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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無端化為灰燼的男人笑笑,伸手道:“是真的,你摸摸看。是活的哦?!?/br> 衣袖隨手的動作搖擺,白皙泛紅的掌心以假亂真。 樂蘋微微皺眉。 而后她轉(zhuǎn)身,去角落抱起一個小罐子,放在楊瑞霖的手心里。 楊瑞霖雙手捧著,不明所以。 罐子沒有掉下去,楊瑞霖是活的。 “這是什么?”他打開小罐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冒尖的土壤,“我?你把我放在這里面了?” “……” 樂蘋低著頭,愣愣地看著楊瑞霖的手。 見慣了生離死別,楊瑞霖似乎真的以為一個人的突然消失不過是只言片語就可以解釋的。 而她憑什么問呢?人與人之間總是有著邊界的。 門外,新丫鬟在喚樂蘋:“小姐,該去老爺屋了?!?/br> 去表演火元神,去展示近日的學(xué)業(yè),去觀摩幾位長老談話。 她沒有說什么,推開門的時候,新丫鬟只瞧見了諾大的屋子僅是小姐一人。 * “所以說,你是來找本殿下喝茶的?” 嚴(yán)淡人挑眉,他攬過身旁女子的細(xì)腰,一副準(zhǔn)備就地正法的坦蕩樣兒。 “不是,”樂蘋裝作沒有瞧見,手中依然是握著微涼的茶杯,慚愧地笑笑道,“殿下,樂蘋想?yún)④?。?/br> 楊瑞霖不可能讓她上戰(zhàn)場。 李染生在嚴(yán)淡人手底下做事,若是去了瞞不了嚴(yán)淡人多久。 至于樂渠森,繼“假太子妃”一事后,決不會同意她的想法。 聞言,二皇子殿下笑笑,親了一口身邊的女人。 吧唧一聲,生怕旁人聽不著。 樂蘋一副沒眼看的膽怯樣兒。 “好呀,去吧,本殿下準(zhǔn)了。”嚴(yán)淡人躺下來,讓那女子貼身靠著,“還有事?” 礙于楊瑞霖的威脅,嚴(yán)淡人本不該幫樂蘋參軍。但嚴(yán)淡人不覺得楊瑞霖能把他這個二皇子怎么樣,相反為了樂蘋,可能會幫自己。 樂蘋搖搖頭,畢恭畢敬地道謝,放下茶杯出了青樓。 等樂蘋走遠(yuǎn),嚴(yán)淡人趕緊坐起來,“呸呸呸”吐口水,嫌棄道:“你這臉上糊的些什么玩意……” “二殿下~”女人整理衣飾,正色道,“三皇子殿下近日形跡可疑。” 女人是嚴(yán)淡人手下的手下。 她能越級上報說明了那細(xì)膩皮囊下的狼子野心。 嚴(yán)淡人笑而不語。 * 聽完新丫鬟講述有關(guān)樂蘋獨(dú)自外出的匯報,樂渠森面露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待到長子樂呈襄晚飯時問起小妹為何不在,樂渠森才兩眼無神地看看樂呈襄,而后看看不成器的次子樂彼。 “白秀溫,樂蘋是你的女兒嗎?”樂渠森問道。 白秀溫心下驚,慌忙放下筷子,答道:“自然是切妾身與夫君的孩子?!?/br> “那她近日為何不在?” 國師樂渠森說話向來平和,眼神中總是透著股“你與我何干”的感覺,此刻也不例外,讓白秀溫誠惶誠恐,誤以為是他這個便宜爹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詳。 “怎、怎么會,蘋兒最愛同我喝茶談心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定然會與妾身講的,該是、該是在外面遇到了麻煩?” 樂渠森緘默不言。 不惦記樂府的財(cái)產(chǎn)、權(quán)勢,不惦記太子妃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不惦記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修煉方法。 留不住。 樂渠森對長子道:“樂蘋已嫁入太子府,日后切莫再提。” 擱置許久的碗筷終于有了用處,樂渠森夾了一筷子冷菜。 * 一名小兵在游走。 他沒什么本事,頂多拼著一股勁跟人揮拳頭,或者挨揍也不吭聲。 來參軍是因?yàn)槌圆伙栵垺?/br> 能吃飽就行。 為了吃飽,可以做乞丐下跪磕頭,可以在白喜事里裝哭,自然也可以參軍拼命。 他也納悶,五六年前,雖然不富裕,但自己和村子里的人都能吃飽穿暖,怎么一天天的,窮的地方越來越窮,富的地方開始流油了呢? 還未等他想明白,便被其他士兵推開,他踉蹌著摔倒,又立刻爬起來,顧不得身上塵土。 害,本來就臟。 他站起來,彎著腰,只能看見一群人為著一個人打轉(zhuǎn)。 上等人。 一個皺眉便可以讓人下跪。 他原本以為軍營不像是貧民和富豪的關(guān)系,但在這這里他逐漸明白有些事情到哪都是一樣的。 光義會舵主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曌國的軍營中,享受著曌國士兵的尊敬。 暫時的停頓結(jié)束,書生打扮的李染生走在第一個,其他人追隨其后。 小兵半是敬畏半是羨慕地遙望李染生的背影。 后來。 “俺跟你說,俺看見那個領(lǐng)頭的,可威風(fēng)了!” 小兵追著另外一名士兵,幾乎要壓不住聲音。 “別看穿的跟個娘們似的,身邊站著的可都是將軍,俺不知咋地正好在那……這一下摔的不虧……” 他倆領(lǐng)了飯食,狼吞虎咽地吃了,里面摻雜的沙子割的嗓子疼。 “光顧著吃!說話啊程三!” 程三費(fèi)勁咽下粗糙糧餅,反問道:“說啥呀?” 沒錯,程三參軍了。 * “女人是不能參軍的。” --