵。 身后雪碧輕喚:“天冷,姑娘還是進屋吧!” 姝眉沒動,看著院子里的衰草枯樹,又發(fā)了一會兒呆,才回了屋。 京城郊外的溫泉莊子是娘親用入股舅舅鋪子的分紅買的,祖父母都清楚。 按說也沒啥不好讓四房知道的。 姝眉只是納悶這千里迢迢的,四嬸的耳朵怎地這么長? 相隔千里通一封家書都不易,誰還會說這些細枝末節(jié)。 再說那么遠傳過來的話,大抵要面目全非,再讓四嬸的特長加工夸大,難免讓家里各房之間生誤會。 傍晚姝眉的疑慮就有了答案,紅茶從她干娘常樂家的那里回來,帶來的信息中有一條讓姝眉頓時大悟。 原來從平兒的事發(fā)后,趙老太太為防患于未然,把曾經(jīng)心儀平兒的周往調(diào)離四房,讓他跟著去了京城。 又因他對老宅熟悉,每年送年禮或者有事,往往派他回來。 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安兒和平兒交情非淺。 雖然后來平兒出了事,一根筋的安兒又被平兒的一番“苦衷”打動。 暗地里二人情義未斷。 安兒隨老太太去了上都,兩人竟然還能偶有聯(lián)系。 這就得說得益于周往了。 從安兒第一次托他給老宅的平兒捎東西,周往就懷著不可言喻的爽快心情同意了。 平兒曾教安兒認得幾個字,到了城里作為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安兒又繼續(xù)學了些,也算粗通文墨,所以讓周往捎帶腳的也就有了簡單的書信,就算只言片語也足夠平兒猜個大概。 而薛氏不過是來探口風的。 只是這樣的事,平兒肯定不會告訴薛氏,她會告訴誰,誰又能指使薛氏來探口風,也就不言而喻了。 姝眉暗嘆:從小鼻子小眼兒,斤斤計較上看,四叔和四嬸還真是一家人。 略想了下,提筆寫了一封信,叫來翠羽讓她快馬去灤平縣城,老舅還在,拜托他把信想辦法快點送給京城的娘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