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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步子輕緩,開始抽條的身上,淡紫色的裙衫在晚風里衣袂飄飄,似乎不同于那個嫩黃春衫,跳跳而來的小人兒了。 回到祖母院子,王氏悄悄問她怎么去了這么久。 姝眉才把那兩個丫頭出去買針頭線腦的事說了。 一邊的薛氏耳朵尖,趕緊插嘴:“要我說,這兩丫頭也該教訓下了。哪有下人不和主人家說一聲,就隨便出去的?” 趙老太太沒接她這話,而是轉向王氏:“這段時間你多留留心,也該添置幾個丫頭了,杏黃她倆的婚事都定了,這些天我讓她們抓空做嫁衣,有些忙不過來也是有的?!?/br> 王氏忙恭敬站起來答是。 薛氏也有些訕訕的跟著站起來垂手聽著。 杏黃訂的是外面的老實殷實莊戶人家。 老太太賞了她身契和嫁妝,過了年就出門子。 麥香不舍得離開周家,訂了周老太爺身邊的周來。 她偷偷和王氏說,夫人要是看得上她,將來她就給四小姐當陪房。 王氏倒是很喜歡她這份忠心和坦誠,心里暗暗籌劃。 今老太太說起添置丫頭,不僅因這兩個丫頭的事,里面也有薛氏的事。 一大家子在一起妯娌間難免有攀比。 論家世薛氏比不得王氏,論嫁妝王氏出嫁那天的嫁妝,被人津津樂道那么久,薛氏也不可能沒耳聞。 雖然她嫁過來后,看王氏溫柔謙和,穿衣打扮也很低調(diào),可是骨子里那種大家氣韻,讓她拍馬不及,心里難免酸氣。 尤其薛氏看王氏有使喚丫頭,她沒卻有,更是覺得這事老太太太偏心,是瞧她不起。 偶爾就給王氏甚至老太太酸話聽。 老太太雖看不上她小家子氣,但也知道家事的平衡之道,所以才提起添置丫頭。 不久王氏托她老弟王勇之把這事辦妥。 按老太太的吩咐一氣買了5個丫頭,都是10-15歲不等。 先讓老太太挑兩個,一個放自己身邊,一個給薛氏,還有一個給了姝眉。 老太太那兩個取名:平兒,安兒。 王氏這個順勢叫和兒。 按說薛氏該順著叫樂兒,只是她不知沒在意還是什么別的,倒是起名寶瓶。 姝眉干脆給自己這個丫頭起了可樂,也算紀念上一世。 剛鬧鬧哄哄添置調(diào)教完丫頭,薛氏就傳出身孕。 老太爺老太太自是歡喜非常。 周紀冬更是得意得一蹦三尺:爺也要有兒子了!等長大讓他練好功夫,把他二堂兄周霆揍趴下! 聽人學四叔這話時,姝眉一口茶噴出去,咳的臉紅脖子粗。 被王氏一邊為她拍背,一邊好生嗔怪。 好不容易消停,姝眉又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倒在娘親懷里。 機靈黏姐的霽哥兒馬上悟到,jiejie這笑里有機關,忙拉著jiejie問緣由。 姝眉因四叔的話,想起前世一個笑話: 世上的笨鳥有三種,一種是先飛的,一種是嫌累不飛的,那第三種呢? 回答說:這種最討厭,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里下個蛋,孵出來要下一代使勁飛。 顯然,她四叔就是第三種。 等她禁不住弟弟纏磨,講了這個笑話后,一家人全都笑倒。 笑夠后,王氏叮囑孩子們不許和別人說這個笑話,有大不敬之嫌。 幾個孩子都齊齊應了。 這邊三房笑笑鬧鬧,四房也沒消停。 薛氏這兒母憑子貴,一會兒想酸了,一會兒想辣了,一會兒又嫌寶瓶年紀小伺候不好了。 開始周紀冬還小意伺候會子,時間一長次數(shù)一多,那爺脾氣也上來了。 于是豬八戒摔耙子還就不伺猴(候)了! 薛氏又嚶嚶嚶,完事也不知給他上了什么藥,四爺在媳婦這毛順了,改跑老太太那兒打饑荒。 磨著老太太給四房又雇了個婆子,才暫時消停。 真是什么鍋就配什么蓋,那個動不動就作妖的四爺,居然被薛氏這么短時間就一舉拿下咧。 第七章 周霆遇貴 喜事連連 灤平縣北面依山、南面傍水,中間大片平原,交通發(fā)達,打仗時是軍家必爭之地。 所以雖只是個縣城,卻商鋪林立、客流充足,相當繁華。 周霆正坐在一家酒樓的二層雅間等人。 楊毅說要把他介紹給小舅舅陳鋒。 陳鋒是楊毅外祖父卸甲歸田后才有的孩子。 比起喜文的長兄,陳峰倒是繼承了他爹的衣缽,自小喜武,少年時便外出拜師學藝。 楊毅外祖去世時,他才回來守孝,守完又出去闖蕩江湖。 這次因長兄突亡、家母重病,陳峰才又趕了回來。 他天賦異稟,是個練武奇才,雖才二十多歲,武功卻深不可測。 楊毅的功夫大多都是他傳授的。 周霆對他早有耳聞,仰慕已久。 今天終于能得見其人,怎么不興奮異常? 所以雖對著惜言如金的楊毅,也擋不往周霆的滔滔江水。 俗話說:語多必失。 說得興起,一不小心就把姝眉說的那三種笨鳥的笑話吐嚕出來。 還沒等他好好欣賞小面癱楊毅終于裂出笑紋,就聽門外傳來兩聲輕笑。 楊毅忙起身打開門。 門口幾人中,一個是陳峰,另一個站在他前面的人,讓楊毅面色一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